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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大小姐(47)

震天动地后,四周又恢复平静……

沉默了片刻,龚斐然额间滴落了好大一颗汗,为了缓和这诡异的气氛,龚斐然干咳一声自顾自将话题转移。

“那杀如意行吴当家的女人不简单,胸前的匕首为娄錾银花金线,刀柄纯金刻盘龙镶有红玉,是出自名师之手。而现场显然被处理过,仅留下尸体和两截小小的短指甲。要清理现场固然需一定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竟无一人发现异样动静,岂不怪哉?”

楚楚也不再理会说梦话的两人,只拨弄着手中的檀木盒,对着毒蛛王哈了口气,道,“依先生所言,该是熟人犯案,不知后院住的是何人,最先发现尸首的又是谁?”

“后院住的是吴当家那失宠的正牌夫人,最先发现尸首的也是她。吾将吴府女眷统统召集来,看其紧张吞吐不安的情况,显然对官府隐瞒了什么。于是吾严词陈述了案情利弊,极力施压恐吓后又挨个安抚传讯,对她们说只要她们供出线索或嫌疑人可有重赏,若知情不报则连带重惩,如此多费周折后才让事情得了转机。”

楚楚来了兴趣,“哦,如何转机?”

龚斐然取下墙上一直悬挂着的古琴,将其平放于膝上,拇指‘铮’地拨出一个音节,琴音颤颤,苍凉清绝,余韵不止,久久回荡在寂寥的深夜。

“在官府的恐吓和安抚下,有一名婢女终于招供出一个重要线索,说是半夜曾看到吴夫人的陪嫁丫鬟敏儿去过后院,吾核对了时间,敏儿去后院的那段时间,正好与吴当家遇害相吻合。”

又继续拨了几个不成调的音符,龚斐然星眸半闭,继续道,“那敏儿见有人指证她,当下便跪下来认了罪,只说那吴掌柜兽-性大发看上了她的姿色,那日在后院便想强要了她,敏儿拼死挣扎,不料失手将吴当家捅死。”

“纰漏太多。”楚楚摇了摇头,说,“第一,她为何要三更半夜匆匆去后院,给吴当家一个可趁之机?第二,她一个下等丫鬟怎会随身带着伤人的匕首?第三,那种东西,她一个丫鬟就是攒一辈子积蓄也买不起吧?第四,吴当家死的时候,他的夫人在哪里?”

“没想到燕姑娘虽未去现场证实,竟也能猜出一大半。姑娘虽为女儿身,却如此伶俐聪慧,有着不输于男子的魄力。可叹文泉粗鄙愚钝,竟是今日才发觉……”龚斐然的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敬佩,又继续说,“吾也将这些疑处一一质问了她,敏儿言辞闪烁,只说夫人恰好出了远门,但其他婢女都说吴夫人近日都呆在后院并未出门。那敏儿见圆谎不成,竟趁众人不注意时以头触墙,想必是存了死心。吾又仔细盘问了旁人,才得知敏儿陪嫁过来后便待在了清静的厨房做事,几年来一向安守本分,对主子极为忠诚,平时连杀只鸡都为难,更何况是杀人。”

“能让一个丫鬟用生命维护的人,恐怕也不多吧。”楚楚低声道,眼中有一丝不明的情愫划过。

龚斐然会意,手抚着琴弦,发出一串串流水凤鸣的清音,悠悠说,“可惜现在还没有证据,那吴夫人杀夫的背后,必定还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李掌柜的死串联在一起。”

是啊,没有证据,就算怀疑吴掌柜是其妻子所杀,又能奈她何?

“指甲,那两节断了的指甲。”楚楚唇边荡开一丝笑,眉眼间泛着狡黠的光芒,“大户人家对下人的仪表要求很严格,呆在厨房做事的丫鬟是不会留长指甲的,那样做饭切菜多有不便。况且,一个做粗活的丫鬟哪会有心思用凤仙花汁去涂抹保养指甲?”

这原本是女子之间才懂的爱美之法,龚斐然身为男儿自然对这种细节有所不知。当下经楚楚这么一点拨,龚斐然顿时茅塞顿开,连连点头称妙,心下对楚楚的敬佩和好感又多了一层。

燕楚楚本不待插手这桩案件,如今和龚斐然讨论也只是纯粹感兴趣,亦或是打发这无聊的漫漫长夜。

春寒料峭,夜凉如水。燕楚楚扭头看着窗外的星光点点残月西斜,站起来伸伸懒腰,乌瞳一转,说,“我打算明日里就离开清流县,这几日承蒙先生照顾,楚楚先在这里谢过先生。”

拨弄琴弦的手指一顿,龚斐然诧异道,“明日就要走了么?”

“是呢,”楚楚将檀木盒子收进怀里,笑着说,“我这只鸿雁最怕的就是猎人紧追着不放,如今逗留太久,恐遭觊觎。”

龚斐然知道楚楚是在介意第一次见面时自己讽刺她的那句话,遂只得无奈地一笑而过。说实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龚斐然对燕楚楚已由最初的冷淡变为敬重相惜,文人之间讲究的就是心意相通,如今要是再客套挽留就未免有些惺惺作态,于是也并不多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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