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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寄出的三封信(93)

作者: 陈本 阅读记录

躲在他车子旁边,不敢用力,好在他里面放了歌,车窗也关了,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勇气敲窗了。

低着头,绕到驾驶座,他把车窗降下来,里面的暖和外面的冷相结合,让我的耳根慢慢红了起来。

不知道说点什么,双手趴在窗沿,“那个……”

“什么?”

要不要亲一下缓解尴尬?

但这种话该怎么说出口呢?

下巴支在手背上,眼巴巴地望着他,他侧身,靠近,亲了一下我的眼睛,“好点了没有?”

“什么?”

“尴尬。”

“……”

见我不出声,他扣住我后脑勺,从我的眼睛往下吻,脸颊、鼻尖、嘴角,每一次停顿我都能感受到他唇间的炙热,接着嘴唇被撬开,舌尖被轻轻咬了一下。

我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不同于上一次的轻柔,他显然很会接吻,由浅入深,带动着我的情绪,我几乎站不稳,抓他的衣领。

他身上的味道在此刻发了酵,像是冬日烈阳下逐渐融化的雪,靠近,辗转,唇齿碰撞间,让我遗忘了被自行车撞到的委屈,消除了阴暗小巷里的恐惧。

在月亮掠过树梢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春天。

.

初十,周屿焕约我出来,这是一次正式的约会,该有的流程一样没少,让我感觉被重视,也明白了之前我缠着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给反应。

有些事情不该女孩儿来做。

车上有花。

好想让小胖他们立刻马上来看看。

我收到了。

可这个会并没有约成,杜迦佑像是知道在我家门口能堵着他似的,在我落座的几秒内,后门被拉开,他一屁股坐了上来,无视了我,看向周屿焕:“真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你不接我电话,我只能来这儿堵了。”

他微微侧头,有些不耐烦,“这点事你处理不好?”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更何况那是个女生,女生有多难缠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就有点骂人的味道了,我白他一眼,他好像琢磨出让周屿焕答应的法子了,“那不然就让她进公司,你不是缺助理吗?”

车子没发动,有点冷,我搓搓手,他发动车子开暖气,很流畅的动作,但手指在出风口划了一圈,轻轻骂:“操。”

他很少露出这种状态,直白地表达对某件事的烦躁,杜迦佑好像也能察觉出来,后面那句话明显是硬着头皮说的。

“我给她招进来?”

他回头:“招你妈。”

然后猛踩油门,踩之前看了我一眼,我秒懂,坐稳扶好,杜迦佑猛地一栽,撞在了头枕上,没发飙,拍了下大腿,“他妈的!值!”

后来我终于知道让杜迦佑忍着脾气也得来求人的事究竟是什么了。

他家有个亲戚,特难缠,得知他在周屿焕的公司里有点小股,硬让他把他家闺女塞进来。

周屿焕的公司叫“图览”,有几个合伙人,他占最大股,当初说好了谁家也不能塞亲戚进来,杜迦佑拒绝了,没拒绝掉,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

还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

我讨厌死他了。

车子在一家奢侈品店前停,巨大的落地窗内有个姑娘双手抱怀,对着陈列的商品一通指,销售乐开了花,杜迦佑说:“就是她,杜有。”

周屿焕把车停好,解安全带的时候看了杜迦佑一眼,那一眼绝对有收他股权的味道,杜迦佑默不作声。

他的脾气只在该发的时候发。

周屿焕下车了,杜迦佑在玩手机,没有外在压力的时候,他活得比谁都仙儿。

窗户里,杜有一脸挑包的兴致在看见周屿焕时减少一点,但动作没停,换了一个又一个。

周屿焕开了口,说什么不知道,但杜有脸色变了,他没停,杜有从想摔包到凑近他,一脸兴奋地问些什么。

他点头。

这事儿从着手处理到结束,只用了十五分钟。杜有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杜迦佑压低了身子,周屿焕上了车,她过来打招呼,杜迦佑恨不得钻进车座底下。

“那周一见?”杜有说。

“行。”然后打开窗户。

外面的风吹进来时,杜迦佑跟蛆似的身子顿时僵硬了,杜有走到后窗,“表哥,你也在啊,要不要一起吃饭?”

周屿焕解了锁。

杜迦佑知道再待下去他将面临两个人的进攻,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终于清静了。

周屿焕没立即开车,让我低头,轻轻一扣,我听见头绳断裂的声音,接着长发扑下来,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掌心压过来,“低着。”

“干嘛?”

头发被拢起,慢慢聚到头顶,我听见他从手腕处摘头绳的声音,然后一左一右地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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