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风(139)

姚菱得知憨狮子不见了，十分焦急，话也不说直接冲到外面要找。班瑶把她拉回去，劝她留在家中，狗由她来寻便是。她四处寻找，一开始还注意辨认所见之狗是否体型硕大、皮毛蓬松，到后来，不管是多瘦小的狗，她都上前多看了看。

失落极了，逐渐有个想法在脑中升起：狗或许不是挣脱了绳子跑丢了，而是被人偷走的。班瑶急忙回到家门前，问了好几个邻居，可见到有可疑人弄狗？但无人清楚。

又是失望，她买了只青团来吃，正巧遇上铁荣也来买青团。铁荣见她愁眉不展，便问她遇到什么事了。班瑶犹豫了片刻，把狗不见了一事与铁荣讲了。铁荣此刻是颇老道，他分析道，可能狗是跑丢了，但狗是认家的，兴许没多久就会自己回来。

班瑶借他的话想了想，若是狗跑回去家，那它……兴许是跑回原来的住处？于是，班瑶立刻叼着青团回去那里，可是这里空空，也没有狗的身影。

“哎呀，萧大姐怎么回来了啊？落下东西了？”是李大娘子见她回来，特来问道。

班瑶道：“可能狗落在这边了，有见到吗？”

李大娘子道：“我倒见到有个男人抱着那只狗出来，我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是你们抽不开身，相托他这个邻居把狗带去新住处的。”

班瑶立即询问那人面貌特征，以便好找着那人。那人留下了点线索，班瑶尽从李大娘子那得知，随后立即去找。见班瑶急哄哄的往返疾步，而后赶来的铁荣颇为疑惑，见她们住处空空，便问李宛桂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她们搬去了哪里。

凭着线索，班瑶找回了石子弄堂，没想到，偷狗贼竟在弄堂里，但他又是怎么盯上原来的家的呢？走至弄堂尽头，临近水沟边，线索指引的房屋，门窗紧闭。班瑶连叩几下门，无人回应，却有人回来，显然也是住在这里的。

“这位娘子……找人么？”

班瑶点头，那人便帮她叩门，边叩边喊。“开门了开门了！都晚上了，别把老子锁外面啊！一群自私虫，快给老子开门！”

片刻后，终于有人来开了门，“大晚上的喊什么啊！当心被捉牢里去。”

“我又不干坏事，捉什么牢里。这位娘子来找人的，是你们谁惹下的风流债啊？”话刚说完，这人着实感到背后发凉，哆哆嗦嗦回头一瞧，那位娘子一脸杀气地瞪着自己。又见她个头高，腕上能跑马的架势，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这点身板，能打得过她吗。

“你们这里，有人抱着狗回来吗？”班瑶问道。

“狗？不晓得，我一直睡着，你问问阿三吧？阿三！阿三！出来啦！”开门的那人朝里喊道。

阿三这就出来，班瑶看他模样，有几分与李大娘子说的对的上，他兀自走进瞧他，发现他衣襟上被溅了几滴血，指甲缝里也有血迹，心下大觉不妙。班瑶直往屋内走，闻着血腥气，走到厨房，终于发现了憨狮子，只是憨狮子已死于刀俎。

她愤怒极了，冲过去捉住阿三，招呼他好几拳，打得他脑袋嗡嗡。跟着跑去厨房的另外两人，此时也跟着出来，并一同指责道：“好你个赤佬！弄来了狗肉还偷摸藏着不讲。”话音刚落，他二人被班瑶打飞在地。

阿三被班瑶拖出门外，屋里二人挣扎着起来去锁上门，深怕班瑶会杀个回马枪。而后，又是一顿狠锤。

那么，铁荣又为何会来阻止呢？他得知石金娥她们搬了家，以为有躲避他之意，心里甚不是滋味，毕竟他已经总远着她们，不去打搅了。晚饭喝了半壶闷酒，心情仍旧有些郁闷，付过饭钱，出了酒馆，不知不觉地，就朝着石子弄堂走了。

因入夜，挂外的灯又被风吹灭了几盏，弄堂便显得十分黑暗。铁荣摸着点光往里向走了几步，忽然又决定折返了，没必要去打扰她，况且是在晚上，恐影响她声名。

蓦地感到身后一束光亮，他转身，见到了石金娥，站在门前，站在光中，嘱咐儿女，又提着灯笼，似乎要出门去。萧妹子是还没回去吗？还在寻狗？

门好好关上，只余一团橙黄的灯光围绕在石金娥的身前，她左右选定了一个方向，便急急地走去，将要消失在夜幕下时，铁荣忽感放心不下，便上前跟在其后。

他的担心应验了，突如其来的黑影袭击了石金娥，欲将她拖入巷子行不轨之事。只是恰好铁荣在，眼疾脚快，将袭击者锤翻在地，打得他一只眼睛冒血，随后制止得他不得动弹。石金娥尚未从惊慌中回过神，直到铁荣唤她一声，她才稍稍定心。

打着灯笼上前照了照，发现袭击者竟是昔日的泼皮无赖——胡来。铁荣将胡来的双臂绞在身后提起，将他一番审问，可是胡来嘴硬，扯东扯西。铁荣擒拿着他跟着石金娥先回到家，而后石金娥立即拿出一根绳子来，叫铁荣把胡来捆得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