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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秋波(16)

她身后韩眉眼角暗暗抽了一下。

吐迷度愕然:“你对二弟?”

安小七笑得真诚又无辜:“二当家年少有为,玉树英姿,那功夫又是一等一的,与我斗了这些日子。大当家不曾听说过一句汉人的话么?”

那沙盗头子果然上当,一脸紧张之色:“什么话?”

“惺惺相惜啊!”

她嘻嘻一笑,偕同韩眉大步离去,留那沙盗头子一人苦思。

参天大树,也许只是由当初鸟雀衔来的一粒种子长成,她不介意自己做只鸟雀。

果然第二日里,贺凤冷就带着长剑找上门来:“安小七,你与大哥说了什么?”

安小七一脸天真纯洁:“哦,我只是赞二当家剑法了得,与小七堪堪打成平手!”

贺凤冷气得脸色铁青,值此非常时期,吐迷度正心系这丫头,她却在吐迷度面前大赞自己,惹得吐迷度昨夜大为光火,抱怨连连,大约是怪他与这丫头打架打得频繁了些,才教她体会出了旗鼓相当的愉悦之感,对他好感倍增。

他有苦难言,直觉这丫头夸赞的不怀好意,却又说不出古怪在何处。

不过半月时间,已教他觉出了这丫头的厉害之处。也不知道她在吐迷度面前说了什么,弄得吐迷度近日与他日渐疏远,便是从前相厚的兄弟,也在暗中盛传他有心与吐迷度争这匹胭脂马。胡人最讲兄弟义气,女人堪比牛马货物,他却坏了兄弟情义,非要与大当家抢女人,背后不知挨了多少白眼。

这日吐迷度带着三百人出沙海转悠,他只觉时机正好,反正这坏丫头向有护卫傍身,倒算不得二人独处,立时执剑前去,欲同她分说清楚。

营房后面是一片淡水湖,周围青草茂盛,湖中盛产鱼类,实为沙漠奇景。湖的名字也颇为应景,名叫青草湖,他寻过去之时,那丫头正眼巴巴等着侍候她的名唤王桂芝的婢女在外烙肉饼给她吃。

王桂芝乃是农家女,手艺极好,这些日子想着法子的讨好华鸾素。另一名女子林淡月虽以前乃是大家小姐,只是沦落至此,也帮着王桂芝打下手。

王桂芝寻得平整如镜的石板,拿石块磊了小灶,上面支起石板,拨了沙葱,切了碎肉,加了盐巴,烙肉饼给华鸾素吃。

那丫头吃的满手是油,见得他过来,极是恋恋不舍将目光从石板上正滋滋冒着香气的肉饼子这挪开,极是亲热的招呼:“二当家快过来吃肉饼,热热的沙葱肉饼最是好吃了。”顺手将一把油乎乎的手在林淡月的裙子上擦了又擦,极是干净细心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着昨天要又更,结果发现大家反响不热烈,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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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卿是女娇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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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凤冷眼角轻跳,顿感预兆不好。这丫头乃是平生仅见的无赖女子。余光中瞧见那被弄脏了裙子的婢女欲哭无泪的模样,不由嘲讽:“七少真是好兴致啊,被困在这大沙海之中,不思逃脱,竟然只想着吃?”

那丫头立时诚惶诚恐,四下里张望:“二当家,就算你想让小七逃脱,也要在私下与小七讲,这般人多之处……”却似回过味来,涌上满脸的欢喜之色,向着他扑了过来,几乎要将整个身子都扑在他身上,作窃窃私语状,可是声音却大得足以令两女听到:“二当家是想与小七私奔么?”

不远处巡逻之人明显脚步滞了一下,王桂芝与林淡月已是互相瞧了一眼,脚步蹭啊蹭,离二人越来越远。

贺凤冷素来不近女色,更不曾遇到过这般无赖大胆的丫头,朝后退了一步,防备道:“坏丫头,你又想做什么好事?”

那小丫头对着他的双目弯弯,笑得极是甜蜜,可是声音却极是哀怨:“上次背着别人,二当家还夸小七身子细腻香滑,这会却不理小七……你最近可是有了新人了?”

远处巡逻之人被这事实震惊的停下了脚步……二当家果真已经将这匹胭脂马驯服了啊?连她的身子都沾过了?

