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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绕梁(33)

那片梨子地有足足七亩。

她们到的时候地里已经有好多人忙活了,摘梨的摘梨,抬筐的抬筐,装箱的装箱,整个一长长的流水线。除了她们俩女生,都是大娘和男的,李谓和陈皮应该也是早上才过来的。

余声跟在梁雨后头照葫芦画瓢。

她也从地里拿了一个小筐子,然后找了一棵比较稀疏的梨树摘。梁叙将几个大妈手里摘满的筐子抬到推车上推到地头放在装箱的妇女边,又换了空筐放上去往地里推。

眼角轻轻一扫就看见边上的女孩子。

明明才是早晨八点的样子,太阳已经忍不住内心的红热。梁叙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走到她身侧。

“做的还不错。”他由衷的说。

余声昂了下头,又摘了一个下来。

“那天我说认真的,我真会摘。”余声知道梨子并不能直接就从树枝拽下来,而是要先往上一顶拧个弯连头一起拔下来,“电视上见过。”

梁叙错开她的目光笑了一下。

一大拨人从地里钻来钻去,有的大妈够不着高处的梨子直接上树,三十多度的高温下欣欣向荣。余声摘了会歇息站在地头看大妈们将梨子用分级板丈量好六零七零或八零的梨子,然后放在各自大小的筐里。

远处的陈皮和李谓抬着筐子往外走。

俩人经过梁叙的时候,看见他目光一直盯着地头那姑娘。陈皮‘嘿’了一声然后笑,梁叙一个梨子扔男生怀里去。后来一直忙到下午天快暗下来,大伙才各自散了。

梁叙他们在地头搭起了个木棚。

当时地里的人都快走光了,余声不是很饿打算先看着梨等他们吃完再过来换她。有风从两头吹过来,梨树被摇的婆娑作响。

傍晚的天空下,夕阳慢慢褪了色。

那会儿余声正坐在棚下休息,梁叙刚送走几个兄弟。回来路上男生在地头解了个手,提上裤子抖了抖。

进棚里的时候他顺手摘了俩梨。

“尝尝。”他丢给她一个,“比外头卖的甜多了。”

余声握着怀里的梨,半天没下嘴。她抬眼看他吃的正起劲,几大口就下了肚。梁叙诧异她的眼神,低眸看了看那一口未动的梨子。

“怎么不吃?”他问。

余声:“你刚没洗手。”

“……”

梁叙刚咬下的那块在嘴里滚了又滚。

过了会儿,余声慢慢皱起了眉头。今儿下午她喝了不少水,现在她有点羡慕男生可以随便找个地儿扯下裤子就是一泡尿。

她眼睛往边上溜了好几圈。

“找什么呢?”梁叙问。

他这会儿正悠哉的躺在钢丝床上,两只脚-交叉搭在床沿,胳膊枕在脑下视线落在她脸上,有些怡然自得的样子。

余声咬着唇慢慢说:“我想上厕所。”

她只坐了床边上一个角,此时侧着身子和他对视。一个上一个下,从他的角度看倒有些楚楚动人的感觉。

“余声。”他勾起笑,“这你得学我。”

她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眼神里画了个问号。棚子上盖着用很大的编织袋做的篷布,风吹过来哗啦啦响。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他一本正经的说。

第17章

他那句话一说出口余声就有一点脸红了,事实上或许是天气闷热的缘故。梁叙从钢丝床上站起来,在她赧然的脸庞前打了个响指。

“跟我过来。”他笑说。

余声看着他走在前头拨开树枝等她,这才抬脚跟了上去。他们从地头穿过梨子树,走了好几十步远到了一片荒草地,那里四处都长着高高的杂草。

梁叙在一簇密丛外给她放哨。

空旷的野地里风拂动草,叶子直摇,有着干干的土地味道。天空蓝的像染过色的布,万里无云的样子让人想起风吹草低见牛羊。头顶有小鸟叫着飞过去,还有他在吹口哨,细听是猪八戒背媳妇那一段。

余声:“……”

完事儿俩人原路返回,没一会儿陈皮他们回来了。

梁雨拉着李谓不停的嚷嚷着‘然后呢’,好像是男生一路上在讲故事。梁叙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根烟,然后叫着余声一起回了。

约莫两分钟后,余声发现不太对劲。

“这好像不是我们来时走的路?”她问。

梁叙‘嗯’了一声:“这条近。”

他们沿着大路上了一条左边是水渠的小路,小路右边是看不到尽头的荒原。路上长着许多又小又矮的野草,被来往的人踩得扁平,像铺了一层绿色毯子似的。

渠里也长满了草,一滴水都见不着。

余声走在他右手侧,探出脖子东张西望。她今天穿着白色短袖配及膝牛仔裤,干净清爽。梁叙目光一直随着她走,余声却忽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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