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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283)

孙华,二赖子的名字,几十年没听过,二赖子自己都快忘了。二赖子红着脸,笑着走了出去。

那少年一入内,便哭着扑进了村长怀里:“爹——”

村长的腿都软了……

华珠眸光犀利地看着他们:“难怪你不愿意搜查耳垂的主人了,你是怕我们查出你儿子才是真正的凶手!”

少年激动得咆哮了起来:“我没杀人!我没有!爹你告诉她,我没有杀人啊!我真的没有!我走的时候,那老头子还好好儿的……”

村长急得恨不得一巴掌扇晕他!

华珠淡淡一笑:“这么说,你承认昨晚与刘老伯发生过争执了。”

少年瞠目结舌:“呃……我……这……他……哎……我……”

华珠翻了一页册子,提笔问:“为什么要杀刘老伯?”

“我说了我没杀他!是他跑到我家闹事!我想教训一下他,所以把他打出去了!但是我有杀他!我就砸了他几个拳头!”少年气红了眼。

华珠不为他的怒火所慑,平淡无波地问:“他为什么要到你家闹事?”

“他……他不还钱咯。”

华珠猛拍桌面:“讲实话!”

少年吓了一跳,这女人,比他好小吧,怎么这么凶?少年吞了吞口水,说道:“他……他上我家,说今年没钱还,我爹说干脆把翠儿给他吧,别这么硬抗着了。他不干,还羞辱我爹,骂我爹是不要脸的……不要脸的野狗。”

村长的脸都绿了!

少年撇了撇嘴儿,哼道:“我气不过,就打他,他跑,我追,追上了,揍了他几拳。但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杀人!我离开的时候,他脑袋好好的呢!”

华珠从房间里拿出染有血迹的磨刀石,少年的脸色在看到磨刀石的一瞬立马变了。

华珠将他神色尽收眼底,严肃地问:“你敢说你没用它行凶?”

“我……我……”少年浑身颤抖了起来,朝村长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爹——爹——我……不是我杀的……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打死他……谁让他咬我?我……我……”

封大人想找她和廖子承做替死鬼,就是想为自己的侄儿掩饰罪名吧。华珠眸光一凉,狗官!

村长还没把凳子坐热,复又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夫人!夫人您绕了我儿子吧!他还小,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啊,夫人!”

十六七岁的年纪,不小了,该负刑事责任了。

华珠蹙眉,打算叫他们走,偏房却突然传来廖子承的问话:“你敲了几下?”

问的是少年。

少年一阵,含泪道:“一下,敲完,他流血了,我就跑了,我不知道他会死。”

验尸的结果,廖子承只告诉了华珠,旁人并不清楚,只以为刘老伯是被人敲坏脑袋死掉的。而且,廖子承说刘老伯被敲了三下,如果少年没撒谎,那么在少年离开后,刘老伯又遇到了别人,那个人,才或许是真正的凶手。

华珠理解了廖子承的意思,又问村长:“刘老伯被敲了三下,如果你儿子只敲了一下,那么你认为,另外两下是谁敲的?”

村长如释重负!

喘息了片刻,若有所思道:“应该是兰大嫂子!我跟她提过,只要翠儿肯嫁我,我……我就分给她一大笔好事钱!为着这个,她天天在家里诅咒自己亲爹早点死呢!”

少年听了这话,猛地抬头:“对对对!一定是她!我跑了老远了,还听到后边儿有人喊爹,是女的!就是她!”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昨晚离开爹的院子后立马回了家,一直被我那口子压在床上做,连上茅厕的功夫都没有,不信,你去问我那口子呀。”兰大嫂子笑着解释,提及夫妻间的房事时,丝毫不觉臊。

华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别企图用这种污言秽语让我失去方寸,刘兰,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兰大嫂子撇过脸:“我还能去哪儿?不就是回家?”

华珠的笔端在桌面上点了几下,严肃道:“没去后山?”

