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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你那么妖娆(2)+番外

她不怎么会说谎,也编不出借口,垂在宽袖中的手指干脆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直疼得出泪花,才继续抽抽搭搭道:“结果就……”

她又掐了自己一把,不小心掐太重,这回是真的只剩掉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头们排排站,看着薛离衣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就跟往针自己心上扎似的,薛离衣尚在襁褓中,就是他们几个老头带大的,焉有不疼之理?一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一个个的上赶着想往怀里抱,就剩没打起来。

温洋老头实在心疼自己的药庐,想训她几句,被其余几个老头铜铃大的眼睛瞪了回去。

明摆着就是敢动薛离衣一根汗毛,就要剃光他全身的毛。

薛离衣止了眼泪,嫩白的手指一指温洋老头,语调软糯道:“我要师父抱,我要去天上飞。”

温洋老头多大的火也能化成绕指柔,乖乖的弯腰凑过去,抱着薛离衣施展无上轻功,在林间左腾右跃,人还没根稻秧高的薛离衣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面上乐得直拍手。

——唉,自己带着这么一帮老头也不容易。

地上站着的老头嫉妒得眼睛发红,开始千方百计的刷存在感。一会儿弄个鲜花飞到温洋老头身边,问薛离衣好不好看;一会儿抓个兔子过来往她怀里放,薛离衣也不好不拿着;干脆直接的,就给温洋老头使绊子,让他飞不起来。

继温洋老头的药庐第十八次被烧,而他又教训不了薛离衣,只得偷偷换地方制火药,他换到哪里,薛离衣就烧到哪里,后来竟硬生生烧秃了半座山头。山下的百姓还以为是触怒了神灵,祭天祭地祭神祭祖,惶惶然了大半年。

后来温洋老头在没地方隐居的几个老头的逼迫下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再也不去逗弄小动物,专心致志的炸药庐,外加从牙缝里挤出点时间教他的乖徒弟。

就这样,薛离衣在鸡飞狗跳的日子里长到了桃李年华,这帮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头儿终于觉得不大对了,外面的小姑娘这时候都成亲生子了,哪跟他们家小衣似的成天跟药材和硫磺打交道。

这里只有老头子、老头子和老头子,怎么得也得弄个丰神俊秀的小哥带进山里来,让他们玩玩。

“小衣啊,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啊?”

薛离衣一手执卷,另一手捻起了纸上的一点白色粉末,凑到鼻尖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心不在焉道:“哦,没兴趣。”

“小衣啊,你今年多大了你还记得么?”

薛离衣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药蒌,大踏步的往外走,笑道:“灵修小师叔,五个我,等于一个你。你且算算。”

被称作灵修的老头站在原地挠头,自语道:“小衣今年二十岁,五个她等于一个我,那我就是一百岁了,”他得意洋洋:“嘿嘿,终于记起自己多大岁数了。”

许久回过神,小师叔抹了把老泪,去找坑了他智商的温洋老头算账。

……

这天,薛离衣采完药回来,就被堵在了房门外头,一帮老头哭丧着脸都就差给她跪下了。

温洋老头挤出泪花三两颗,先开口道:“祖宗哎,我求你了,你就出去看看吧。”

众老头一唱三叹:“出去看看吧!”

温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

众老头手牵着手:“很精彩啊!”

温洋:“外面琼楼玉宇,比咱们这座荒山漂亮多啦!”

