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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总裁(8)

我从书架上找出史记来看,随便翻了一页,就着那上面的字眼开始背了起来。

以前读书的时候,我把整本史记都背完了的。

这样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很好,我抱着腿盖着毯子,还开了空调,对着开了静音的电视机无声地张着嘴背史记。吊灯被空调吹出的风搅的互相缠绕,发出清脆的就像奏乐般的敲击声。

我就这么一直背着,口干了就喝口牛奶,冷了我就放进微波炉打热。正以为我会这么直到天明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按了我的门铃。

我光着脚踱到门前的地毯,通过猫眼向外看。

——是赵寅杉。

我打开门,他也没进来,只是把手里的一口袋药交给我,一个个叮嘱我,“这个冲来喝,这个吃两粒,还有这个,”他拿出一管药膏,看着我说,“擦身上,很快就会好。”

在这种时候,居然是一个陌生人来关心我。

这关心还让我无法开口拒绝。

他又说,“如果你明天早上还要去上课我就过来接你。”

这样的无微不至让我有些明白,我弟弟为什么会沦陷。

但其实只是我不知道,赵寅杉并不会对每个人都无微不至,哪怕是情人也一样,最多就是能想得到的体贴。

我回绝,“不用了,我在门口坐车就行了,”我顿了顿,又说,“今天真的谢谢你,谢谢。”

“不用,”他笑了一下,“早点休息,睡不着就听歌,挺管用的,我先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我对着他的背影再次无声地道谢。

听他的话,我吃了药后戴上耳机,窝在沙发角落里,按顺序播放我手机里的全部歌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反正我真的是睡着了,我起来照镜子,发现涂过药的地方颜色的确是浅了一些。

我把自己裹得很严实,今天是上午第三节的课,锁上门下了楼,我打算去街口买灌汤包。

结果我发现楼下停了辆路虎揽胜,出于直觉,我猜我可能认识这个车主。

车主开了车窗,果然,那张脸我不可能认错,他似乎是在车上睡了一会儿,有点儿睁不开眼,我只觉得他弯起的眼,加上上翘的眼尾,真是太漂亮了。那面孔简直能治愈我全身的病痛,就算是死神来了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光芒,让我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好。

毫无疑问,赵寅杉绝对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的最帅的人了。或许只有赵景阳长大了才能赶上他。

“你不会一晚上在这儿吧?”那我真的不得不自作多情怀疑自己是不是点亮了一个叫玛丽苏的技能。

“没有的事,”他打了个哈欠,“快上车吧,我送完景阳才过来的。”

我很清楚地记得我昨晚上是拒绝了他的,没想到这个人还是不死心地来了。

这样的不顾我意愿,让我有些窝心。

我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被他蛊惑,然后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我计算了一下,我到现在总共见了赵寅杉四次,他就开了四辆不同的车,昨天晚上那辆虽然我不记得是什么了,但绝对不是迈凯伦也不是大切诺基更不是路虎。

知道我们奔奔司机有多可怜吗?我那辆车空调到现在还是个坏的!

我很少会嫉妒人的有钱,最多就是眼红一下,谁叫我没本事。

可赵寅杉这种,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把买好的早餐给我,手背试了一下温度,说,“有些冷了,我重新买吧。”

“不!”我大声劝阻——他买了灌汤包!这可是灌汤包啊!!

冷掉了算什么,就是馊掉了也不能浪费灌汤包啊,它很无辜的!我对他说:“不用重新买,我喜欢吃这种不热的。”

他无奈,“对肠胃很不好的。”

那我早该得肠癌了,以前为了省钱,我早上就一杯开水,什么也不吃。

最后还是在他的坚持下,去重新买了早餐。

他打着方向盘,转上了学校那条路,“你最好赶紧搬走,你现在住的地方不太`安全……”他和我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我心脏又漏了一拍,我扭过头,难以与他对视,“嗯,我正打算搬走……”毕竟我存款只有3000了,是个连一块钱都得抠着用的那种穷人了。我只能换个房子,学校有教职工宿舍,只是环境过于差劲了,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起来。

赵寅杉在校门口刹车,“我朋友在这学校附近有房子要出租,他出国工作了,所以价格很便宜。”

再便宜我也负担不起啊,正想拒绝,他就说,“物业也交了,你要是住进去就200。”

“200?”我惊掉下巴,什么样的房子才得200啊,但是赵寅杉的朋友……怎么听房子也不应该差吧?

我有点儿怀疑他是故意这样,那并不是他朋友的房子而是他的。

“对,200,你别着急下决定,看完房子再说吧,”他看了一眼时间,“你快去上课吧。”

“那等你有空了,我再什么时候去看吧。”

我那儿还有一摊子烂事没有收拾,结果我现在还跟一个抛弃我堂弟的渣男在一个车厢里心平气静地讨论房子的事情,甚至内心是感激的。

哎,真的好想骂娘啊。

第7章 第 7 章

“你怎么来上课了?”当我走进他们班的时候,我和赵景阳对视的那一眼里看见了他非常不赞同地传达了这么一句话。似乎下一秒就要火冒三丈地站起来把我带出去,像个长辈一样训我,然后摸我的头让我听话,回家去。

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烦躁的,烦躁在于,我的学生把我想象的太脆弱了。

当然,也没有人遇见那种事情还非常淡定甚至第二天照常来上课的吧?也不怪赵景阳,全赖我。

“同学们,今天我们复习‘北洋军阀的统治’翻开历史书第二册,还有练习册……”我照常开始讲课,但是今天讲得不知为何比平常要多些,似乎把课本上的重点知识统统念出来我就能把这群顽固的高三学生全部度化似的。可当我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才有学生支支吾吾地举手提醒我,“老师…上节课北洋军阀已经讲完了。”

“讲完了?”抱歉我不记得我讲过了,“哦,那就翻到后面那一页,我们讲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吧,这个没讲过吧?”这样愚蠢的错误我只在新官上任的时候犯过,当时我拿错了答案给学生讲练习册,也是差不多大半节课过去,才有人提醒我。

当时我只觉得这些学生真是坏透了,我一个个地扫过他们的眼睛,才知道没有一个在认真听我说的。

“1789年资产阶级革命……”我照本宣科,下面鸦雀无声,我猜他们肯定都在想我怎么了。

“不要讲了——”这个粗鲁打断我的人是赵景阳,我最喜欢的学生。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我看见全班转移过去的错愕视线,但是这孩子根本不在乎,他只是从座位朝着我的讲台走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强行带出去。

这回脸丢大了——

一出教室,我就听见学生们传来的窃窃私语,是的,他们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个大胆的学生,都在想象他会得到什么下场。

“你干嘛啊?”我有点儿莫名其妙。

“…你干嘛来上课!”他反问我,还一副早知道我就不该上学而是去监督你的表情,“都那样了还……”

我只能实话实说,“你不知道全勤有奖金吗?”

“可——”他更加火冒三丈,“全勤多少钱,我都给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好么,算我求求你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任性,除了沉默,我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因为我的确非常需要全勤那1000块奖金。

我发现有些学生趴在窗子边缘偷听,然后转过头向全班报告一个胆大包天的学生居然冲着程老师发火了。

当老师当到我这份上,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