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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绕梁(34)

“那是什么呀?”她盯着某个方向。

梁叙轻轻抬眼一看:“坟地。”

她好奇的又往那边瞧了一眼,有几处堆的高高的土坟上还插着被风吹雨打过后飘萍的塑料花,被风吹得一摇一摇,余声当下就缩了下肩膀步子小退。

“就你这小胆儿。”梁叙虽在笑话,身体却自觉的换在她右侧挡着那处渗人的地方,“走我这边。”

余声抿紧嘴巴不吭声了。

他们去了村头一个包子铺吃了晚饭才回的家,爷爷出去串门子了。梁叙打开屋里的DVD给她放《举起手来》,潘长江的○形腿变成了八字腿。

梁雨趁着天还亮也跑了回来。

两个姑娘一面看一面笑,梁叙买了一堆小吃给她们然后拎着几瓶啤酒和几袋花生米去了梨子地,临走又从柜里翻了两件旧军大衣。

李谓和陈皮陪着他一起看梨。

棚下拉了一个灯泡,三个男生打着扑克喝着酒就花生米,有聊不完的话。地里安安静静只有他们仨的哄笑声,不时的夹杂几声虫鸣。

梁叙叼着烟洗牌,一人接着一人摸。

他大不咧咧的坐在床上,一面眯着眼看着自己手里的底牌,一面将烟拿下吐了口烟圈。灯光下的身影摇曳在土地上,陈皮扫见他裤兜里滑出来的小盒子。

“我说你现在和余声什么关系啊?”男生问。

“就是。”李谓摸起一张牌,看了他一眼,“好上了?”

梁叙整理着自己手里的牌,打算去摸下一张。手还没挨到牌上,陈皮已经一把手盖住要他先老实交代。梁叙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烟,笑的放浪。

“头一回见面就开房了。”他抬眉,“你说什么关系?”

那俩:“……”

深夜悄无声息的就到了,半夜地里零下几度冷的要人命。三个人披着军大衣躲三轮汽车里窝着,将就着到天明了。

那两天一堆人都忙得能脱层皮。

这些人除了自家门子上的兄弟几乎都是外村雇来的,一天五十块的工钱,从早干到晚。天气太热活又辛苦,还好妇女们能说说话打发时间。

后来梨子装车已经是四号早上了。

收梨客开着一辆很长很长的大卡车,梁叙他们将一箱箱梨搬上去,没一会儿地里就干净了,一眼望过去全是叶子。

当时余声正和梁雨坐在地中间。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了,陈皮李谓有事前一天下午就走了。这会儿梁叙在和那边人说着话,她们这儿听不清楚。余声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就要过去,有一个穿着T恤热辣短裤的女生不知从哪儿跑去了他身边。

俩人说了蛮长一段时间。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他好像也在笑,还拿了一个梨子给了短发女生,彼此很熟似的。她默不作声又把脑袋转回去,又坐到地上和梁雨休息。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仨回了家。

余声在简陋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她收拾书包的时候却发现里头有个粉色盒子,奇怪的拿出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屋外梁叙在喊她吃饭。

余声将项链直接塞到自己衣兜就出去了,她还湿着头发,搭在脖子上凉凉的。他也换了干净的短袖膝盖裤,脚下趿拉着人字拖。

“带你吃席去不去?”他站在院子里问她。

余声:“什么席?”

“去了就知道了。”他三缄其口。

家里好像没人,那会儿已经十一二点了。梁叙锁了大门带她往街里头走,一路上他问候了好几个端着饭蹲在门口吃饭的大爷大婶。

“梁雨呢?”她问。

“不用管她。”他说,“野的跟个男生一样。”

那个地方从他家出发得十来分钟走,过了两条街道才到。隔着老远就能看见有一户门口搭着一个台子,拉着红色横幅墙上贴着五颜六色摆成心形的气球。

像是有人结婚办喜事儿。

他们走到门口,余声就听见有人叫梁叙。女生从屋里头边往外跑边朝这边摇手,将早晨她见过时的装束换成了一条白色裙子。

“还以为你不来了。”短发女走近,喘了喘。

“怎么会。”梁叙笑了一声,“您早上亲自过来请,我能不来么?”

余声沉默的站在他身侧,眼睛滴溜溜的往边上转,听见女生笑着和他说还算识相。他们跟在女生后头坐上席,梁雨早就已经在那儿了。

里头长院少说摆了有十七八桌。

他们来的有些晚了,婚礼已经到了敬酒这块。新娘穿着大红色旗袍站在一堆长辈跟前,和新郎一个一个敬酒。外头台子上的大音响放着喜庆的歌曲,听的人热血沸腾。

女生和梁叙又说了几句才走了。

她坐在板凳上看着这些画面,热闹的让人发狂。一家有人结婚,几乎有半个村的人前来行情祝贺。他们开开心心的挤成一团,喝饮料吃喜糖侃几句新人的家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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