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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26)

华珠乖巧地叫了声“大表哥”,大抵叫得蛮动听,他难得地笑了一下,又让大奶奶余氏送了华珠一摞子小金鱼儿,可以拿着耍,也可以溶了卖钱。

华珠开开心心地谢过,把自己做的绣品回赠给了余氏。

余氏显得很开心,拉着绛珠,把华珠从头到尾夸了一遍。尤氏也跟在一旁附和,说华珠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漂亮,直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词儿都用上。

颜姝翻了个白眼!

颜婳依旧温柔地笑着,好像也挺为华珠开心。

而另一边,颜硕在问自己老爹,“年政远那个草包怎么生了一个比婳儿还聪明的女儿?”

华珠这会儿正趁着喊亲戚的机会挨个找屋里的人要礼物呢,刚要到赫连城那里,便听到颜硕的话,她想着是装聋呢还是装聋呢,颜宽低声骂开了,“怎么讲话的?那是你姑父!”

颜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喝茶。

今天的赫连城有点儿闷闷不乐。

华珠喊了几声“世子表哥”都没反应,这家伙是不是想赖账不给?

好歹是第一次官方见面,总得有点儿表示吧?

华珠拿小脚踢了踢他鞋子。

这下,赫连城终于有了反应,却非常恼火,“哼!抢了我的猫还不够,又来抢我的猪!看我回了京城,不叫皇祖母整死他!”

“谁抢你的猪?”

“你觉得天底下敢跟我抢东西的人有几个?”赫连城微皱着小眉头看向她,那斜睨的眸子,仿佛在说,咦?你也有猜不到的时候?

华珠狠瞪他一眼,你才是猪!

听颜博说她们从李府回来的那一晚,赫连笙的一名暗卫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根据赫连城的反应来看,那件漂亮的事儿不是他干的。

因为干了,肯定不会这么生气了。

但华珠觉得,这事儿也不是赫连笙的仇家干的。

据颜博透露,当时马车就停在巷子里,赫连笙离开了约莫一刻钟,具体做什么颜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赫连笙在返回马车时暗卫都是活着的。

然后,赫连笙仅在马车里坐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暗卫就死了,死因,鸩毒。

鸩毒一种见血封喉的毒,一进入体内便会导致气绝身亡,也就是说,在赫连笙上了马车之后,对方才朝暗卫下手。

可笑的是,对方从靠近马车,到给暗卫灌下毒药,再到潇洒离开,一切都在赫连笙的眼皮子底下,他却毫无察觉,现场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警告、羞辱、挑战,是华珠从对方行径里感受到的东西。

若是仇家,一定会直接伤害赫连笙,或者伤害赫连笙最在意的人。

只有对手,才会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态度。

华珠挑了挑眉,赫连笙你是掘人家祖坟,还是抢人家宝贝了?

请安完毕,众人打算告退,颜婳却突然站起身,看着年绛珠道:“四哥的事我很抱歉,从前的光环弥盖了我的心智,让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明明似懂非懂的领域却不顾风险地强出头……先生早教过我,做人不能感情用事,否则难成大器。可我一直没能心领神会,直到家里经历这么一场变故,我才……”

讲到这里,她轻咬住贝齿,泪水慢慢流了下来,那模样,端的是我见犹怜。

余氏心肠软,就叹道:“你也是关心则乱。”

颜婳从余氏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泪,又行至华珠跟前,柔声道:“四哥能得救,表妹功不可没,我这几天总在想该怎么报答表妹,以表妹的心性,必不将那黄白之物放在眼里,倒不如……倒不如请表妹与我一同上课吧!”

华珠黑了脸,最缺的就是钱!最讨厌的就是上课!

