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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絮(9)

在屋子中流传了不短时间的传言也被聂天昱听进耳中,变相的,他直觉的认为是母亲因为知道了父亲和艾格莉丝有染,才受不住的自杀。

聂天昱怨恨夺去亲生母亲的艾格莉丝,连带关系下,他把当时只得七岁的弟弟聂翔翱一并也讨厌起来。

聂天昱动不动就把气发泄在聂翔翱的身上,出言侮辱、冷嘲热讽、拳脚相向……九年间,此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计其数之多。

大概真的是惯了吧,翔翱对天昱的恶意侮辱往往都能不动声色的一笑置之,可是又有多少人看到他的心灵上,究竟被割上了多少道经过刻意隐藏的染血伤痕?

「翔翱……」聂天昊叹一口气,他轻轻的牵过聂翔翱的手走向饭厅,「好吧,哥哥听你的话。」

「嗯。」

聂翔翱深吸一口气,忍著,反正都忍了这麽多年了。自已不过是寄人篱下,有什麽权力阻止他人对自已的鄙夷?归根究底都是自已的错──如果那天在加拿大没有贪一时好奇应允母亲说要过来香港一看未曾见面的父亲,这个家或许不是这个样子吧?

所谓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只会利用自已的母亲的男人!

想到这里,聂翔翱不禁紧握手中的筷子。聂浩坷,他绝不会承认这个自私自利的人是他的父亲!

「翔翱?你没事吧,筷子都快要给你掐碎了。」

聂天昊看著神密幽暗的聂翔翱,担心的轻抚他的背。

「没事……」

聂翔翱疲惫的一笑,有气无力的说。

都捱了这麽多年了,他的心早已结冰了吧?哪里还会在意呢?如果……只要他不在,天昱哥哥便不会再为难妈妈的话,那麽……

他必定会很快乐的在他的面前解决自已。

「昊哥!我说过了我不要跟这个野种坐同一架车子!」

聂家大屋外,聂天昱不屑的瞟了聂翔翱一眼,跟著便对著坐在车厢内准备把两人送到学校的聂天昊天吼。

「天昱!你别闹了!」聂天昊生气的大叫,「你别这麽幼稚好不好,你都成年了,还整天在气这种无聊的事!」

「谁无聊了?是昊哥你有问题吧,整天护著这个野种!若果不是他那个无耻的母亲,妈妈不会死的!」

聂天昱凶了一眼坐在车上垂下头的聂翔翱。

就是这个死杂种!不是他的话……如果他那个下贱的母亲没有生存过,自已的妈妈就不会抛下他和哥哥,一个人独自踏上黄泉路!

「野种!你还不快滚出车子?你这种人根本没资格坐在昊哥的车上!」

聂翔翱身子一颤,冰蓝的眼瞳隐隐泛起泪光。野种……他是野种啊……父亲跟外头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不叫杂种叫什麽?

「昊哥哥……我还是自已到学校吧,在这里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来的……」

聂翔翱虽然刻意的装出不在意的笑脸,可是眼明的聂天昊却没有看漏了隐没在聂翔翱蓝瞳中的水光。

「翔翱,你才刚新转学到这间学校,连懂不懂去都是问题!你就听话让哥哥载你去,别逞强了。」

聂天昊按下正要起身的弟弟,然後把头探出车外。

「天昱,我不想多说,相信是我太宠你了,弄得今天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你再在这里吵的话,我想我该要告诉爸爸让他来跟你谈一谈。」

「狡猾!不要拿爸爸出来凶我!」聂天昱气得直跳,他恶狠狠的瞪了聂天昊一眼,然後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看到坐在一边的聂翔翱,他倏地揪住他的衣襟,「我警告你,你给我缩好身子不要移过来!」

「天昱,你这是在干什麽!放手!」

聂天昱轻哼了一声,放开了手,「昊哥,你还是专心开你的车吧。」

「天昱,我也警告你一声,如果你再让我看见你欺负翔翱,别怪我向爸爸说你的事让他来教训你!」

「哼,又是爸爸!昊哥你就只懂这一招!」

「是又怎麽样?谁叫这一招对你有用?」

看著本来和谐共处的两兄弟反目,聂翔翱閤上眼。如果他不曾存在过的话……该有多好呢?

