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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102)

秀云的眼神一闪,垂眸轻声道:“一场误会,大家其实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香荷没想到秀云居然在关键时刻当起了墙头草,刚刚跟巧儿干架的劲头哪儿去了?干得最凶的就是她了!现在居然好意思说一场误会?

这些天,巧儿常往清荷院走,在年绛珠那儿得了些脸面,便有些拿乔,华珠并非不清楚,只是最近忙案子的事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就没花功夫在内宅。

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吧,为什么闹?”

巧儿上前,恭迎地答道:“是这样的,我今儿从四奶奶的屋里回来,按例给小姐整理换洗衣裳,结果就发现小姐最喜欢的那件粉红色肚兜不见了。”

“咳咳……”华珠呛到了,粉红色的、最喜欢的不就是被廖子承拿起擦了脸又塞进怀里的那个?刚刚一直在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小脑袋,竟忘了找他把这么私有的东西要回来。

巧儿与秀云同时上前,同时问:“小姐您没事吧?”

华珠摆手,用帕子擦了嘴,面色如常地说道:“继续。”

二人后退一步。

巧儿接着道:“那件肚兜是蚕丝做的,别说穿,摸着都舒服得跟什么似的。我想,这么好的衣裳一定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给偷去了。于是,我开始搜查。能接触到小姐衣物的只有我们三个,她们却不让我搜。”

“嚯!你是小姐的丫鬟,我们也是!凭什么先搜我们的房间,不搜你自己的?”香荷冷哼着顶了一句,秀云说的对,巧儿就是仗着自己得宠,不把她们俩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你们俩一人少说一句,照我说,这肚兜根本不是咱们三个偷的。”秀云当起了和事老,“我知道小偷是谁。”

“谁?”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秀云就道:“晴儿!我之前拧着热水从清荷院过来,就看见她鬼鬼祟祟地在外头晃。她穿斗篷遮住样子了,但我认得她腰上的紫色鸳鸯荷包!她在府里做了那么多年的事儿,听说与蔡婆子关系也是极好的,一定是她买通蔡婆子溜进来,趁我们不注意,盗了小姐的肚兜!”

“她为什么偷小姐的肚兜?”香荷说道,“她要卖钱?”

巧儿经历过银杏串通罗妈妈算计华珠与马公子的事儿,心中便有这方面的阴影:“或者……是不是想毁小姐的名节?”女儿家的贴身衣物,若是流落到外头,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华珠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们:“那件肚兜不合身,我丢掉了,不用再找了。”

看向秀云,“你说晴儿来过,她的衣裳是什么颜色?”

秀云答道:“有点儿像灰色。”

“什么时辰?”

“两刻钟前的样子。”

两刻钟,差不多是她回清荷院的时候,难道她看到的衣角是晴儿的?但晴儿为什么又会来清荷院?

凝思了片刻,华珠起身说道:“知辉院还是离不开巧儿,从明儿起,由秀云去四奶奶跟前儿学规矩吧。”

巧儿一惊,小姐在敲打她了,都怪自己,怎么能因为几天荣宠就忘了自己是谁?

秀云喜滋滋地离开了,香荷反正最嫉妒巧儿,见她落马,也开心坏了。

只有巧儿,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候华珠的指示。

华珠步入净房,一边洗漱一边吩咐:“你追上去看看晴儿回大房了没?”

巧儿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分,有任务就好,说明小姐还是在意她的:“是。”

约莫两刻钟后巧儿回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华珠靠在床头看话本,抬眸瞟了一眼巧儿,淡淡地问:“看见什么了?”

巧儿凑近华珠,咬着她耳朵,难为情地将所见所闻简单讲了一遍。

华珠“噗嗤”笑了:“所以我说,宅子里的水就是深,看起来多么老实巴交、多么朴素正派的人,背着主子竟干出这等活该被打死的事儿!给我好生盯着她!”

