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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284)

华珠的心口一阵缩紧!

杨老伯愤恨的泪水掉了下来:“要不是老刘以死威胁,说谁敢动翠儿,他做鬼也不放过他,村长早就把翠儿给占了!我没老刘这种骨气,我只有一个病弱儿子,一个智障儿媳,还有一个小孙女儿……我……”

一大家子,全靠他一人扛着,真是难为他了。

华珠垂眸,忽觉笔重如千金,字字难述。

“你没告官?”

“告了,可封大人是村长夫人的大哥,我告状没告成,还险些被打死!”事到如今,杨老伯也不再隐瞒了,哪怕隔墙有耳他似乎也不怕了,他扑通跪下,老泪纵横,“夫人!求您和大人,为我们做主吧!那个十恶不赦的禽兽!一定是他杀了老刘哇!他害了那么多人……”

杨老伯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华珠扶了他起来:“杨老伯,提督大人会查明真相的,如果你所言不虚,提督大人一定会让罪有应得之人受到律法的制裁!”

偏房内,村长已经吓得嘴唇发紫了。

封大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大冬天,他的汗却浸透了棉衣:“提……提督大人,你别听他胡言乱语……下官几时殴打过平民百姓?”

“你的账,本官稍后再与你算!”冷冷说完,廖子承撩开下摆,大踏步走出了房间,走到华珠身边。

一上午审讯,华珠累得精疲累尽,廖子承一来,她便靠进了他怀里。

廖子承揽住妻子的肩,犀利的眸光投向门外不知何时出了太阳的晴天:“此案告破,把乡亲们叫来,我要当众宣布真相。”

空荡荡的平地,白雪被踏满了鞋子的痕迹。

刘老伯面色安详地躺在木板上,翠儿跪在一旁。

村长、封大人战战兢兢地立在风口。

衙门的捕快成一字型排在二人身后。

兰大嫂子、金桂枝、刘二福有模有样地跪在老父身边,翠儿对面,流着眼泪。

乡亲们缩着脖子,把手插进袖子里,一脸愕然地看着廖子承与华珠。他们知道这俩人不是妖怪了,是上头的大官儿,比封大人还厉害的大官儿。

先前立了“大功”的二赖子,满脸自信地搬来凳子给华珠坐。

华珠坐下了。

廖子承迎风而立,微风鼓动衣摆,如紫旗招展,他犀利的眸光自所有人的脸色一一逡巡而过,随即抬起手臂,摇手一指:“他,就是凶手。”

众人大惊,他?怎么可能?就算全村人都有嫌疑,他一定是没有嫌疑的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村长一屁股跌倒了地上,这时什么情况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翠儿、兰大嫂子、刘二福、金桂枝齐齐抬眸,望向了廖子承,不约而同地道:“不可能!”

廖子承面色不变,拿出了凶器——磨刀石:“真相只有一个。”

翠儿的泪水越发汹涌了:“不可能,大哥哥你骗我!我爷爷……我爷爷他……他怎么会自己杀死自己?”

廖子承语气如常道:“这块磨刀石是你们家的,上面有腊猪蹄的味道,你爷爷昨晚吃过腊猪蹄,然后拿了磨刀石出去。”

“是,磨刀石是我们家的,但……不能因为我爷爷拿了磨刀石,就认定我爷爷杀了他自己啊!”翠儿哭得泪如雨下。

华珠暗暗一叹,虽然她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真相就是真相,无论接受与否都不改变它的本质。廖子承从拿到磨刀石的那一刻,大概就猜出了刘老伯是自杀。谁出门抓药会带磨刀石呢?除非是故意的。目的是什么?行凶,或者送人。结合刘老伯昨晚的行踪,可以判断为第一种可能。但如果是刘老伯杀别人,他杀的对象一定是自己憎恨的人,这人不会是自己子女。那么只能是与他有过过节、然后进行了打斗的人。假设这种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以他的力道,一石头下去,对方就该懵了。他无需刻意咬掉对方的耳朵。咬耳朵的行为,在她看来,更像一种嫁祸和激怒。刘老伯希望把凶手嫁祸给耳朵的主人,并且故意掉出磨刀石,引诱对方砸了他。

