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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絮(10)

「下午来登记的时候他很有礼貌呢,给我第一个的感觉就是一只温顺得会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我也给

自已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陈虹回想聂翔翱温和的声线,柔柔的笑容,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跟聂天昱同一个父母生出来的了。

「小白兔?不会是一只有爪子的白兔吧?」

尹以珩好笑的说道,陈小姐竟然会把那孩子说成是小白兔,那麽那个聂翔翱该真的是很乖顺的吧!

「哼,这个我可不知道了,不过我倒担心你这只男女通吃的大野狼会把人家小白兔吃掉……」陈虹别有用心的拉过尹以珩的耳朵,「人家小白兔可是个美人呢!」

轻轻的转动门把,尹以珩走进了宿舍的房间中。

他把背包放在床上,然後走到书柜的背後,果然看到陈虹口中的小白兔──正衣襟大开的仰躺在床上熟睡。

尹以珩走近床边,仔细的看著他的容颜。嗯,果然是美人哪!头发不是黝黑,两是带金的深褐色;两条眉细而漂亮;扇状的睫毛长而卷翘;皮肤细致白晰,看不出有毛孔和汗毛……至於滑不滑,就要摸过才能知晓……

尹以珩伸出手,轻轻的在聂翔翱的奶色脸颊上一抚──怎料却惊醒了一向浅眠的他,倏地睁开眼,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性脸孔。刹那间,让聂翔翱想起两年前被男人强暴的夜晚……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聂翔翱的反应让尹以珩大惊,他虽然知道他的动作有点儿轻挑,但也该未至於让聂翔翱惊叫得好像是自已要强暴他似的吧?

「不要过来……不要……」

聂翔翱轻个身子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他紧抓著身前的被褥,眼泪湿濡了蓝色的眼瞳。

「你……对不起,我没恶意的,你别害怕好吗……」

他想走过去安慰他,怎料他每走近一步聂翔翱的身子便更向後挪动,尹以珩一头雾水,不能理解这孩子为什麽那样的怕他。

「好了啦,你露出这副要把人拒诸於门外的样子,叫我接著的一年来怎样跟你相处?」

尹以珩略微不耐烦的说道,殊不知却得到聂翔翱越加冷淡的回应──

「那就不要相处好了。」聂翔翱扭过头垂下羽睫,「谁要你花心思想著如我跟我相处的?说老实,我也不太想跟你相处。」

尹以珩听到这样的回答先是一呆,脑子似乎晕乎乎的。乖巧的小白兔?没搞错嘛,这个牙尖嘴利的孩子是小白兔?饶了我吧!

「所以,你以後若无要事的话,请不要跟我说话,还有一点,请不要管我的事。」聂翔翱把胸前的扣子扣上,下床越过呆住的尹以珩,把他当作不存在般走到盥洗间里,「啊,原来快六时三十分了……要下去饭堂吃饭。」

随著房门「卡」的一声被关上,尹以珩紧握的拳头亦「碰」的一声落到聂翔翱的床上。

「这个聂翔翱……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他的脸颊倒是滑得让人爱不惜手……

「珩,很久不见了耶。」

捧著一大碟的饭菜,尹以珩转过头,看到好友郭灏然正笑著对自已打招呼。

「灏,怎麽刚才看不到你?」尹以珩笑著揽上郭灏然的肩,「你的亲亲女朋友呢?」

「秋岚看到有个新生是她小时候的邻居,所以便跟他谈起上来了。」

「是吗?」尹以珩应著,又想起聂翔翱那副戒备的样子,不觉头痛起上来,「唉,我可糟了啦,跟一个会咬人的小鬼同房……」

「会咬人的小鬼?不是吧!」郭灏然装作一到惊讶状,「啊,秋岚在招手叫我们过去。」

尹以珩顺著郭灏然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一头长卷发的女孩子正坐在近墙的一张饭桌上,而坐在她邻旁瞥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吃饭的男生,正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的聂翔翱!

