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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你那么妖娆(4)+番外

人呢?

这时,卧室的门被人从里打开,门里走出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女人,约莫也有二十六七,尖下巴、桃花眼,看人的时候眼睛仿佛带着电,噼里啪啦的火花乱溅,唯独别开生面的顶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颇有毕加索的抽象画风格。

“鸡窝头”斜倚在门框上,打着哈欠开口,语调慵懒:“关关,你和谁说话哪?”

关瑾瑜手里攥着湿毛巾怔了好半晌,才摇摇头,说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鬼扯的答案:“唔,我碰到了田螺姑娘,但是她没干活就走了。”

桃花眼女人:“我看你是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关瑾瑜凝眉片刻,煞有介事的点头:“嗯,倩倩,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还睡不睡觉了?”甄倩糟心的瞥了她一眼,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更明显了,她这几天画图纸画得也没合过眼好嘛。

关瑾瑜挑挑眉:“睡啊,当然睡。”

随着开关“啪嗒”一声响,客厅彻底暗了下来,关瑾瑜关上房门的瞬间似乎感觉眼角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

第3章 阳错

薛离衣不是走的大门,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尝试过走大门,毕竟她再缺乏外面生活的常识也知道走窗户是梁上君子的行径,只是她默默盯着关瑾瑜家的门锁几秒钟,万分火急之下最终还是决定了走窗户。

早上六点半,霖市的街道基本是冷清的,上班族还没有起床,玩夜场的已经结束,起得比鸡早的大概就是那些早餐店面了吧。

薛离衣手按了按肚腹,眼里流露出一抹虔诚的感激。

善人呐。

昨夜遇到的女子真是大善人,给她帮了那么多忙不说,看她肚子饿了还给她吃了一块名为“蛋糕”的食物,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而且薛离衣也看出来那人似乎困意甚浓,所以并没有打算再麻烦人家。火、车、站,是吧?她虽然不认识路,但是长着嘴,嘴是会说话的。

旭日东升,破晓已久。汽笛声、引擎声、喧闹声把这个繁华的都市从沉睡的梦中中吵醒,万千喧嚣裹挟着十丈红尘登时扑面而来。

薛离衣惊讶于外面世界的繁荣,和……人们大胆露骨的装扮,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对,伤风败俗。

她伸手拉住一名有伤风化的女子,那人穿着吊带露脐装,齐根短裤,薛离衣只觉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肉,晃得她眼晕,她忙低下头,下巴尖几乎要戳破胸口,“敢问姑娘,火车站如何去得?”

对方是个年轻女孩,声音脆甜:“你说的是哪个火车站?霖市有北站和南站和总站三个火车站呢。”

薛离衣从胸前衣襟里掏出那张纸,由于一直低着头,几乎是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就差一句:陛下,再来一杯吧。

“d662?你等会我用手机给你查一下……查到了,你这个得去霖市总站。”女孩伸手一指:“呐,你往前直行一百米,有个公交站,坐311到大学城地铁站,再倒地铁三号线,就到霖市总站了。”

薛离衣:“……”

女孩看她不回答,还以为是说的不清楚,又重复了一遍,甚至从包里左翻右翻翻出一支圆珠笔在那张纸条上标注了路线。

薛离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雪白的缎面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她双眼划过一丝熟悉的茫然,而后抱拳长长揖了下去:“请问姑娘,何为公交与地铁。”

女孩:“你是乡下来的吧,没坐过公交和地铁?”

薛离衣贝齿轻咬了一下下唇,极缓的点了一下头。

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忙解释道:“那什么……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家里也是乡下的,没坐过公交和地铁也没什么的。要不我送你过去公交站吧,正好顺路。”

薛离衣又是一揖,感激道:“有劳姑娘。”

女孩皱眉看着她,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就当她在玩cosplay吧。

那女孩把薛离衣送到公交站就离开了,时间还早,站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或站或倚,只在刚开始抬眼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划拉着屏幕做低头族。薛离衣的大脑在慢慢处理从昨夜醒来到现在接受到的信息,她被灵修小师叔不小心炸晕了,这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外面的世界了吧。比山上的房屋高,比山上的人多,比山上看起来繁华,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是满山的鸡豚狗彘、豺狼虎豹看着顺眼,眼前这些人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身上都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无声且冷漠的拒绝着靠近。

薛离衣连带着对他们手上那件会发光的宝贝也失去了兴趣。

还有这满地跑的大铁盒子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宝马雕车香满路呢?说好的火树银花不夜天呢?有他们这么坑徒弟的么?

311到了,站牌候着的人一一上车,胡子拉碴的公交司机大清早也没什么力气喊,只瞪着一双眼白多于眼黑的浑浊眼睛,一脸凶相地盯着刷卡器和收银箱。

当薛离衣站在前门,手足无措的把元嘉年间大通钱庄发行的银票重新塞回去的时候,司机从口袋里掏出张城市卡在刷卡器上刷了一下,朝她挤挤眼,原本凶煞的面容显出几分难言的柔和来。

车开动了。

薛离衣脸色沉痛的一揖到底,为自己以貌取人感到十分的羞耻。

然后黄花鱼附体似的,脚不沾地麻溜地就往里蹿,坐在了靠门最近的位置。

她左边坐的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生,那女生原本在低头聊微信,乍一抬头习惯性往旁一瞅,吓了个胆战心惊,从包里飞快的掏出包纸巾,递给cosplay的薛离衣,说:“同学,你脸色白得太吓人了,满头的冷汗,是不是生病了?”

薛离衣正强自压着上腹突然泛起的恶心,汗水已经糊住了眼睛。她吃力的摆摆手,示意无碍,然而却不敢说话,只因喉间泛起的呕吐感太过强烈。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看着车上其他神色如常的乘客,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此铁盒定有古怪。

她不动声色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双脚一前一后,移到了座位外,如同最迅猛的猎豹做好了最好的迎战准备,同时指缝间扣上了两枚银针。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来了。

脚步声很重,且不均匀,完全不似习武之人,薛离衣微微皱眉,银针仍扣在手中。

“小姑娘,我这里有晕车药,我看你这么难受,吃一颗吧。”说话的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太太,头发花白,两只眼睛弯着,满面慈祥。

“同学,我这里有水。”刚刚的女生接过话。

薛离衣犹疑的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红白相间的胶囊,微微眯起了眼。

晕车药?难道说便是解此病症的解药?此病原来叫做晕车么?

她将胶囊凑到鼻前闻了闻,然后就着女生的水把药吃了进去,女生时不时看她一眼,见她还是冷汗淋漓,心中十分不解,再问薛离衣却只是摇头,装作无事的样子。

等下了车薛离衣偷偷摸摸寻了个偏僻的角落,把藏在口中的两颗胃复安片吐在手上,她旁若无人的轻笑一声,才视若珍宝的将胃复安片收进了怀里。

——胡闹!晕车之症自己之前闻所未闻,这么珍奇的解药自是得带回青城山好好研究,岂可轻易浪费?

薛离衣用了千分之一秒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聪慧,然后毅然决然的决定不坐地铁了,直接走路去传说中的火车站,免得晕车。

她习武多年,脚程比常人快上许多,只是在闹市人多,不可使用轻功,到达霖市火车站的时候也已经天色发暗了。

一路打听问路,才找到售票口,这回她学乖了,先远远地看着别人买票的流程,然后再伺机而动。只是很快的,薛离衣发现一件事,此处购买搭车凭证需要许多许多的纸,花花绿绿的,却不是自己所有的金银和银票,同之前在所谓的公交上一模一样。换言之,她身上所带的银钱成了不顶事的废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