但他没想到,对方没把他砸死便跑掉了。

这时,刘二福与金桂枝又来了。

刘老伯一心求死,不想打斗时间与死亡时间隔得太久,故意发怒,用磨刀石把刘二福打跑,他避开了要害。

等到幽暗的夜色中,终于只剩他一人了,他复又拿起磨刀石,握住的却恰好是有血迹的那一端,砸向自己脑袋的干干净净的另一端,这才导致磨刀石两端都出现血迹。

可他,为什么一心寻死,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寻死?

廖子承幽幽一叹:“昨晚他故意提起杨老伯女儿的案子,故意试探我将来若是做官,会不会替百姓做主,我给出了肯定回答。当时没往深处想,现在看来,他只怕在路上问我名字后就猜出我的身份了。”

刘老伯知道天一亮她和廖子承便会离开,所以不惜以自我毁灭的方式将矛头指向村长家,希望廖子承能把这颗毒瘤拔掉。这样,他的翠儿才是真正脱离威胁了。但脱离村长的魔爪还不够,他又怕自己活不了几年,一旦一命呜呼,那些贪心的不孝子女会把翠儿当摇钱树卖给别人。所以干脆——

华珠的鼻子微微发酸,为刘老伯盖上了白布:“败给你了,翠儿我带走了,安息吧。”

【第七章】重回颜府,意外(一更)

大雪纷纷扬扬落了几日,华珠与廖子承的行程被耽搁在了镇北的牛肉馆对面。

自那日刘老伯死后,华珠收留了翠儿,廖子承罢黜了村长与封大人官职,并将两个恶棍移交到青山州的府台手中,命府台务必从重处理。官官相护在北齐是大罪,官越大,罪孽越重,封大人被判处服刑十年,村长奸。淫。妇女、草菅人命,于三日后的菜市口斩首示众。村里的百姓联袂推举村长,杨老伯胜任了此位。至于几个不孝子女,全都被罚百担大米,捐献给村中没有壮丁的农户。

后院儿,大雪初停,一名身着红色大氅的女子迈着兴奋的步子走了出来。白炽的阳光打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反射出一圈柔和的光,双颊微微泛红,似醉了佳酿。那双亮若清泉的眼眸,一眨一眨,睫羽卷翘而纤长。一张粉嘟嘟的润唇,一小口一小口地吐着热气。

她蹲下身,用柔若无骨的小手捧起一堆雪,轻轻揉作一团,然后往雪地里一滚,雪团大了一圈。再滚,再大……一直滚到它足足有半个膝盖那么高,女子才把它摆好,又用同样的方式滚了一个较小的雪团。

随即,女子把小雪团放到大雪团上面,以黑石头做了眼、胡萝卜做了鼻子,树枝为手,酥糖为扣。

一个活灵活现的雪人就这么出来了。

女子似乎还不满意,左瞅瞅右瞅瞅,少了什么?

片刻后,灵光一闪,又做了一个。

依旧觉得少,再做了一个小小的。

然后捏碎了一块黑芝麻软膏,在大雪人肚子上写下“廖子承”、“年华珠”,最小的那个上头——

想了想,不知该写什么。

一只如玉精致的大手伸过来,拿过她掌心的芝麻粉,细细写下“小花猪”。

花猪?!猪?

华珠黑了脸!

哼了哼,拍屁股回了房。

廖子承紧紧地跟上,一进门,插上门闩,将某个气得腮帮子直鼓的小妇人按在了床上。

华珠原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今大病初愈就更不够在他面前发飙了。

“你干什么?”华珠的小脚踢了踢他腿儿。

廖子承握住她被冻得发紫的小手,缓缓放到唇边哈气。

柔柔的、暖暖的、酥酥的又痒痒的,华珠微微眯了眯眸子,一派享受。

突然,他张嘴,把她纤细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一股被湿润包裹的感觉令华珠的身子轻轻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