兰大嫂子眼神一闪:“没去。”

华珠加重了语气:“真没去?你现在是嫌疑犯,我完全可以对你大刑伺候,想吃苦的话,就继续给我撒谎!”

兰大嫂子打了寒颤,苍白着脸道:“我去是去了,但……但我是追踪我二哥二嫂去的!你们真要怀疑凶手,就怀疑他们吧!那个金桂枝,才真真儿是个心狠的!为了钱,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钱?金桂枝为什么会认为刘老伯有钱?”华珠死死地盯着兰大嫂子,盯得她无所遁形,明明都是病秧子,这眼神怎么还是好像可以杀人啊?兰大嫂子面露难色地揉了揉帕子,道,“哎呀,好吧好吧我说!昨儿离开爹院子的时候,我碰到了二哥二嫂,他们以为爹的手里有金子,等爹出门肯定要去要的,我躲在外头,等他们三个出来,远远地跟了上去。”

“是他们以为,还是你骗他们这么认为?”

兰大嫂子不说话了。

华珠摇了摇头,这些没良心的,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跟上去之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兰大嫂子叹了口气:“我看到他们三个吵了起来,我爹还拿一个什么东西打了我二哥,太吓人我不敢看,怕被发现一块儿挨打,就走了。”

讲完,又补了一句,“相信我,金桂枝一定是凶手!”

“什么?说我是凶手?谁?是不是刘兰那个贱人?”金桂枝坐在凳子上,怒不可遏,刘二福坐她旁边,默默垂泪。

华珠暗暗摇头,人死都死了,你再来哭有什么用?

华珠看向金桂枝,一本正经道:“刘老伯拿东西打了刘二福,你气不过,就夺了他手里的东西把他打死,你,是凶手!”

金桂枝炸毛了:“我再糊涂也不会对自己的爹下手哇!他死了,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华珠淡淡一笑:“好处……自然不少了,比如,你们不用担心要替他还债,直接把翠儿给了村长就是。”

金桂枝和刘二福全都噤声了。

华珠的心陡然一凉,这些子女,果然一个一个都盼着刘老伯早死,好把翠儿拿去抵债!顺便,再捞点好处!畜生!

“哎,我说提督夫人,凶手真的不是我啊,我们俩要是有胆子弑父,早八百年就这么干了不是?”金桂枝说完,暗觉表达不妥,又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胆儿小,也就敢旁敲侧击地讹讹老爷子,但绝不敢对他下杀手。昨晚我们找老爷子要金子要不到,反而害得二福被一顿好打,您看,二福的胳膊都被打青了!二福有心还手,才不会中招。我们俩,当时就跑掉了。说来也怪呢,当时老爷子的额头上明明流着血,居然还这么大的力气,不愧是常年砍柴练出来的好身子。”

如此,村长的儿子没有撒谎,他敲完刘老伯时,刘老伯虽流了血但身子依旧无大碍。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金桂枝目光一扫,压低了音量道:“提督夫人,实话告诉你吧,凶手哇,是杨老伯!”

华珠眸光微微一颤:“他?为何?”

金桂枝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您是不知道呀,杨老伯的女儿就是被我爹害死的!没有我爹的古道热肠,杨老伯的女儿啊,现在还是好端端的村长美妾呢!”

杨老伯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被提督夫人叫来,比起刚刚的镇定自若,此时的他明显多了一丝苍老与苍白。

“是,我女儿的死的确与老刘有关。”

华珠没动笔,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杨老伯的眼眶渐渐有了湿意:“但我不怨他,真的。他是一片好心,不忍我女儿继续受村长的折磨,所以才帮她逃了出去!我该怨的,是村长这个王八蛋!是他把我女儿活活打死的!”

讲到这里,杨老伯握紧了拳头,“你们知道他作践了多少良家妇女吗?村里的壮丁大多出去寻差事了,一去几年不回。没了顶梁柱的家里……就算被他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你以为只有我女儿过得惨吗?你去村子里问问,但凡有姿色的,家中又无壮丁的,哪个没被他糟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