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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130)

华珠一惊,晴儿也一惊,在场的许多人包括吴秀梅在内都陷入了震惊。

卢高趁热打铁道:“我妹妹叫卢晓珺,二十年前入年府为妾,七年后生下一个女儿,没多久她便病死了,她的女儿就是年华珠!”

晴儿知道卢永富有个姑姑嫁给有钱人做妾,生了个女儿就死了,却并不清楚她们是年府的姨娘和华珠。

吴秀梅虽是听过下人唤华珠年小姐,但着实不敢往亲戚上头想。况且,她又听人说华珠的父亲是府台,记忆中卢晓珺的丈夫只是个县丞……

天啦,怎么会这样?

至于华珠为何没觉得吴秀梅是自己舅母,因为年府每年都在给卢家送钱,而年绛珠也从没告诉过她,她的舅舅已经“辞世”了。她到现在还认为卢家的舅舅、舅母、表哥表嫂们全都很幸福安康。

华珠看向吴秀梅,难怪总觉得她面善,七年前,她见过她一面。

余斌将众人的震惊尽收眼底,非常享受自己给大家带来的震撼,笑了笑,说道:“颜大人是年华珠名义上的舅舅,卢高与吴秀梅是年华珠血亲上的舅舅、舅母。众所周知,颜家人十分宠爱年华珠,会不会为了年华珠……而无法做出公平公正的审判呢?”

“哎哟,我听说年小姐每天一碗血燕,都能吃掉我们一年的口粮!颜府啊,对年小姐真的很好!”

“每次颜四爷出去查案,都会带着年小姐一起的!”

“上回颜府三奶奶被赤焰的鬼魂劫走,颜大人连自己儿子都没带,只带年小姐查案,他很器重年小姐啊……”

“颜大人的票做不得数吧?”

……

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颜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我之前又不知道华珠与卢高的关系!”这人真是他的女婿吗?谁给找的亲事?气死他了喂!

“什么?你会不知道?我告诉过你的啊!”卢高瞪大眼睛,信口雌黄,“你……还说一定会保证我胜诉的!”

“你……”颜宽的呼吸一顿,肺都要气炸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几时跟卢高单独会过面?

“颜大人,我们都是华珠的舅舅,你不会真看着我蒙受不白之冤吧!你……你不能这样啊……”卢高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颜宽快要气疯了:“我……我……我的票作废!”

华珠冷冷地睨了余斌一眼,他怕是早就知道卢高与她的关系,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审判官全都投票了再说,真是为了胜诉,无所不用其极!

廖子承拍了拍惊堂木,堂内堂外恢复宁静,他缓缓地眨了眨眼,又道:“那就我们四人进行裁夺。”

“慢!”余斌再次打断了廖子承,“我有几句话想问吴秀梅,是关于除夕之夜,年小姐的具体行踪,它与本案有重大关联。”

廖子承捏了捏惊堂木,指节泛出一抹白色。

余斌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有本事你就准许我问,一旦年华珠与你私会到深夜的消息传出去,她的名节将毁得干干净净。

果然,廖子承握了握拳,面不改色道:“它与本案无关。”

顿了顿,又道,“卢高是我的直系下属,素来与我关系亲厚,为避嫌,我的票作废。”

华珠捏了捏眉心,既然余斌想法子废掉廖子承与颜宽的票,势必也已经弄到了王庆与李致远的票。

所谓的辩论,只是做给老百姓看的,原来余斌一早就设了一个更大的局。一官审案突然变成五官,还是由圣上亲自下旨。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一切都是余斌的手笔,毕竟一个侯府嫡子还没这么大能耐说服圣上,可余斌绝对插了一脚。

这个浑身毒毛的笑面虎!

余斌看着华珠满眼的冷意,明白她已想到了他的一部分算计,没错,是他设了这个局,是他诱导整件事按照他的想法水到渠成。但绝非李致远与王庆想的那样,他也弄到了屏风后的那张票。

实际上,那张票绝不可能属于他,也不可能被他威逼利诱便能轻易左右。

所以,他才要废掉廖子承与颜宽的票,这样,即便那人投了,也只能以一比二落败。

这才是他的必胜法!

廖子承叹了口气,很认真、很无辜地说道:“王大人、李大人,现在只有你们三人的票有效,请出示御赐木牌。”

王庆与李致远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握着木牌的手微微颤抖。

“这木牌是御赐的,你们不会弄坏了吧?”廖子承淡淡说完,惊堂木一拍,厉声道,“交上来!”

二人硬着头皮把牌子交了出去。

余斌瞧着二人这般神色,心中涌上一层怪异。

廖子承将三块木牌一一翻开,并竖起来展示给了众人。

结果依次是:卢、吴、吴。

一比二,卢高败诉!

余斌一个踉跄,没稳住身形,撞在了衙役手中的木棍上,额头顿时肿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该投卢高的王庆和李致远投了吴秀梅,而本来以为要投吴秀梅的却给了卢高一票!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王庆和李致远……不想要皇后之位了?

他们两个哪里是不想要皇后之位了?他们是被廖子承给耍了啊!廖子承忽悠他们余斌想要把四人的票弄成二比二,让屏风后的人做真正有效的宣判。可惜廖子承那时已经和颜宽投了卢高,无法,他们俩只能改写吴秀梅。他们想着,反正公主的原话是叫他们保证卢高得到两张票嘛,又没说非得是谁的两张票!

李致远和王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改口说自己写错了,谁又信呢?一个写错倒也罢了,难不成俩人一起写错?再说了,屏风后的那个人明显是京来的,搞不好是圣上派来的密探,会撕了他们的吧?!

廖子承翻开自己的和颜宽的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卢、卢。

也就是说,卢高本来有三票,如果余斌不作死地废掉廖子承与颜宽的票,卢高会是胜诉的一方!

余斌胸口一痛,一股腥咸涌上喉头,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廖子承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眉梢一挑,正色道:“根据审判官们的综合裁夺,卢高停妻再娶、抛弃妻子的罪名正式成立!按照《北齐律令》第二十一章、二十三条、以及三十七条法令法规,褫夺卢高琅琊水师副参领一职,发配边疆,奴役二十载!”

二十载……

卢高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大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对面。

卢高被泼醒后带出衙门,一眼瞧见那辆熟悉的马车,他挣脱押着他的衙役,奋力地奔了过去,并扯开窗帘,双目发红道:“阿娇!阿娇你救我!他们要把我发配边疆做奴隶!阿娇!”

陈娇用帕子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滚烫的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我有什么办法?连公主都救不了你……”

卢高将胳膊从窗子里伸进去,抓住了陈娇的手:“那你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日回京跟你和女儿团聚!”

陈娇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太紧,她根本抽不出来,于是用一只手拿过一张纸,递到了他眼前。

“这是什么?”卢高接过来一看,瞬间傻眼,“放妻书?阿娇你要跟我和离吗?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和离了,你就成寡妇了!还有我们的女儿,你叫她怎么办?”

陈娇咬住帕子,无声地哭得浑身发抖。

卢高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模样,不知为何,反而觉得她是下了决心:“阿娇,你不可以这样的!我们说好了会白头偕老、会恩爱一生!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地爱你,从没对第二个女人多看一眼!我的心,难道你不明白吗?”

他是真的很爱这个女人啊,从一开始就爱上了,所以才狠心抛弃了建阳的家人。他爱她,爱到连儿子都可以不管。每每夜里想起儿子来,他的心都像有一把铁锤在敲!可是他告诉自己,为了阿娇,他什么都能舍弃!包括自己的骨肉,也包括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