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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王爷的掌心娇(11)

作者: 挽墨书卿 阅读记录

县令妻女以为她是哪家道门高人,能降妖捉鬼,也能一言不合给人下咒那种。千尊万敬着都来不及,哪敢同她说笑逗乐。奉上好茶瓜果,母女两便呆在旁边的屋子,不再搭话。

独剩江婳无聊得在榻上打滚捶床:“不公平,不公平!我什么讯息都分享给他了,他却这样霸道,跟头回结怨时一点没变嘛……裴玄卿,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合作!”

她晨起用膳后分明净过手,一路只触碰过周蓉腕处,说明,这味道便是从她身上沾染来的。

不怪其他大夫没发现,世间罕有嗅觉灵敏到极致的人,能细细分辨出相似味道里的不同之处。且记忆超群,闻过的药材绝不会忘。

这个能力给予常人,或许会懊恼,常受街边不洁之物侵扰。但对大夫来说,就是天作之合。她的爹爹和祖父同样拥有,因此郎家才得世代皇帝重用,稳坐太医院院首之位。

从前爹爹还叹息,她是女子,恐嫁人之后为世俗观念羁绊,不能将郎家医术绝学发扬下去。没想到,爹娘先一步折在周贼手里。

“爹、娘,你们看着,他德不配位,只会跌得更痛。”

想到这,忆起还得靠裴玄卿递状纸,江婳又气呼呼地改口:“倒数第二次。”

罢了,不去就不去,她乖乖呆在衙门喝茶吃瓜子。

——才怪!

第6章 祁县还魂案(2)

自头七起,每逢七日,便有人丧命。义庄内,尸首不能停放太久,除了两日前的遇害者外,其余尸身都已被家人领回安葬。

江婳蹲守到裴玄卿验完离开才进去,凭着“县令钦点道长”的身份,看门老头未加阻拦。

戴上羊肠手套,她欠身道:“得罪了。”而后深吸一口气,白布随着微颤的双手展开,伙夫静静躺在木床上,身子僵硬。

他的致命伤是颈上刀口,送来后,义庄看守已擦洗掉周身的血迹。如今浑身犯了白,脖子却豁开一道骇人的口子,皮肉外翻。

江婳不争气地起了个寒颤,从脚底麻到头皮——裴玄卿是对的,她虽目睹过许多死亡,可自然咽气和遭人屠戮带来的视觉冲击截然不同。时值初夏,连着义庄里的温度都比外头低,像怨气盘踞在屋内久久不散似的。

看守头发花白,见江婳呆呆地耷拉着脑袋,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便扯着浑浊的嗓子喊:“小道长,您实在怕,就罢了。方才您的师兄已经来过,要知道尸身异状,问他也是一样的。”

闻言,江婳虽仍畏惧,心里却生出一副莫名的倔来。裴玄卿眼下怜惜她,又送妹妹进学塾念书。可这些好,他随时都能收回去。想巴结他的人能挤破头,她又有什么能耐勾得他一直好下去,撑到为爹娘平冤呢?

若她能协助裴玄卿探案,比任何一个下属都出色,甚至成为值得他信赖的人,他便会长长久久的荫庇她们。

江婳闭目长舒一口气,终是迈出步子,忍着胃肠翻涌,仔细查探起尸身。除脖子上的伤外,手指也有一道口子。听县令说,一块儿做工的人喊死者同行去码头,可推开门,屋里腥气冲天。鲜血喷溅得老远,死者倒在桌上,右手就握着要他命的刀。而桌上有他写下的三字:

我该死。

左邻右舍当夜都未听到任何打斗声,又有血书为凭,衙门只能初步断以自杀。

江婳眯着眼,回想起柔若柳扶风的周蓉来。菟丝花都没吓得一命呜呼,孔武伙夫倒连夜认罪自戕?

褐色双瞳眼波流转,她低声喃喃:“该怎么才能证明,是他杀呢……”

“嗬,你猜。”

耳边赫然响起回应,额侧一缕碎发被气息带动微微摇摆。江婳软着身子“嗷嗷”乱叫,跌跌撞撞向前倒去。眼看着就要与尸身亲密相拥,却被一股蛮力拽起,脑袋“咚”地撞上硬物,整个人窝进一双精壮的臂弯里。

急急站稳,江婳捂着后脑勺侧头,迎上裴玄卿哑然失笑的脸。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江婳激烈的心跳竟平缓下来,温澜潮生。

偏对方很不合时宜地嘲讽:“是谁吹嘘自己胆子大?”

“幼稚!”江婳从他怀里挣开,不服气地叉着腰:“你不吓我,我才不会摔呢!”

比起她乖顺地跟在身后点头发呆,裴玄卿更喜欢看这副炸毛幼猫的模样。凶巴巴地哈气,爪垫卖力打到人家身上,连印都留不下,挠痒痒似的。偏小猫咪还自觉厉害极了,引人忍不住逗弄它。

言归正传,裴玄卿屏退其余人,也戴上羊肠手套,再度将伙夫的手举起:“我回来自然是有新的想法,你看,他以右手写血书,便是左手握刀划破。可伤口左深右浅,觉出蹊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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