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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19)

华珠慢慢抬头,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颜婳,颜婳闭着眼,好像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其实是气的吧?但又不得不用羸弱之态将滔天的愤怒掩饰下去,不然,“第一贤女子”的名号就得拱手送人了。

多么美好的见面礼,颜婳,你喜欢吗?

华珠眨了眨清澈如水的眸子,“怯生生”地道:“猫……好……好大……好白的猫……”

大白猫?

不就是老爷送给颜姝的生辰礼物吗?

封氏的嘴巴都要气歪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让猫抓伤了婳儿!”

颜姝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不是的,母亲,我没叫猫儿抓伤大姐……我真的没有啊!我原本……原本只想和华珠开个玩笑的,我不知道大姐会突然出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够了!还嫌家里的事儿不够多么?整日的闯祸,耳根子何时才能清静下来?”封氏根本不给颜姝解释的机会,便对一旁的仆妇道,“府里而今住了贵人,若也叫那畜生挠伤,怕是赔上整座颜府也是不管用的!给我把那小畜生打死了丢出去!”

“呜呜……母亲——”颜姝的泪水夺眶而出,想替自己的猫儿求情,却被尤氏一把掐住了手腕,尤氏讪讪地笑道,“老祖宗怕是累了,我和姝儿先退下,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说着,架住颜姝便往外走,与华珠擦肩而过时,笑来了一句,“表妹得空了到我屋里坐坐!”

华珠福身行了一礼,笑笑没接话,心里却很纳闷,一场好戏刚开始,就迫不及待地跳到结尾了,她以为封氏至少会审问一番、彻查一番,再决定如何发落,但封氏仅如此轻易地就下了决断……

封氏好像心情不大好!

不仅封氏,连老太太的眉宇间都有一股化不开的惆怅。

*

礼貌地给老太太与封氏请了安,华珠便去往仙惠院探望即将临盆的绛珠,大抵是怕华珠受了惊吓,老太太命崔妈妈亲自送华珠一程。

路过省亲别墅时,华珠先是看了一眼凉亭上的“芳菲无尽”,尔后眼尖儿地发现别墅门口,正有二十余名衣着光鲜、体态婀娜的侍女捧着盖了金罩的托盘鱼贯而入。

华珠在宫里呆了二十年,自然看得出这些侍女全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随便挑一个都能将颜府的大丫鬟秒成渣,华珠就想起了封氏口中的贵人,问道:“崔妈妈,燕王妃回来过年了吗?”

崔妈妈看了一眼,笑着摇头:“不是。”

华珠挑了挑眉,见她不愿往下说,便也没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我怎么没看见大表嫂和三表嫂?”

崔妈妈的笑容一收,叹道:“大爷身子骨不好,老太太便免了大奶奶请安,让她好生照顾大爷;三爷于六年前阵亡,三奶奶自此一蹶不振,老太太疼她年纪轻轻守寡,也就不拿府里的规矩筐着她了,她偶尔来,只是今儿不在。”

这些信息与前世是一样的,华珠就默默地点了点头,又问:“待会儿我拜见完姐姐,也是您带我去给舅舅请安吗?”

提到大老爷,崔妈妈的脸色瞬间变了。

------题外话------

【第二十一章】悬案

琉景阁内,大夫替颜婳诊治完毕,留下药膏,走到外间对封氏行了一礼。

封氏焦急地问:“我女儿的伤势如何?”

大夫摇了摇头,“不乐观,挠得太深,怕是要留下疤痕。”

封氏愣住了,一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就那么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直到颜婳睡了一觉醒来她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罗妈妈告诉封氏颜婳醒了,封氏忙收起不愉快的情绪,扬起笑脸去往了女儿床边,“醒了?饿不饿?我叫人传膳。”

颜婳缓缓坐直身子,靠在宝蓝色软枕上看着强颜欢笑的母亲,忍住可能留疤的怒火,柔声宽慰道:“我不饿,母亲你别愁眉苦脸了,不就是留几道疤痕么?又不是在脸上。即便在脸上又如何?我颜婳能走到今天,可从来不是靠的脸蛋。”

