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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85)

自从发生命案后,颜宽命人封锁了省亲别墅,特别是紫竹林周围,全部派了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出入。

紫竹林正中央是一个建造了两口古井的原形草地,直径为三十米,两口井之间相距十米,井与林子又相距十米。

众人一抵达现场,立马失了方向。

周围景物完全一致,井与周边竹子的距离一致,乍一看,真叫人难辨东西南北。

但华珠注意到,其中一口井的四周种了几株小芦荟、另一口井的四周种了几朵丁香花。

廖子承显然也发现这一区别,蹲下身摸了摸周边土壤,问颜宽:“最近才种的?”

颜宽就道:“是啊,上次冷柔掉进入井后,为了区分它们,我在这里种了一些花草。华珠把它们叫做一井和二井。这个是一井。”怕廖子承不懂这里的乾坤,又补充道,“它们是此地的卦眼,怕毁了风水,我就让人把血迹清理了。”

廖子承拍了拍翡翠边缘:“一井是冷柔消失的地方?”

颜宽摇摇头,指向对面:“种了丁香花的二井才是。”

华珠习惯性地拿出小册子,开始画图做笔记。

廖子承在她身侧停住,肩膀挨着她的,很自然也很习惯,并指向她画的图说道:“这个地方记错了。”

“嗯?”华珠歪了歪脑袋,绕一井走了一圈,眉梢一挑,“是四株芦荟啊。”她画了五株。

这时,赫连笙靠了过来,也想看看她画的东西。

她却眉头一皱,朝旁边挪了挪步子。

后面颜博也过来看,她眉头微皱,却没挪步。

赫连笙看着自己是最被嫌弃的一个,心里很不舒服。

廖子承检查完二井,走向华珠,面无表情道:“把那天的情况,指着地点再说一遍。”

“那天是颜旭之与颜敏之满月,舅舅、舅母、大爷、大奶奶、二奶奶、姝姐姐、婳姐姐、颜恒之、颜慧、三奶奶、我姐姐、姐夫和我,进入正殿用膳,正殿外搭了台子唱戏。晚饭毕,舅母与大爷回了院子,我姐姐去了府门口检查戏班子。其余人来了紫竹林。烟花摆了一圈,由六名仆妇负责燃放,另外两名仆妇举着鞭炮。我们几人站在场地中央,就是现在这个位置。”

华珠又指向种了芦荟的一井,“颜恒之突然朝一井跑去,舅舅逮住他,他又朝二井跑,后面舅舅自己守住了一井,并叫三表嫂守住二井。”

“为什么让她守?”廖子承问。

“当时她离那儿比较近,我就交代了一句。”颜宽补充道,“她素来不喜与人接近,干什么都站得远远的。”

这话不假,冷柔的性子的确太孤僻了。

华珠就想起第一次见冷柔,正是冷柔落水,看来她这人,真有点儿倒霉。

“颜恒之问什么对两口井这么感兴趣?”廖子承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颜宽叹了口气:“这个我事后问过他了,他就是好奇,哪儿都想看。这孩子,皮得很。”

廖子承看向华珠:“继续。”

“后面,颜恒之催着舅舅放烟花。舅舅下令,仆妇们点燃导火索,我们就看天上,等放烟花。这时,颜恒之趁我们不背,偷偷奔向了二井。三奶奶发现了他,叫红菱把他抱回二奶奶身边。据红菱交代,她抱着颜恒之走了一半,嗯……”

华珠朝二井迈了些步子,在离二井约莫五米处停住,低头看了一眼,“是这里没错,我事后拔了一块儿小草做了记录的。她在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三奶奶体力不支,她吓得腿一软,抱着颜恒之摔了下去。我听到她的叫声,看向了她,她把颜恒之护在身下。顺着她望去的方向,我又看到三奶奶面朝上、背朝下,掉入了井底。这时,刚好烟花又炸响了,像雷和闪电一样,我们都抬起了头,又都捂住了耳朵,确切地说,其实是抱住了头。但那也只是非常非常短的一瞬间,等我们全都回过神,并赶过去看时,井底已经只剩一滩血水和碎颅骨了。”

廖子承站在华珠所站的,也就是红菱第一次摔倒的位置,凝眸道:“这里与两口井,刚好是一个等腰三角形。”

“这说明什么呢?”

