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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504)+番外

“呵~”玄胤一声轻笑,“本座逼你什么了?是逼你的承认自己有未婚妻,还是逼你打死了公主的宫女?亦或是本座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强暴了公主、软禁公主、设计一个假公主?”

马谨严瞠目结舌。

“本座也不认识什么阑姑娘。”说着,玄胤面向了皇帝,“皇上,微臣的行宫随时欢迎您的彻查。”

皇帝摆手:“爱卿何出此言?朕与你之间,岂是一个外人能够挑拨的?朕若信了他,传出去,怕是要寒了朝臣们的心!”

马谨严气得半死,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太监?如此不要命的皇帝?养虎为患,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谨严最终被御林军给拖下去了,他可不像烛龙的武功那么好,拥有那么多可以接应的血卫,他相信自己如果反抗,一定会被乱箭射死。但他相信,皇帝不敢轻易地动他,毕竟他是王爷,除了西凉帝后,谁敢决定他生死?至多是把他押回南疆,押回去的路上,他就有足够的时间筹划。

恭王侵犯公主,以及指使假公主刺杀皇帝一事,事关重大,皇帝立刻将中山王、玄煜、容麟、容卿叫到了皇宫,一起商议对策,本也叫了玄胤,奈何“玄胤”在马家养伤,倒是“司空朔”出席了。

众人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全都感到异常愤怒,就连素来与皇帝不对付的中山王都不禁想冲过去杀了恭王那个混蛋,虽然在来的路上,他曾经暗爽了一把,你当初派人陷害我儿子,活该报应到你女儿头上,然而当他了解到德庆的“伤害”是那种伤害的时候,又深深地沉默了。

“处决他吧。”容卿道。

皇帝一直想说出这两个字,可惜一直没有足够的勇气,没想到被容卿给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但是他们两个还没认罪。”

“认罪不认罪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凉的公主不能这么被侮辱了。”

还是被马谨严那种混蛋侮辱。

容卿捏紧了拳头,无法原谅。

皇帝巴巴儿地看向了容麟,容麟是南疆的大帅,此番和亲队伍中,属他官职最高、职权最大,他的态度,相当一部分程度上代表了西凉的立场,尽管皇帝也明白,自己有些利用容卿“要挟”容麟的嫌疑。

容麟打了个呵欠,这种会议真是无聊透了,不就是一个马谨严吗?杀呀!

“我没意见,随皇帝处置吧。”他懒洋洋地说着,伸长胳膊,搭在了容卿的椅背上,远远看去,像是把容卿搂进了怀里一样。

皇帝暗暗点头,有容卿在,果然能得到容麟的支持。

皇帝又过问了中山王父子的意见,其实他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处死马谨严,之所以问他们,无非是觉得这一举措可能会再次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玄家的男人又要挂帅出征。

恭王都欺负到一个无辜的少女头上了,但凡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就算真的要打,他们也绝对没有一个不字。

“爱卿呢?”皇帝最后把话柄交给了玄胤。

玄胤轻轻一笑:“杀。”

……

冷宫附近,有一处专门关押罪人的地牢,地势偏僻、光线阴暗,牢中鼠蚁为患,气味难耐,尚未完全踏进去,便被迎面一股恶臭熏得恶心干呕。

德庆公主躬下了身子。

宁玥拍拍她的背,软语道:“公主,您没事吧?确定要进去吗?”

德庆公主干呕完毕,倔强地直起了身子:“我没事。”

“您的脚伤和手伤都没好,有什么话,我代你转告给恭王吧。”宁玥轻轻地说。

德庆公主摇头,眸光映着昏黄的烛火,神色凄然:“有些东西,是别人没办法代着做的,我是公主,金枝玉叶,可是在暴行面前,我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与百姓们又有何区别?老天爷没因我是天家的孩子就给我格外的眷顾,你看我所经历的,又有几个女人经历过?”