……

府西小香榭,薄雾散去,风寂冷。

晨曦斜斜打来,被窗棂子筛成星朵,落于一笼乌发之间,也落于一袭白衣之上。

书页轻轻翻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男子似并不知门外来来往往多少人,正偷瞄着他诗画好模样。

他依旧专注地翻书,直到一本看完,才有少女的轻盈脚步声缓缓飘来。

他阖上书本,素白长袖拂过整洁的桌面,淡淡起身,望向了来者。

【第二十九章】甜蜜的刁难

当华珠走进课室,看清对面的人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有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廖子承会站在小香榭的课室里?

其实不止华珠,就连颜婳都怔住了,这是她的课室,她当然明白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王三爷眼光毒辣,不乱收学生,也不乱举荐人才,往年他头风发作都是直接停课,今年却说找了一位智慧不下于他的人代课,她还以为和王三爷一样,都是个老头子呢,谁料……竟这么年轻俊美?

“哈哈!廖贤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看你样子是准备出远门,也走水路吗?”

“嗯,父亲生前的朋友有间私塾,请我去授课,我答应了。”

“不知是哪里的私塾?”

“琅琊。”

华珠看了廖子承一眼,藏得真深!

颜婳恭敬地行了一礼,“我叫颜婳,是恩师的学生,这位是我表妹,名叫华珠,希望先生能给她一次机会,让她与我一同学习。”

廖子承没道破与华珠认识一事,自报了名讳,又淡淡地道:“坐吧,今天先测试唐诗。”

一听“唐诗”二字,华珠的头都大了,若以诗词来评判女子的才智,她绝对是得负分的那个。

与华珠的颓然不同,颜婳简直兴奋极了,因为就唐诗而言,只有没流传下来的,没有她不会背的。

“春风举国裁宫锦。”

“半作障泥半作帆。出自李商隐的《隋宫》。”

“月殿影开闻夜漏。”

“水晶帘卷近秋河。这是顾况的《宫词》。”

后面廖子承又出了几题,都与宫有关,颜婳全部对答如流。

“嗯,不错。”廖子承又看向华珠,“秦时明月汉时关。”

华珠长睫一颤,动了动瞳仁道:“千里江陵一日还。”

颜婳的呼吸一顿,拉着华珠的袖子道:“是‘万里长征人未还’啊。”

廖子承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华珠会语出惊人,那潋滟的眸子里多了一分难述的意味,细细分辨,竟似……若有若无的笑。

“日照香炉生紫烟。”

“一行白鹭上青天!”

“‘两行黄鹂名翠柳’的后面才是‘一行白鹭上青天’,你应该对‘遥看瀑布挂前川’。”颜婳面含担忧地提醒,内心,却早就乐开花了,会破案又怎么样?还不是一首诗也不会背?华珠啊华珠,你就等着被我狠狠地踩下去吧!

“鹅,鹅,鹅。”

华珠一拍桌面,“这个我会!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谁写的?”

“李白!”

一上午,基本在廖子承对华珠的刁难中度过,华珠的脸都黑成了炭,廖子承却仿佛浑然不察,合上书本后,一本正经道:“颜小姐可以下课了,年小姐什么时候背完这本诗集,什么时候再下课。”

颜婳带着成就感离开,华珠留在课室里背诗,看案件的卷宗,华珠基本过目不忘,但这项本领在遭遇古诗时就彻底打了水漂。

华珠背得七窍生烟,看着廖子承悠闲地煮茶、品茶,恨不得一本书朝他脑门儿拍去!

真怀疑他是假公济私,明知道她最讨厌背诗了……

背不完诗词,午膳也留在小香榭吃。

华珠看着巧儿送来的四菜一汤,完全没有胃口。

须臾,一名机灵的少年走进了课室,对华珠笑道:“七宝给年小姐请安,我家公子请您去隔壁东厅。”

东厅,是为教习先生专门准备的厢房,用膳与小憩都在里边。

华珠跟随七宝中走向东厅,一路上没有半个丫鬟,想必是七宝打点妥当了。当华珠看到满满一桌美食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差别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