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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44)+番外

叶茂一大早便出府买东西,是以,并不知晓大少爷和二少爷已经归家,这会儿正在福寿院陪老夫人,福儿正是得了消息,准备叫水玲清过去见兄长的。

“我没惹他们,是他们故意整我。”叶茂忍住浑身疼痛,把碎纸钱和蜡纸一点一点放进包袱里收好,“多谢你了,福儿妹妹。”

福儿看了看那些祭祀死人用的东西,想问叶茂家里是否出了事,但尚未开口,叶茂便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玲香院。

水玲珑看着遍体鳞伤的叶茂以及包袱里毁得七七八八的香烛和纸钱,一言不发。

叶茂跪在地上,将刚刚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和盘托出,尔后,静静等待水玲珑的怒火,在她看来,这回就是自个儿做错了,没能替主子办成事。

一屋子人,钟妈妈在算院子里的开支,柳绿在绣香囊,枝繁在熨衣裳,听完叶茂的陈述,全都停住了手里的活计,齐刷刷地看向水玲珑。毋庸置疑,这是一起恶意的“碰瓷”事件,那句“山鸡就是山鸡,进了凤凰窝也改不了她是贱种的事实”根本是在指桑骂槐。自从老夫人的身子有了好转,对大小姐多加照拂,大小姐的日子虽说比不得嫡女,可较之庶妹好了太多,加上太子与诸位贵人也对大小姐表现出了不俗的青睐,她们作为奴才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尤其大夫人被夺了权之后,她们更是觉得从此海阔天空、高枕无忧了。但今日俩书童的举动无异于在她们头顶狠狠地敲了个警钟:嫡庶有别、子女不同!

就在几人以为事情已经恶化到难以接受的地步时,更糟糕的事发生了:福儿送了水玲清去福寿院,顺路前往膳房领午饭,却不小心脚底打滑,一手按进了滚烫的油锅里,辣油将她整条小臂炸成了焦黄色,现在她已然被送往庄子里养伤了。

钟妈妈等人面面相觑,她们明白,说是养伤,其实是等死。府里不收干不了活的人,也不留快死的人。

福儿为什么会发生这起意外呢?膳房的操作区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比起意外,几人更倾向于相信这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因为福儿帮过叶茂,所以遭到了疯狂的报复,是不是以后但凡谁亲近玲香院的人都会被整得体无完肤?

屋子里静得只剩呼吸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钟妈妈笑得讪讪:“意外而已,呵呵,意外。”

言罢,见没人理她,她垂下头,并拢有些颤抖的双腿。

水玲珑幽冷如月的眼眸里静得瞧不出丝毫涟漪,仿佛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亦或是压根儿就不担心。

她记得福儿,那个特别单纯善良的小丫头,一笑颊上还有两个浅浅梨涡,很清秀可爱。上次福儿还笑嘻嘻地说城东的李记臭豆腐好吃,城西的黄记花灯好看,其实城东早没了臭豆腐,城西也没了花灯,福儿对集市的印象仍停留在五年前刚被卖入京城的时候……

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小丫鬟,被弄进油锅了!

水玲珑缓缓地眨了眨眼,真是好大一个下马威,前世她被秦芳仪吃得死死的,这个弟弟除了给点儿脸色,倒是没太为难她。这一世,秦芳仪和水玲溪栽了跟头,水敏玉便像头忽而觉醒的狮子朝她咬过来了。

秦芳仪必是不乐意他淌宅子里的浑水,那么,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只剩嫡妹水玲溪。

水玲珑淡淡一笑:“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一个瓷器而已。既然弄坏了他的,赔一个给他便是。”

柳绿垂眸,失望地摇了摇头,大小姐再受宠也是斗不过大少爷的……

枝繁拿着一个上好的琉璃钵前往了水敏玉的院子,在门口,她道明来意,守门的婆子进去通传,折回来时收下了瓷瓶。谁料她刚走没几步,便听到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她摇头,冷冷一笑,不知所谓的东西!总有一天,大小姐会把你们的皮给扒下来!

