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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总裁(10)

赵景阳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的小叔,“什么房子?”

赵寅杉对他解释,“你老师需要搬家,我带他去看一下你小赫叔叔不住的那房子。”

赵景阳欲言又止心说小赫叔叔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住我们家,哪来的什么不住的房子啊。

他小叔这回为了当个好人,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不过我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交流,也不知其中猫腻。

我关门送客,换上家居服,在电视上百无聊赖地点播电影看,看的是《美丽人生》,我以前看过几遍的电影。我家程乖乖小时候,就和里面那个叫约书亚的小男孩差不多天真可爱,他从那时开始就是活在了一场灾难里,可是那时候明明也不大的我,却知道如何让他开心起来,我对他撒谎,也对他的父母撒谎。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活在阴翳中。

看到最后,我还沉浸在开坦克的那名英国士兵的帅气中。

我发了会儿呆,看了下聊天消息,全是不相干的群消息,有一位大学室友给我发消息说要举办同学会,我看了眼时间,是下个周末。

离开大学后,我便和这些各奔前程的同学们失联了。列表里也只有几位称得上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我以为,像同学聚会这种事是没我什么事的,毕竟所有人都会遗忘我,想不起要请程诺这个人。

我敲下字母,拼凑成一段文字:好的,地点是?

当老师当久了,发消息都是这样公事公办了,要知道我以前发消息通常都是卖萌语气,还添加颜文字啥的。最后觉得不妥,我又发了个卖萌的表情过去。

这是毕业以来大家第一次同学会,好几年了,想必我那些同学也都工作稳定家庭和睦了,一想到那些会携带家属的场面,我却孑然一身,被大家问起“怎么不带老婆?”“不会还是单身吧?”我就非常抗拒这场无意义的同学会。老婆你妹,我要带也是带老公呀!可别说家属,我连平摊的钱都凑不齐。

齐妙几乎是秒回的我,我点开语音,他堪比电台歌手的磁性嗓音说道,“周六晚上6点,大家吃个饭唱个歌啥的,就在本市那个XXX饭店,你知道吧?王驰池他家开的,不用掏钱!”

我的心思集中在最后一句话上,有这种好事?我顿时喜出望外。

我回复他,“我肯定准时到。”

基本上下周一过,就该放假了,然后等全校学生都把通知书领了,大家就皆大欢喜地各回各家过年。当老师就是这点好,跟学生时代享受一样的待遇,每次一放假老师们就要组织集体出去游玩,但我对于和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以及身材走形的女老师出去旅游,照几张非常挫的照片是完全提不起兴趣的,参加过一次后,我就再也不想经历了。

我想假如第二天不是因为答应了赵寅杉要去看房子,我肯定不会那么早起来的。

他在楼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从窗户往下看,看见了一辆玛莎拉蒂GT。

我:“……”

我怀疑他这么频繁换车就是做给我看的,目的在于打击我的审美,同样是红色的车,我再看看我的奔奔,真的丑的不忍直视。

我拉开车门上去,旁边的赵寅杉穿得非常吸睛,更加突显了我是个矮穷矬的事实。

“我说,你不会是开租车行的吧?怎么每天都换车。”

他的手扶着方向盘,稍微朝我扭了一下脖子,而视线认真直视前方,“不是租车行,但也差不多了,只是我的车不租。”

“噢……”我稍微能理解一点了,这意思就是说他的车堪比租车行的数量了?

我脑袋里想象着一个偌大的车库,赵寅杉每天出门就跟皇帝翻牌子似的翻车钥匙。

不是不好奇他是做什么的,只是有时候,我觉得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跟我见识过的普通有钱人都不一样,或许我不该跟这种人走那么近。

“那房子,”我换个话题问他,“在哪?”

他答非所问,“你没吃早饭吧?”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掐灭我的一线生机,“我也没吃。”

我:“……”问我吃没吃的意义何在?