众老头摇摇摆摆:“漂亮多……”

薛离衣:“好,我答应。”

温洋一拍大腿:“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开窍了,灵修,过阵子洛城不是举行武林大会么,你带着小衣出去转转。”

灵修是四六不着的小师叔的字,薛离衣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正云里雾里的灵修小师叔,觉得自己这一路……怕是凶多吉少了。

于是薛离衣领着灵修小师叔下了山,果然还没出城就出了事。薛离衣一遍一遍的跟灵修小师叔强调过,遇到歹人不要忙着从怀里掏炸药,他们是会武功的,是可以动手动脚的。

然后,薛离衣眼睁睁瞅着灵修拿出个最小的雷火丹--也是温洋老头炼制的威力最大的雷火丹,朝一个小贼扔了过去……扔了过去……了过去……过去……去……

再后来她就人事不省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薛离衣觉得骨头都疼得发麻,偏偏还动不了,她是被呕哑嘲哳的歌声吵醒的,唔……难为有人唱歌能那么难听。

然后又听到耳旁依稀有人在喊:“小姐。”

她不过就是个在山上采药的野丫头,哪是什么小姐。

薛离衣两手揪住身下的草丛,千挣扎万挣扎,终于能抬起头来了,猛地后颈一疼,又给劈了个七荤八素,彻底昏了过去。

她甚至没能看清砸她的人是谁。

关瑾瑜看了动弹了一下,又重新倒下去再也没爬起来的女人一眼。

完了……自己不会是把人给砸死了吧?

手袋而已,不至于吧?

——显然,她此时已经忘记了手袋里常备的化妆品和一大摞新进的财务报表。

哦,对了,还有一台名曰轻型实则一点都不轻的笔记本。

关瑾瑜左手捏着手机,细长的手指按在了拨号界面的键盘上,泛着亮光的屏幕映出女人略微纠结的眉眼,打120还是110呢?

第2章 莫名

最后还是把人拖回了家。

关瑾瑜把躺着的那个女人扶起来,发现她比自己要高一点,好在不胖,离公寓也不远,否则她可能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三步一歇的把人拖进电梯,按了6楼,关瑾瑜就后悔了,你说她没事脑子一抽,为什么要往家里捡人,直接报警不好么?虽然后来是她打晕人家,那好歹也能算是正当防卫。

不然把她扔电梯里?捡都捡回来了再扔电梯里,那要是出个什么事呢?谁负这个责?

好人做到底,也许这人有什么困难才会落难至此呢?毕竟她也是个女人。

正想着,电梯门就开了,楼道的感应灯自发的亮了起来,关瑾瑜刚松开女人的手,想去包里掏钥匙,就感觉背上的物体受到重力作用开始慢慢往下滑。

说时迟那时快,关瑾瑜几乎以光速从包中掏出钥匙,一把滑落一半的女人拽了起来,开门塞了进去。

现在是四月份,天气已经不怎么冷了,关瑾瑜扛了一路累成了狗,干脆把高跟鞋一甩和女人一起躺在了地板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幸好行李箱扔在了公司。

躺了一会儿,她还觉得热,大概和晚上喝了点酒也有关系,就把外面的西装外套脱了,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只穿着一件雪纺白色衬衫,去卧室拿了睡衣洗澡。当然,薛离衣已经被转移到了沙发上。

薛离衣第二次是被哗啦啦的水声吵醒的,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梦魇般如影随形的“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只不过这次比先前好听一些。

她意识模糊中想:这“数鸭子”大抵是外面世界的特殊风俗了。

她发现自己身下极其柔软,指腹下的触感既柔和又有些粗粝--显然,这位远道而来的古人不知道她躺的是布艺沙发。

睁眼看见的是头顶明晃晃的白光,让她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精致吊顶的天花板,上面挂着复古的吊灯,它们在这位“远道而来的古人”眼里也莫名其妙极了,因为上面连半根蜡烛也没有插。

“小姐,你醒了?”

声音很低很轻,听在耳朵里,好似心上刮过阵柔柔的小风,很舒服。

关瑾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那女孩两膝并拢、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仔细看的话她手一会搭在膝上,一会放在身侧,有些坐立不安,两眼茫然而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关瑾瑜今年二十七岁,在霖市念完金融硕士后追寻职业理想一头扎进了投行,因为嫌合租麻烦太多,干脆自己租了套单身公寓,两室两厅,规模比一般的房子要小,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她们这行出了名的用肾上腺素工作,报酬丰厚,自然担得起昂贵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