「啊!」

「怎麽了?」

郭灏然疑惑的望向一脸死灰的尹以珩。

「怎麽……秋岚小时候的邻居便是那个小鬼?」

「小鬼?」郭灏然看了看许秋岚邻旁清秀的男孩,了然的说道:「他就是那个会咬人的小鬼?」

「灏然,珩,在说些什麽呢?」许秋岚拉开椅子让郭灏然坐在她身旁,「对了,我来介绍,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叫聂翔翱。」

聂翔翱冷冷的抬起了头微微的一点,又无言的低下头回去。

「啊……翔翱他生性比教孤僻,不太喜欢说话,所以请不要介意。」

「是啊,真的不喜欢说话。」

尹以珩别有用意的瞅了聂翔翱一眼,同时间聂翔翱亦刚好抬眼不忿的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这个样子,真的不好意思。」

尹以珩正想反驳,怎知「哗啦」的一声,眼前聂翔翱娇小的身子突地被水淋个全身湿透。

「啊,真对不起呢……刚好手滑了一跤。」

骄纵自傲的声音从聂翔翱的身後响起,整个饭堂瞬间安静无声。聂天昱轻蔑的笑著,他手上拿著一个本是盛水的杯子,满脸「歉意」的朝聂翔翱说道。

大概杯子中的是冰过的水吧,湿透了的聂翔翱轻轻的发著抖,可是奇怪的却感受不到怒气──彷佛是知

道给人刻意恶作剧,也毫不生气。

「聂天昱,你欺负弟弟也不要太过份!」

首先发难的是许秋岚,她狠狠的瞪著聂天昱,说笑!分是刻意把水倒在翔翱的身上,还说什麽手滑,就不怕人笑话!

「许秋岚,不要仗著你是女儿家我便不会动你,我跟这野种的事要你来管?」

「你……!」

许秋岚气得满脸通红,想她好歹也是空手道的黑带,他竟敢小看她!正想用粉拳教训跟前不可一世的男人,聂翔翱忽地站了起来。

「秋岚,不要气了,我先上去冲个澡、换过衣服。」

聂翔翱把额前的湿发拨到一边,不理会众人瞠目的眼神,神色自若的离开了饭堂。

5、

尹以珩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聂翔翱给自已的亲哥哥恶作剧後,竟然还若无其事的不动气离开现场!

「秋岚……怎麽这孩子这样的好脾气?他可是那个聂天昱的亲弟弟啊!」

郭灏然也瞪大眼,虽然说这宿舍中没多少人有胆子惹怒聂天昱,但是……他在聂翔翱身上完全感不到情绪上的波动,彷佛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不值一提。

「聂天昱跟翔翱正确来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许秋岚叹了口气,「可能他刚才低下头你们没有发觉,不过翔翱的眼睛,是蓝色的。」

「啊……你这麽一说,又好像是呢。」

尹以珩一想,对了,刚才在房中怪不得觉得那个小鬼有点不同,原来是眼睛。

「翔翱是中美混血儿,蓝眼睛便是遗传自他美国人的母亲。七岁那年的冬天,有一次和母亲逛街回家,刚好见到有几架车子停在对面聂家的门前,我好奇的看了看,步下车子的是一个长著金色长发的女人,而一个栗色头发、蓝色眼瞳,大概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怯怯的跟在她的身後……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翔翱的情景。」

许秋岚用手支著下巴,继续说道。

「之後翔翱入读我的小学跟我同一班,更坐在我的旁边,於是我们成为了好朋友。你们知道吗,那个时候翔翱是一名很讨人喜欢的孩子──直到他开始给异母的二哥欺侮、性情大变,变得冷漠、不苟言笑。转瞬间小学毕业,我和翔翱升到了不同的学校,没多久他们一家便搬走了,而我亦跟他失去了连络。到了今天,我在饭堂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我才知道原来翔翱转校到了这里。」

「哦……这麽说聂翔翱这小鬼本来不是对人这麽冷淡的吗?」

尹以珩问道,原来这小鬼是有苦衷的,那麽自已不是错怪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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