全营男子都在打赌,大当家何时驯服这匹胭脂马,却不曾料到二当家半路学了一回程咬金,浑不顾兄弟道义……二当家,兄弟们错看了您呐!

贺凤冷眼瞧着事态不曾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已经被这小丫头气得有些回不过神来,立时狠狠质问:“我何时有了新人了?”

巡逻之人冷汗直下,只觉这声包含悲苦冤愤的声音听在耳中,竟似一个被夫君冤屈的小娘子在申诉她的贞洁……二当家您没有新人,兄弟们相信,但旧人就在眼前,您还不肯承认么?

华鸾素眼中黠光一闪,大喝一声:“林淡月,过来!”

林淡月最近被奴役的厉害,听得这一声喊,身不由已便冲了过去,王桂芝晚了一步,伸出去的手中空空如也,连她半边裙角也没抓住。

待得她过去,华鸾素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声质问:“这不就是你的新人么?”

贺凤冷一口气噎了回去,只当自己在梦游,与这丫头完全讲不通,一张俊脸已是气得通红。

华鸾素转了转眼珠,笑赞道:“二当家温润如玉,洁身自好,不如将淡月去服侍二当家如何?”

林淡月早先便极为中意贺凤冷,闻听此语,一张脸顿时羞得臊红,却冷不防背上被推了一把,一下跌进贺凤冷怀中,那先时如斗鸡的七少展眼红了眼眶,大声叫道:“还说你两个不曾有私,不曾有私你两个脸红什么?”

那巡逻之人倏的回头,于是在大天白日下,瞧见了相拥着的二当家与林淡月,二人皆是一张红通通的脸。

——只是无人知道,贺凤冷那张脸完全是被这小丫头给气得通红! 

那嚣张到轻狂的小丫头,此刻泫然欲滴,瞧了一眼场中诸人,楚楚欲泣的眸子定在那巡逻之上面上足有三秒,忽然似不能经受住这侮辱,掩面飞奔而去。

贺凤冷一把推开怀中的林淡月,心中愤恨欲狂,唰的抽出剑来,那丫头却已经跑得没了影子。

当夜,吐迷度满载而归,却听到了巡守人员的密报。那巡守人员也知大当家脾气暴躁,二当家手段阴狠,又不能知情不报,二者选其一,还是选择了向吐迷度坦白白日所见。

吐迷度自来在女人堆中无往而不利,他又视女人如牛马货物,但自见了小七,想起她那欲嗔欲怒的小模样,心头便痒痒的厉害,一日得不到,一日只觉抓心挠肝,浑身不得劲。

今日得知原来他惦记了这许多日子的女子已教贺凤冷沾了身子,震怒非常,当时便一脚将那巡守之人踹出门去。那人跪在院中,既不敢爬起来,又不敢走远,身上疼的厉害,心里却知道这一脚虽然是迁怒,但已算得容情,至少他没有断几根肋骨或者重伤。

这厢吐迷度一个人在房里苦思冥想,那厢安小七将房内两婢子赶了出去,一把拉了随吐迷度在外转悠了一天的韩眉进房来:“小眉毛哥哥,今日可有收获?”却原来两人兵分二路,一人在此地探察,一人随吐迷度而去。

也不知这沙盗头子将照夜狮子白藏在了哪里,对他两个四下分头寻找的行为竟然意外的配合,全无半分阻拦的架势。

“吐迷度在商旅往西州而去的必经之路上截获了一队人,再不曾瞧见过与什么人联系。”韩眉颇有几分不解:“难道照夜狮子白早已被他送走?”

安小七点点头,“不然他怎的如此坦荡?”复又坏笑:“既然他不让我痛快,我也让他兄弟两个不痛快!”

韩眉熟知她这睚眦必报的性子,二人又是极有默契的,当下轻笑:“你今日如何戏弄二当家了?”

她笑得贼忒兮兮:“那厮暗中挑拨悉密那只疯狗前来恶心我,就不兴我恶心他一回?不知道被吐迷度怀疑的感觉如何?我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暗示已与他有夫妻之实……”

韩眉面上笑意顿凝:“你也太胡闹了些,此事岂是可以随意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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