宁玥垂眸没有说话,德庆的伤害,并不是计划之中的事,却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他们选择了袖手旁观。尽管这听起来十分残忍,可如果他们不设法阻止,德庆还是会嫁给马谨严,还是要经历这些,甚至更多、更残酷的背叛。而阻止马谨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德庆与皇帝彻底看清马谨严的真面目。

德庆公主在宁玥的搀扶下走下了台阶,台阶尽头是一条长长的、潮湿的通道,墙壁上挂着破烂的油灯,灯光落在地面的水渍上,反射出昏黄的光。

通道两旁是一个个由铁栅栏隔开的小牢房,想来这一任君主并不算残暴,关押的私犯不多,零星三两个,见到外人进来,痴痴地笑了几声,把手伸到栅栏外,想去捉那干净华美的衣裳。

德庆公主的心里涌上一股恶寒,避开了这只手,又撞上那只手。

宁玥把德庆公主搂紧怀里,阴冷如厉鬼的眸光瞪向那些无聊透顶的犯人,犯人被她瞪得汗毛直竖,如见了天敌一般,瑟瑟地爬回了墙角。

尽头,最阴暗的一个小牢房中,马谨严抱头坐在脏乱的木床上,大抵是嫌弃这里的稻草,他把外衣脱了铺在上头,跳蚤一坨坨、一只只地在干净的锦衣上游走,爬上他脊背,钻入他乌发。

德庆公主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听到动静,马谨严抬起头,眼睛一亮,冲了过来:“德庆!”

德庆公主本能地倒退了两步,也不知是嫌弃他身上的跳蚤还是恶心他做过的事情。

马谨严的眸光微微一暗:“德庆,你不要怕我。”

德庆公主摇了摇头:“我不是怕你,耿烨,我是讨厌你。”

马谨严也摇头,神色满是痛苦:“德庆,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没指使任何人刺杀你父皇,我与那件事没有关系。”

“爱我?你所谓的爱就是不知廉耻的占有、不计后果的利用,耿烨,我在你眼里,难道就真的是个傻子?”德庆公主问得十分平静。

马谨严的心里微微地疼痛,说起来十分可笑,他一直拿德庆当一枚棋子,一直怨恨着当初被德庆逼出京城的事,所以当他听说皇甫昕死在了地宫之后,当即给南疆皇后献计,说自己愿意代表南疆前往西凉和亲,除了对付容卿、宁玥之外,他也想把这个没娶回来的女人狠狠地踩在脚下,想让她毫无保留地爱上自己,像条狗一样爱着他、顺着他,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步步为营,以为快要完全俘获这个女人的心了,谁料最后三日,被逼得方寸大乱,对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而在这场罪孽的欢爱中,更可悲的是,他居然发现自己有一点喜欢上她了。

早在出门的一霎,他就该听女血卫的话杀了她。

他不该心软的。

“德庆……”

“别叫我!没得让人恶心!”德庆公主何止了马谨严。

男人滥情,却长情。

女人专情,却也无情。

一旦不爱了,就是真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德庆公主的转变,让马谨严措手不及。

马谨严受伤地望进她冷漠的眼睛:“你真的这么绝情吗?德庆。”

德庆公主从宽袖里拿出那一盒鲛人泪:“这是你送我的生辰礼物,我不需要了,还给你。”

马谨严颤抖着手,去接那盒子。

德庆公主却突然送开口,盒子砸落在脏乱不堪的地上,鲛人泪滚了一地,如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好自为之,恭王。”

德庆公主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原地。

马谨严蹲下身,用暂时还不算太脏的手去捡起那些鲛人泪,每捡一颗,都用袖子擦干净了兜在衣服里,当他去捡栅栏外的一颗鲛人泪时,那颗鲛人泪却被一只精致小巧的粉面绣花鞋踩住了。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身躯一震:“马宁玥?”

宁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我啊,四哥。”

“四哥……”马谨严笑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