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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350)+番外

男子听到这声音,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马援的头皮就是一麻!

男子的眸光在马援脸上停顿了两秒,随后,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像是激动……又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马援探出手,试探着拍了拍他肩膀:“小哥儿,你怎么了?”

男子猛地后退一步,怔怔地看了马援一眼,随后,疯一般地跑出去了。

------题外话------

这个男子是谁?

☆、【V81】东窗事发

马援甚感困惑,他好像没做什么,怎么把对方给吓成那样?难不成,对方是不想自己一脸疤痕的模样被看到?有些人自尊心强,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缺陷,他倒也不是没见过,以前隔壁老王是个瘸子,也总躲着不见人呢。但是刚刚那个年轻人看他的眼神,又不像单纯的无地自容,隐约透着一股熟悉,仿佛认识他似的。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这是南疆,不是西凉,他才没南疆的熟人,除了皇甫珊。

马援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一门心思地烧起了水来。

须臾,厨子回来了,手里惦着一串铜板,不用说也知道,又去赌博了。山寨建在荒野之中,不像市井拥有花样繁多的娱乐活动,他们闲暇时,常以赌博或饮酒来打发时间。厨子一脸笑意,应该是赢了。

果然,厨子收好钱,拉开碗柜,切了一片卤好的五花肉塞进嘴里,喜滋滋地道:“秀才,我今儿赢了点彩头,过几天去采买,要不要给你带些什么?”

马援意识到对方认错人了,忙说道:“大哥,是我。”

厨子切第二片五花肉的手顿在了半空,朝灶台那儿定睛一看,道:“哟,是你呀!怎么你在烧水?秀才呢?”

“你说刚刚那个脸上有疤的人?他出去了。”

“嗯,就是他!”厨子又吃了一片五花肉,胃口大开,索性把一大块全都切了,又剁了蒜子与葱、姜,淋了些香油、酱油、陈醋一凉拌,端到马援跟前道,“尝尝!我早上卤的,新鲜着呢!晚上要不是你烧烤,就得吃这个!”

马援没多少胃口,但还是吃了一块,然后,终于理解为何他这种蹩脚的厨艺会受到所有人的青睐了。

厨子吃得挺欢,他胖,食量比常人大,所以这会子大家都还饱着他却已经饿了,他吃得口水横流,还不忘记嘀咕:“死秀才,不知死哪儿去了!别指望我给他留!”

马援想到年轻男人的眼神,心里滋生了一种想要了解他的冲动,问道:“为什么叫他秀才?”

“因为他是山寨里唯一识字的!”厨子又啃了好几块肉,打了个饱嗝,继续吃。

“他既然识字,怎么还做了土……”想说土匪,顿了顿,马援改口道,“山寨的兄弟。”

“他敢不做?老子当初不是白捡他回来的!他半条命都没了,老子治他,花了多少钱啊!”厨子唾沫横飞地说。

原来是被迫的,也是个可怜人,马援暗暗感慨,又问:“你在哪里捡到他的?”

厨子道:“临淄和浚县交界的那个山坡,他好像正被两个西凉的官兵追赶,我杀了官兵,把他救回来了。”

是捉回来才对吧?马援嘴角抽了抽:“他为什么被官兵追赶?他是哪国人?”

“好像是西凉人,想逃到南疆,被官兵发现了,官兵想捉他回去,幸亏遇上我啊。”厨子吃着,说得眉飞色舞。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吧,年底的样子?十一月还是十二月,我不记得了,反正挺冷的。”

那时候,他正驻守临淄,按理说,他上任期间逃了一个西凉人,应该好生追究的,但形势比人强,他自身难保,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烧完水,马援又帮厨子把厨房整理了一遍,厨子高兴坏了,送了马援一点从别的商队打劫来的奶酒。奶酒是北域特产,西凉都甚少有卖的,更何况南疆。这些山匪,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马援拿着奶酒回了柴房,浚县温差大,白日如盛夏,早晚如深秋,异常清冷。他们的行礼早在被掳来的路上丢了大半,没被子盖,只一床不算厚的毯子。马援将奶酒分了一些给皇甫珊和小男孩儿,剩余的,全都喂了容卿。

