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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505)+番外

宁玥慢悠悠地勾起唇角道:“当然,不然四哥以为我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地牢里来,好玩儿?”

马谨严看着她光鲜亮丽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一股自尊被碾碎的羞恼在心底蔓延开来,他倔强地站起身,挺直脊背,尽量让人自己看上去气势犹存。

宁玥摇摇头笑了:“好了,四哥,这里又没别人,你可以不用装了,装得再英俊潇洒,我也是不可能对你动心的。”

马谨严的面色涨得通红:“是你干的对不对?你派人在德庆跟前说我去了青楼!你派人把德庆从客栈救了出来!”

他没有证据,但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四哥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你之前不是对皇上说,你是被司空朔陷害的吗?怎么如今变成我了?难不成在四哥眼里,我会与司空朔是一丘之貉?”宁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马谨严的拳头紧了紧:“一定是你,一定是!是你给司空朔放了假消息,说阑姑娘是南疆细作!不对,你勾结司空朔,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

“哟,看来没白关你几个时辰嘛,脑子都变灵光了。”宁玥不紧不慢地说,没因被他道破而出现一丝一毫的慌乱。

马谨严的眸光闪动起一丝极强的不解:“你这个狐狸精!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迷惑司空朔的?他明明那么想对付你们!怎么可能联合你们?”

因为这个人根本不是司空朔呀。

而即便是真正的司空朔,也早在之前便已经与她有过两次愉快的合作了。

宁玥好笑地看着马谨严:“你都说我是狐狸精了,那我自然是用了狐狸精的法子,怎么?嫉妒吗?可惜了,司空朔不好男风,不然,四哥你这副皮相倒是可以去试试。啊,不对,我忘了,他这人有洁癖,你的小雏菊已经被杨大仙采撷过了,我想,就算他好男风,你也没机会。”

“你……”马谨严气得目眩头摇,这丫头就是来揭他的疤的!“你会得到报应的马宁玥!一次又一次地算计我!你……还有玄胤,还有容卿,统统都不得好死!”

我前世没算计你,也不得好死,可见死不死这东西,与算计人没关系!

宁玥冷漠地看着他,忽然勾唇一笑:“四哥,你喜欢德庆公主吗?”

马谨严的身子就是一僵。

宁玥莞尔地笑:“看来是喜欢了,假戏真做,把一颗心给赔进去的感觉如何?”

马谨严捏紧了手里的鲛人泪。

宁玥像是陷入了回忆似的,望着墙壁上的烛火,怔怔出神:“是不是没想到会这样?是不是觉得自己一定吃定她了?是不是觉得把她利用完了,一刀杀了她,一切就都结束了?但她这么美好,美好到你舍不得。也是,一国公主的魅力,岂是你这种庶子可以抵挡的?引火**了吧,四哥?”

马谨严的心口开始剧烈地绞痛,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德庆的?没有答案,也许是她心高气傲地嘲讽马谨严给她提鞋都不配的时候,也许是她甜甜地勾住他手指的时候,也许是她柔软的身子偎进他胸膛的时候,也许是在她不嫌弃耿烨是个庶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时候……

他从未意识到!

直至……这一刻。

宁玥看着马谨严失魂落魄的表情,心头涌上一阵畅快,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就连马谨严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愿意化身耿烨与德庆和亲,其实并不是想找他们几个报仇,他早在见德庆的第一眼,便被德庆深深地吸引了。

但他自己不愿承认这种感觉,一直拿复仇做包裹,将那份心思深深地压在自己感觉不到的地方。

现在,最让他痛苦的恐怕不是她和容卿还活着,而是德庆永远地离开了他。

“做马谨严,你没得到德庆;做恭王,你还是没有,四哥,你怎么就那么失败?”

宁玥笑着说完,转身走出牢房。

灯光微微地发亮,将马谨严的影子照得很长,依稀可见地上,他高大的身影颤抖着倒了下来。

哀莫大于心死,复仇不能,求爱不能,马谨严,你输得一败涂地!

……

三日后,皇帝将恭王的罪状昭告天下,全民震怒!这是牺牲了德庆的声誉,对南疆进行的一次压倒性的民意打击。百姓们纷纷为德庆公主打抱不平,还扬言,要为她披甲上阵,把南疆杀得片甲不留。

五月初一,午时三刻,菜市口,皇帝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假公主处以了车裂之刑,当她的脑袋、四肢脱离躯干的那一刻,所有围观的百姓都热烈欢呼了起来。之后,更热烈的呼声响起——

“处死恭王!处死恭王!处死恭王!”

马谨严手戴镣铐,被推到了人群中央。几日不见,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不复存在,浆洗得发黄的囚服,沾染着不知名的液体,让本就蓬头垢面的他越显狼狈。

看台上,一袭明黄色华服的德庆公主,神色淡漠地看着他。

他也看向了德庆。

德庆身边,站着唇角含笑的宁玥。

“时辰到,行刑——”

马谨严被押在了断头台上,他张嘴,似乎在说些什么。

“公主,你脸上有东西。”宁玥抬手,挡住了德庆的眼睛……

……

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恭王的死只是一个开头,后面需要处理的麻烦还有很多,但这些,都不是宁玥需要操心的了。

宁玥偷了几日闲,安心待在家里陪兰芝与大哥,也顺带着照顾司空朔。

司空朔退去了高热,暂时度过生命危险,但因心脉受损,迟迟没有苏醒,给他喂了从地宫带回来的石钟乳也不见疗效,容卿说,可能他需要菩提子。但玄胤从地宫带回的菩提子已经被宁玥给吃了,世上仅剩的一颗,在夙火手中。夙火死了,菩提子的下落成了一个谜团。

司空铭疯了,每天都在大街上乱跑,逮住人就问“我儿子呢”,宁玥得到消息,亲自去看了一回。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街道上行人不多,摊贩也少,商家门都无精打采地开着门,整个世界十分的寂静,静得只闻雨声。

司空铭跌跌撞撞地奔进了雨里:“儿子——儿子——儿子你在哪儿啊?儿子你快出来——不要再躲着我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娘——”

“可我是真的喜欢她啊……”

“你出来,我带你娘去拜堂——我现在可以娶他了——”

“儿子你快出来呀——”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了,我会给你好吃的,还送你去上学……”

“你不要入宫好不好?”

“不要做太监好不好?”

“儿子——儿子你在哪里呀——”

他疯癫地在雨里乱窜,哭得声嘶力竭。

街上的行人被他吓得退避三舍。

他闯进一家赌坊,被打手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

全京城都知道“司空朔”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的事了,再没人拿正眼瞧他了。

打手一脚踩在了他肚子上,他疼得酸水直冒。打手又一脚踹向了他下巴,踹得他一个翻滚,砸翻了身后的水果摊。

摊主不敢找打手的麻烦,就拿他撒气,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扇在他脸上,打得他口吐鲜血。

他还神色木木地喊着儿子。

“你儿子不要你了!”人群里,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一阵哄笑。

没了司空朔的司空铭算什么?

司空成兄弟跑了过来,掀开那些人,把司空铭扶了起来,司空成道:“父亲,父亲您怎么又跑出来了?快跟我们回去吧!”

司空旭羞恼地说道:“是啊,父亲,快回吧,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司空铭踉跄着步子,推开了他们:“走开!我不是你们父亲!你们都不管我!只有阿朔管我!阿朔才是我儿子!阿朔——阿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