赵景阳今天没来,不然还能有人跟他斗嘴,我是不想跟他耍嘴皮子,我讽刺起人来是一万个他也不敌的。他现在姑且是我的恩人,不能把他惹怒了。

赵寅杉把车开到了一条我不知道的路上,我以为他会带我去吃什么满汉全席的早餐,结果他的车在一条巷子口停下,他说,“我们走进去吧,我车开不进去。”

我们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那门口挂着陈旧的灯笼,贴着翻起边角的对联,门口褪色的台阶上两盆大叶子盆栽。

赵寅杉叩响门环,开门的是个约莫十来岁的小童,他看到赵寅杉,对着里屋喊了一声,“爷爷,姓赵的来啦!”

“什么姓赵的,没大没小!”我看见赵寅杉的腿向前克制地动弹了一下,假如他没忍住这一下的话,那皮鞋底儿估计就蹬在这孩子的屁股上了。

小孩儿冲着赵寅杉吐了吐舌头,显然是不怕他的。

我跟着走进去,发现里面的装束远远不想外表所见的那样朴实无华。我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倒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露出瓶底的久远年号来。

“小寅,”小童口中的爷爷长得很精神,看起来就50岁左右,并不显老态,他看向我,“带了朋友啊?”

赵寅杉点了点头,抬腿朝里面走,“我朋友,卓叔,早饭好没有?”

“你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过来吃早饭,能不好么。”

我在他身后,看着大爷盯着我仿佛在用眼神试探我俩的关系,我摸了摸脑袋,不知道叫什么了,于是说,“叔叔好。”

那大爷一听就笑了,我顿时更不好意思了,难道我叫老了么?随后他说,“你比我家苗苗看起来大不了多少,叫我爷爷还差不多。”

赵寅杉也在笑,弯起由睫毛勾勒出轮廓的眼睛。我不由得移开视线,这一家人眼睛都长得极为漂亮,让我目眩到嫉妒。

我尴尬笑着说,“我都25了,叫您叔叔不吃亏。”

赵寅杉帮着附和,“他叫您爷爷,那该叫我叔了吧?这不合适。”

不过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赵寅杉到底多少岁,他看起来也就20多,可我猜可能不止。

进入堂屋,外面的晨光进入屋子,赵寅杉拍了一下我有些紧张的背脊,我不知道我这紧张来源何处,压根没有理由啊。

当我手足无措地坐下后,我的眼神扫视了一下这间屋子。

当真是处处都大有来头,好比这桌椅,我认识,是海南黄花梨,再比如桌上的象牙筷子笼,挂在墙上的齐白石画,我的眼力也只够认出这几样了,全是真的。

桌上的早餐倒很简单,只是餐具不大简单,我忍住想要把清空的盘子塞进袖子的冲动,咬了一口油条。但这油条和我平常吃的不大一样,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它就是特别讲究,你说油条能讲究到什么地步?反正我就是没法大快朵颐,但也好吃到我也没法慢条斯理……

那小孩儿吃饭的时候一直托着腮看我,我猜他肯定想对我说些什么,果然,没一会儿他按捺不住了,“哥哥,你是他男朋友吗?”

我沉默地咽下嘴里的粥,回答他,“不是。”

“哦,”苗苗眨了眨眼,“我以为他总归有一次眼光好点了呢。”

我偷偷瞄了赵寅杉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手看起来就像是下一秒就要闻风而动敲苗苗的头了。

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说实话,我有点捉不准他带我来这种显然很私人的地方的意思了。但我又不好问,虽然我们社会地位不一样,但性质相同,我和他都是失足青年,很容易就搅一块儿的。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到底能有多容易。

第9章 第 9 章

饭后,时间已经走到十点过了,我们走到巷口,那辆玛莎拉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阳光也从我们之间直射下来,他的皮肤在暖阳下是透明的,一根根睫毛燃起金色的光。我一直觉得,能在冬天对着周围人散发出暖意的人一定是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