“哥哥,你对我真好。”福寿院的明厅内,水玲溪拉着水敏玉的手,巧笑倩兮,眉目如画。

水敏玉摸了摸她发髻上垂下的璎珞,笑道:“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疼谁?”尔后,看向老夫人,“祖母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儿,两个孙儿回府,真是乐坏她了,心里对水玲溪仍存了一丝芥蒂,可水玲溪似乎已经得到教训了,病愈后不仅天天跑来服侍她,还跪在福寿院的小佛堂虔诚祈福,一跪就是一个时辰,听王妈妈说,膝盖都跪肿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且水玲溪与秦芳仪不同,毕竟是水家的嫡亲血脉,于是老夫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对王妈妈说道:“玲溪瘦了,吩咐膳房多炖点补汤,我记得我那儿还有一些血燕,都拿过去吧。”

王妈妈答“是”。

水玲溪忙起身行了一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砸到地上仿佛声声可闻,她本就生得极美,如今一哭,更是三分柔醉、五分仙魅,寻常人观之恻隐。

老夫人花白的眉毛一拧:“你哭什么?”

水玲溪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阳光打在上面,像泄了一湖珍珠的光芒:“玲溪是太高兴了!玲溪……玲溪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不奢望祖母的原谅……可玲溪怕祖母因此而恼怒伤身,所以玲溪的心……每天都是惶恐的……现在祖母不计前嫌,对玲溪这么好……玲溪无地自容……”语无伦次,更显情真意切。

好歹这是她真心疼过的孩子,又是丞相府的外孙女,几时这样放低过姿态?别说,老夫人心里是有些虚荣的,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水玲溪吸了吸鼻子,走向老夫人,裙裾如云,缓缓拂过光洁如新的地板,行动间不见丝毫拖曳或飘荡,端的是仪态万方、梳云掠月。

老夫人又想起水玲溪终究是要做太子妃的,她两腿一蹬埋入尘土再不理凡间事,可她的敏辉还在世上活着,权当为敏辉积德,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对水玲溪稍微好点儿。老夫人拉过水玲溪的手,嗔了一句:“可算是懂事了!”

水敏辉坐在老夫人身边,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却并不说话,他向来腼腆,众人见怪不怪。

突然,翡翠在门口禀报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水玲溪回了自己的座位,听到“大小姐”三个字不由地眸光一暗,给水敏玉使了个眼色,水敏玉站起身,一屁股坐到老夫人身旁,占了平时水玲珑坐的地方,并惊讶地道:“大姐什么时候回的庄子?我怎么不知道?”

水玲珑进门时正好听到这句话,心中冷笑,你都唆使书童欺负叶茂和福儿了,还大言不惭地说你不知道我?这对兄妹,果然非一般地厚颜无耻!

“这位是敏玉弟弟吧?”说话间,水玲珑已换上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给祖母请安,敏玉弟弟好,敏辉弟弟好。”

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嘛!水敏玉不屑地哼了哼,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大姐好。”

老夫人怜爱地摸了摸水敏玉的脸,并无责怪。

水敏辉微笑颔首,彬彬有礼。

水玲珑扫了一眼,好似没发现自己的位置被水敏玉给占了,她径直走到水玲溪下首处坐好,笑容可掬道:“二位弟弟舟车劳顿,可是辛苦?”

水敏玉懒得回答。

水敏辉腼腆一笑:“本该早两日回府,大雪封山耽误了路程,苦的是马匹和下人,我们还好。”

水敏玉果断岔开话题:“祖母,妹妹写信给我说您得了一对朱砂剑,但没合适的鱼缸,我特地从锡山买了一个白玉鱼缸,很美的!请王妈妈走一趟,把鱼缸拿过来吧。”

这件事一直是老夫人心头的刺儿,旁人不敢提,提了恐惹老夫人不快,水敏玉不同,他提了只会让老夫人觉得他当真在乎这个祖母,而他三言两语间也分了点儿功劳给水玲溪,老夫人不由地又多看了水玲溪一眼。

水玲溪含羞一笑,端的是美丽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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