没错,她的女儿天资聪颖,一岁认字,三岁诵诗,七岁作诗,十岁写出《帝女赋》,颂扬曾经的明德女帝,也就是如今的明德太后,其文采飞扬、旁征博引,把那一届的状元郎都比了下去。皇上亲自修书一封,赞婳儿乃一届传奇女子,他日必有一番大作为,并嘱咐颜家好生培养,切莫耽误了难得的好苗子。加上婳儿性情温顺、乐善好施,在整个北齐都享有盛名。

封氏的心里舒坦了良多,“你看你看,受伤的是你,怎么反倒安慰起我来了?也罢,等你父亲的事儿有了着落,我再好生收拾府里的臭虫!”

颜婳美眸一转,眼底有冷光闪过,却快得无人捕捉,“娘,四哥说去建阳找救星,但今儿他连府门都没进,只怕是无功而返,你去父亲的书房把这几起案子的卷宗拿来,我想,我一定能发现什么的!”

封氏想也没想便道:“不行,女儿家家的,哪里能接触那些污秽血腥的东西?”

“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明德太后还是公主的时候,就已经驰骋沙场、收复疆土了!她都能舞刀弄枪,我为什么不能查办凶案?”语气温柔,眼神却透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若是你三哥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的,他是全家最聪明的孩子……”封氏木讷地呢喃。

颜婳的声线陡然拔高,“娘,三哥已经死了六年了!现在除了我,谁也救不了父亲!”

封氏心口一震,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行,我这就去拿。”

……

清荷院内,华珠见到了大腹便便的年绛珠,年绛珠穿一件宽松的杏色薄袄,斜斜地挽了个单髻,以一支翡翠簪子固定,与想象中的满面红光不同,年绛珠虽体态臃肿,脸色却蜡黄得吓人。颜博属狗,今年恰好是本命年,年绛珠便每月都为他缝一套红里衣。

见到华珠,她放下手里的绣活儿,冲华珠伸出了手,“妹妹!”

一喊,连声调都染了哭腔。

在年府时,二人因年龄差距大,不曾玩到一块儿去,经常是年绛珠端着长姐的架子坐在一旁,华珠和年丽珠、年希珠掐得鸡飞狗跳,年绛珠真正用心管教过的只有年俊玺。

但华珠嫁过人所以明白在婆家见到娘家人,特别是一个不算讨厌的娘家人,会有多么亲切。

华珠很乖巧地坐在了姐姐身边,笑着唤道:“姐姐!”

“诶!”绛珠开心极了,差点儿掉下泪来,“路上可辛苦?父亲母亲他们都还好吗?”

丫鬟晴儿奉上一杯热茶,“表小姐慢用。”

华珠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另一手仍被年绛珠握在掌心,她有些不习惯,却也没急着抽出来,只笑着道:“不辛苦,我在船上就一直睡啊睡的,等睁开眼睛就到琅琊了,父亲与母亲都好,大哥与大嫂也好。”

年家小猪,应该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

年绛珠欣慰地舒了口气,用空闲的手揉着心口道:“不知怎么搞的,我心里总有些发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也不怕你笑,你姐夫去建阳那几日,我整晚整晚做噩梦……”

华珠不着痕迹地反握住年绛珠的手,三指搭上她脉搏,发现她有些心律不齐,且伴有一定程度的贫血,这种状况于孕妇而言,的确是个危险信号。

华珠一边拿出自己做的衣衫,一边安慰道:“姐姐你太紧张了,你要放宽心,来看看我给小外甥做的衣裳。”

年绛珠先前已经从颜博命人抬进来的箱子里看到了年希珠与年丽珠做的,绣工不错,但显然,华珠的更胜一筹,年绛珠摸着婴儿套装上的纹路,笑道:“这金线用的巧,你有心了。”

“大嫂给的线。”华珠将衣服叠好,交给了一旁的晴儿,晴儿福了福身子,捧着衣物去往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