容卿很虚弱,靠在他怀里,他几乎听不到容卿的呼吸,他心里一阵抽痛,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后悔把容卿带出皇宫了,如果容卿留在那边,一定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被人追杀。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容卿是他儿子,是马家的嫡长子,他怎么能不带容卿回家?

皇甫珊怔怔地看着将容卿紧搂在怀里的马援,道:“袁术,你真的对容卿很好耶。”

马援的眼神闪了闪:“可能是……他总让我想起自己的儿子吧?”

皇甫珊哦了一声,没往心里去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马援凝视着地面,眸光幽暗地说道:“不会很久。”

“那就好,我讨厌这里!”皇甫珊说着,打了个呵欠。先前觉着冷,倒是不困,眼下喝了奶酒一暖和,瞬间开始眼皮子打架。小男孩儿已经挨着容卿睡下了,她在小男孩儿的另一侧躺下。马援给他们三个盖好薄毯,又在屋子里点了一堆小篝火,静静地守起了夜。等三个孩子全都睡着,他才终于解开衣衫,露出了红肿溃烂的伤口。

不远处的山坡上,从厨房逃走的疤痕男子拿着一幅画,他左手除拇指外的四根手指全都放在嘴边,他静静地咬着指甲。这是他开始逃亡生涯后才产生的怪癖,每每焦虑时,他都会这样。画上画着三个人,中年男子、年轻女子、年轻男子,画的下方写着悬赏一万两黄金。

他将眸光从画上移开,望向柴房中对着火光检查伤口的中年男子,眼底水光闪耀。随后,他又望向陷入昏睡的年轻男子,眸子里涌上一层极强的憎恶,他倏然起身,捏紧画像迈向了山寨大门。

守门的土匪看见是他,吆喝了一声:“秀才,这么晚了,还要下山啊?”

“嗯。”他淡淡应了声。

土匪吹了声口哨:“他们几个去红坊了,你是不是也要去啊?好小子,平日里看着是个老实的,关键时刻,该占的便宜一点都不少占啊!去吧去吧,记得明天给我带一笼灌汤包回来!”

“知道了。”他眸光冰冷地朝外走去。

突然,柴房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土匪挠了挠头:“诶我说?你到底下不下山啊?不下我可关门啦!”

他没回答土匪的话,面容开始扭曲抽搐,似在心里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越发显得他脸上的疤痕狰狞而恐怖。半晌后,他把画像往火盆了一扔,回往了寨内。

土匪皱眉:“莫名其妙!耍老子玩儿啊?”

“咳咳!咳咳咳……”马援捂住嘴,尽量将咳嗽声降到最低,容卿睡眠浅,哪怕昏昏沉沉的,一点动静也仍能让他不舒服。待到这一阵咳嗽过去,马援抽出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咬住一根木棍,将伤口上腐烂的肉割了下来。他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但这还不是最疼的。为防止它再度感染,必须对伤口进行一些处理。可惜他们的药掉在猎户家了,他只能采取火烧的方式。他取了一根烧成炭的木头,灭了火星子,对准伤口就要烫下去。

咚!

不知什么东西砸中了门板。

马援眉头一皱,放下火把,拿起匕首,警惕地走到了门后。

先是侧耳听了听,没听到动静,才狐疑地拉开门,不见人影,倒是在地上发现了一个药瓶。他拾起一闻,正是金创药。

他四下看了看,奇怪,谁这么好心,会给他送药?还不留名?

……

典雅精致的房间,暖香袅袅,柔软的铺着丝绒的大床轻轻地晃动着,不时有难耐的声音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