翌日,如飓风来又如飓风去的灵异案件终于宣布告破。

这是琅琊有史以来,爆发得最迅猛、最诡异、但也破案效率最高的案件。

颜府三奶奶、王家大公子、北齐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赤焰的鬼魂分别从井底、车内、火焰中带走。

有人说,赤焰之所以掳走他们是为了替自己、替千千万万丧命于朝廷大军之下的海盗复仇。

也有人说,赤焰是想吸纳他们的阳气与精血,好成妖成精。

还有人说,赤焰是要夺走他们的寿命,让自己转世投胎。

总之,众说纷纭,离谱至极。

除开几名受害者,另外一位备受关注与议论的人物就是解救了颜三奶奶、王大公子与太子的人是新任水师提督。

华珠不出府,也能猜到街上的老百姓在如何议论廖子承,又如何议论这些事了。比起这些积极正面的东西,华珠比较感兴趣的其实是赫连笙的下场。

她也是许久之后听颜博提起才得知,不知经历了什么,赫连笙似乎被吓到了,还是那种极强的惊吓。流风把他背回提督府,廖子承即刻请了大人为他看诊。身体并无大碍,只一些擦伤与勒痕,却一直胡言乱语,能听清的两个字是“赤焰”。罗公公不敢怠慢,连夜带着赫连笙,踏上了返京之路。

而因为赫连笙的神志不清,并未提及要带走颜姝,不得已,颜姝留在了颜家。若赫连笙清醒了,想起曾经的承诺了还好说,若赫连笙就此忘了某一段记忆,颜姝这床算是白爬了。

提督府内,陈娇张罗着下人贴对联儿、准备年夜饭,忙得不可开交。卢高放假了,没什么事儿,也在府里帮忙。

这一对夫妻的个子都比较高挑,身形都比较纤瘦。陈娇是瓜子脸,卢高是国字脸,凑一块儿倒是喜庆。相处多年的缘故,二人的一些细微的身体语言和面部有相同之处,比如二人吃糖的时候,剥掉糖纸后都习惯将糖纸捏成一团;又比如二人刷浆糊贴对联时,都习惯从底下往上头刷;再比如不高兴了,二人都会一边翻白眼、一边晃脑袋、一边叹气。

二人贴了一半,将这里交给七宝,自己则去了别的院子。

七宝刚贴完门口的对联,回头瞧见华珠,笑眯眯地跳下梯子跑过来:“年小姐!”

“七宝。”华珠笑着打了招呼,又把吴氏介绍了一遍,“吴妈妈今儿要帮我一起准备晚膳,膳房在哪儿?”

府里有一个公中的膳房,提督大人的院子里又有一个小厨房,年小姐问的想必是公中的。七宝就唤来一名正在刷浆糊的。穿淡紫色褙子,梳双螺髻,扎紫色发带的娇俏丫鬟:“你带吴妈妈去膳房,告诉膳房的人,今儿做什么全都听吴妈妈的,明白吗?”

很威严的口吻。

丫鬟美丽的凤眸斜睨了他一眼,轻笑着一哼,丝毫没被他的威严慑住。

七宝挺起胸脯,昂起头颅,高姿态地哼道:“赶紧的!小爷说的话你听见还是没听见啦?”

丫鬟将手里的一块碎纸片丢在了他身上:“拿了鸡毛当令箭,我才不怕你。”

语毕,在七宝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里,挽起吴氏的胳膊,柔声道:“妈妈随我来。”

七宝气得火气上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不给他面子啦?嘴角抽了抽,又呵斥道:“臭芸丫!惹了小爷,后果很严重的,知不知道?”

被唤作“芸丫”的清秀女子回头瞟了他一眼,嘴角那抹恣意的笑忽而望向他处时凝住:“提督大人。”

七宝和吴氏登时一惊。

七宝转过身,福低了身子。

谁料,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脚步声,七宝抬眸一看,空荡荡的哪儿人影?再转过身,就见芸丫笑得前俯后仰。

七宝的肺都要气炸了!

就在此时,一片没贴紧的春联飘了下来,带着浆糊,一翻,贴了他一脸。

“哈哈哈哈……”芸丫笑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