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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45)+番外

诚然,褚易简不过就是个玩笑,陈赓年却是脸上乐开了花,两眼放光的就要蹭上去。

延陵君见势不好,连忙夺了褚易简手中玉壶塞给他道:“我师伯贪杯,先谢过小王爷的酒了!”

言罢,唯恐陈赓年再搅和,连忙起身拽了褚易简的手往殿外走去。

陈赓年翻了翻眼皮,刚好那内侍的酒也送到了,当即也就没心思再去理会旁人的闲事,一手一壶酒,眉开眼笑的开始啧啧的添壶嘴。

这边褚易简和延陵君从偏门出了正殿,就在那回廊上的无人处站定。

“今日殿上,还要多谢小王爷出面替下官解围!”延陵君道,说着就要抬手对他作揖。

“哎!”褚易简却是没让,抬手将他的动作拦下,面上敛了笑容,正色道,“你我之间不提这个,你与我,是有再造之恩,今日我只是投桃报李,举手之劳而已!”

延陵君笑笑,也不勉强。

褚易简垂眸抿了口酒,目光缓缓延伸到远处,面色却是带了几分忧虑道:“陈老是个难得心明如镜的聪明人,今日他这一闹与你而言也并非坏事,好歹再没人会拿着你的出身来历做文章了,日后你的仕途也会更顺畅些。”

“小王爷说笑了,太医院里到顶了领的也不过就是个混口饭吃的闲职,不谈什么仕途。”延陵君道,“不过我在此间无所凭借,还得要仰仗睿亲王和小王爷的庇护提携。”

褚易简怔了怔,不解的回头看他:“你真就准备一直在太医院呆下去?”

“否则呢?”延陵君反问。

褚易简却是语塞,目光复杂的看了他半晌,几次张嘴,最终却都是欲言又止,一拍他的肩膀道,“罢了,你有你的打算,我不干涉,不过咱们的交情摆在这里,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当心些!苏霖那人还不足为惧,但是褚琪炎,你被他盯上了,却断不是什么好事!”

毫无疑问,褚易简也看出了今日一局里头有褚琪炎的小动作在里头。

“是,多谢小王爷提醒。”延陵君莞尔,面露感激的对他略一颔首。

褚易简一笑,眼中一扫方才的沉重和阴霾,紧跟着就是目光四顾,瞧着四下无人,便是往前凑了一步,作势替他整了下领口,顺口打趣道:“你若真有本事哄了浔阳那妮子做媳妇儿也是不错的,届时本王的辈分也能跟着往上提一提!”

言罢就是扬声一笑,步履轻缓而认真的慢慢回了殿里去。

延陵君站在原地目送——

所有人都不是瞎子,就算他和褚浔阳之间绝大多数的联系都做在暗处,但是只凭在行宫那几日里发生的事,稍微有心点的都不难看出他的企图,只是褚易简看的更清楚一些罢了。

延陵君也没有遮掩辩驳的打算,又在那廊下站了会儿也跟着回了殿里。

因为被行刺一事耽搁了,这一场国宴按部就班的进行到最后定然要往后拖延时辰。

中途有人来报,说是荣妃已经转醒,皇帝就借故离席,顺便带着延陵君去了后宫替他清理体内残存毒素。

这边的国宴落幕,天色已经全黑。

皇帝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牵累大家宴会上受惊,今日皇帝降下恩典,准许所有赴宴的客人滞留宫中游园赏玩两个时辰。

为了迎合宫中过年的气氛,整个御花园里妆点一新,所有建筑的飞檐和回廊的沿途都同颜色喜庆的八角宫灯装饰,一眼看去蜿蜒如一条彩色游龙,从这园子里一直绵延到天际星空当中。花园里还由花房临时替换了许多长青的盆栽灌木,借以遮掩冬日里的萧条气氛,再加上大片大片红白相间的梅林掩映其中,一时间眼前倒仿佛是变换了季节,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旁边的回廊下许多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在猜那些写在八角宫灯上的灯谜,气氛热闹而喜庆。