“暂时不能说明什么。”廖子承踱了几步,又问,“你们既然全都抬了头,根据人在暗夜中追踪光源的本能反应,你们应该在四周都燃起烟花的时刻,原地转了圈,换言之,你们所有人都失去了方向感,又怎么确定赶过去看的是正确的井?”

“红菱,她没看烟花。还有舅舅,他站在一井旁,不可能会弄错。”

颜宽郑重地点头:“当时我其实也不记得方向了,但我能肯定,冷柔没有靠进过我站的地方。”

华珠又接过话柄:“而且,出于保险起见,我们也检查了一井,空无一物,连井底的灰尘都没有被触碰过。所以我们才断定,红菱没有看错,二井才是案发现场。”

“那些仆妇也没什么发现?”

“没,她们比我们还反应迟钝。”

廖子承凝思了片刻,浓眉星目中透出一丝冷峻来:“叫上她们,我们做一次案件重演。首先,假设凶手藏在林子里,出动掌风或暗器将冷柔打入井底,再趁你们抬头看烟花的一瞬施展轻功将她掳入紫竹林。”

这个假设,是在怀疑红菱的证词?因为红菱一直盯着二井,没有看见可疑人出没。

颜宽觉得这种办案方式很奇特,笑了笑,将仆妇、余诗诗和红菱叫来了现场,并把那晚没放完的烟花也搬了过来。

廖子承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包石灰,在地上画了三个圈:①众人观看烟花的位置,②红菱与颜旭之摔倒的位置,③红菱奔向二井,第二次摔倒的位置。

第一轮,华珠演冷柔,秀云演颜恒之,余诗诗演红菱,颜博、赫连笙、王庆、王恒演观看烟花的其他家眷,颜宽依旧是颜宽,站在一井旁。

至于杀手,非流风莫属,恐怕整个北齐,也找不出几个比他身手更敏捷的。

余诗诗知道是来做案件重演,细心地带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红色斗篷,要给华珠穿上时,华珠却眉梢一挑:“不对呀,三奶奶那件很重,这件是不是太轻了?”

余诗诗为她系好丝带,温声道:“你记错了吧?这件是斗篷是我找董娘子定制的,一共两件,送了一件给你三表嫂,它用的蚕丝,不会很重的。”

很重的话,当时也飘不起来。这么想着,华珠鼓了鼓腮帮子,在正殿时,她有可能真的看岔了。

大家各就各位,华珠来到二井旁,睁大了眸子:“防护措施呢?不是叫我真的这么掉下去吧?”会摔烂屁股的!

廖子承轻轻地勾了勾唇角,纵身一跃,跳入井底,然后在华珠诧异的注视下,仰起头,伸出了双手。

他大她七岁,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俯视的那个,而今换她俯视他,只见那黑漆漆的井底,一双明亮的眼睛,像银河中最闪耀的星。

华珠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旁,红菱催促,说准备就绪。

华珠才迅速站直了身子,进入角色。

颜宽:“放烟花吧。”

仆妇点燃导火索。

“家眷们”仰头看天。

“颜恒之”蹑手蹑脚地跑向二井。

轮到“冷柔”提醒红菱抱开“颜恒之”,华珠却瞳仁扬手:“停!停停停!”

仆妇们赶紧踩熄了火星子,汗都吓出了。

华珠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问向余诗诗,也就是红菱的扮演者:“奇怪,大家都在看烟花,为什么三奶奶不看?三奶奶又不是颜恒之,小孩子心性,对不许靠进的东西莫名好奇。在正殿,红菱劝三奶奶回屋歇息,三奶奶都说好几年没看烟花了,想瞧瞧呢。”

余诗诗长期伺候病人,在这方面比较敏感,就道:“三奶奶病了,抬起头时,会觉得头晕,然后低头按一按太阳穴的功夫,就能发现颜恒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