车子停在校舍前的回旋处,才刚停下车子,聂天昱就像是怕染到什麽不治的病般迅速离开车厢,之後还不忘转身对还坐在车子中睡眼蒙胧的聂翔翱和聂天昊大吼一声:「我这一生也不会承认他这个杂种是我的弟弟!」

聂翔翱张著迷蒙的双眼,耳朵却把话清清楚楚的听进脑子。

「翔翱,别理他,你没有错的。」

聂天昊抚上聂翔翱的软发,生怕他承受不了的会崩溃下来。

「谢谢你。我没事的,这种事我都已经习已为常了,还会在意些什麽呢……」

对啊,自已都早已习惯了。不过若是如此的话,为什麽每一次天昱哥哥说一次伤人的话时,他的心便会淌下更多、更浓的血呢?

心脏的血液,还有多少才能全部流光呢?

捂著微微发疼的心口,聂翔翱背上背包步出车厢。

「昊哥哥,我走了。」

「有事打我的电话,就算是天昱欺负你也不要哑忍,知道吗?」

聂天昊在聂翔翱的额上轻轻送上别离的亲吻,再三叮咛。

「知道了。」

应付了一声,聂翔翱朝哥哥挥一挥手後进入新的校园里。

4、

向宿舍楼下的女舍监陈虹登记了名字、拿到了房间的钥匙後,聂翔翱便依照她的指示登上宿舍的二楼,沿著走廊寻找自已的房间。

宿舍是采取两至三人同用一房的,所以说在这里他必须要跟一个或两个人相处近一年之多……唉,聂翔翱叹了口气,他最不想的,便是跟别人相处啊!

走著走著,聂翔翱终於在尽头的房间门前发现了他的名牌,在自已的名牌上面,有一个写上了「尹以珩」三字的名牌,聂翔翱歪起头,想必这人便是跟他同房的男生吧。

用钥匙打开房门,聂翔翱走进了这个要住上一年的小房间中。

面积不算大的房间由一个高高的书柜分隔成再边,每一边都整齐的放著一张床、一张书桌和椅子,由门口走入少许,更有一个附著淋浴设施,让房中人共用的小型盥洗间。

所谓先到先得,应该没有先编好哪张床是谁睡的吧?

聂翔翱想了想,然後走到近窗的一边将背包丢到床上,接著把身子投进柔软的被褥中。

「呼……好累。」

把鼻子埋进带著洗衣粉香气的枕头中,聂翔翱翻了个身子让自已抱紧被子,他解开了身上长恤衫胸口的钮扣,让热得渗出汗的胸口在冷中里抖凉。

「跟昱哥哥一间学校呢,妈妈……你会保佑我吧?」

幽幽的喃喃自语,聂翔翱因刚才承受了聂天昱恶意的侮辱,精神上几近崩溃的他终於慢慢入睡。

「陈小姐,好久不见了,我来登记的。」

正埋首工作的陈虹听到一把熟悉的嗓音,抬头即看见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

「啊,来了吗?今次怎麽这样晚,太阳都快下山了。」陈虹笑著将登记的名板递出,让他在上面删去自

已的名字,「没见你一个暑假,你怎麽好像又长高了?」

「是啊,现在我有180cm了,羡慕吗?」男生调笑著在名板上找到自已的名字,看著被编进跟自已同

房间的名字,不禁皱眉,「咦……跟我同房的这个男孩,新来的吗?」

「啊,他转校来的,跟你同年级呢,现在应该在房间中。还有哦……」陈虹压低声音,「他好像是那个聂天昱的弟弟呢!」

「哦?那个惹人讨厌的聂天昱?」

聂天昱这个人,仗著自已是有钱人家的儿子,经常装腔作势,人又没礼貌,又不懂专重人……

「不过我看他倒跟他那个哥哥的性子相差了个几万里呢!」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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