殿中的酒席一直未撤,喝高了的官儿们还都犹自推杯问盏的打着官腔互相恭维。

花园里和旁边的偏殿里,命妇们三五成群的寒暄着讨论时下新出的胭脂首饰。

所有人都已经将白日里殿中生死一线的那幕场景抛诸脑后。

二更时分,昭德殿前面的广场上,烟火已经备好。

皇帝没有再出现,由罗皇后亲自出面点燃了第一支炮竹,璀璨明亮的五彩光影冲天而起,所过之处洒下大片星火,带着细微的爆裂声,于漆黑夜空绽放最美的华彩,然后在少女们惊喜的赞叹声中悄然陨落。

一朵烟花陨落,随后马上又有飞的更高,声音更响的再蹿上去。

一时间整个皇宫上方,灯火的光环都被尽数掩盖,只剩五彩斑斓的焰火冲天而起,将整个天空渲染的瑰美夺目。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罗皇后坐在台阶上笑容慈爱雍容的看着,听着身边妃子们的恭维和赞美,脸上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真好看!真漂亮呢!”皇后身边一个穿翠绿衫子容颜娇俏的少女欢喜的笑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不过瘾,就转而过来半扒在罗皇后身边抱了她的一只胳膊,撒娇道:“皇后姑姥姥,让我们也下去玩玩吧!”

那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瓜子脸,大眼睛,模样生的娇俏,声音更是清脆甜美。

她似是并不十分畏惧罗皇后的模样,亲昵的挽着罗皇后的手臂哀求。

罗皇后也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嗔了她一眼道,“就你贪玩儿!”

“还不是姑姥姥疼我!”少女眨巴着眼睛甜甜一笑,就提了裙子蹭蹭蹭的跑下去,转身的瞬间却似是无意的略一回首,眉尾挑起,瞪了眼正规规矩矩站在罗皇后身后的另一个年龄相仿的沉静少女。

那少女面对她挑衅般的目光只就视而不见,事不关己的往旁边别开眼睛。

罗皇后对此却是无所察,只就笑道,“你们也都跟着去玩儿吧,梁嬷嬷,多吩咐几个人跟着,注意姑娘们的安全!”

“是,娘娘!”梁嬷嬷含笑应了。

陪侍在侧的一众少女早就耐不住性子,纷纷谢了恩,带着丫鬟跑过去,在下头忙碌的内侍的指引下取了火烛兴奋的去试着引燃焰火,然后看着从自己手下飞窜而起的烟花雀跃不已。

下面姑娘们闹成一片,越发将这除夕之夜的喜庆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为了衬景儿,褚浔阳也跟着点了两只烟花,然后便手里抓了个炮仗躲到稍远处的一丛梅树后头,依着栏杆将那炮仗的竹筒在手里抛来抛去的玩,同时漫不经心的想着事情。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就在她失神的时候,恍然察觉那竹筒被抛起之后久久不曾落回,她这才察觉了异样,从远处收回目光,却见一身暗红色朝服,容颜俊朗的延陵君已经含笑站在了身后。

他手里握着那个炮仗也是如褚浔阳之前那般上下抛着解闷,目光落在远处那群奔走欢笑的少女身上略扫了一圈就又兀自收回,垂眸看向这回廊上懒洋洋靠着的少女,露出一个笑容:“你该过去多和她们一起玩的,一个人闷在这里做什么?”

褚浔阳的性子不是不合群,只看她想不想。

“有心事唉,玩也玩不痛快!”褚浔阳难得怅惘的叹了口气,把横放在那栏杆上的右腿收回,腾了点地方出来。

延陵君一撩袍角不客气的坐了。

褚浔阳就拿下巴指了指他方才过来的后宫方向道:“怎么样?他没事了?”

“从头到尾不过都是由他一手操纵的一场苦肉计,能有什么事?”延陵君撇撇嘴,将那炮仗高高的抛起再接住,在指间把玩着转了个圈,再提起那人的时候神色之间竟是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道,“说起来也真难为他了,他这样的人,多疑又谨慎,如今竟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以身作饵来布局,你们这位皇帝陛下,人到暮年,当真还是雄心不改!”

“呵——”褚浔阳笑了笑,对此却是不予论断,她屈了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才道,“说起来拓跋淮安这一次也算是栽了,谁能想到他揣着满腹的算计而来,而在他走出漠北草原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别人更加周全的算计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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