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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46)+番外

延陵君弯了弯唇角,没有开口。

褚浔阳兀自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道:“漠北王新娶的那位王妃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有那般手段公然冒以漠北王的名义来和陛下合谋谋夺漠北王庭的权力?”

“她是什么人都不重要,横竖不过是自作聪明的一个蠢人罢了。”延陵君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一介目光短浅的妇人,还妄想着借西越朝廷的手来夺权上位?你们西越的这位皇帝陛下岂是个容人从他手里得便宜的人?事成之后漠北归顺?就凭一个两岁不到的奶娃娃?据说那边的漠北王的长子也不成气候,只要老漠北王和拓跋淮安相继一死,攻克整个漠北,对西越而言也不过就是顺手牵羊的事。他犯得着去和一个妇人筹谋什么?再去留了把柄叫人拿捏的?”

“是啊!”褚浔阳叹息一声。

之前苏逸得到的消息,说是在拓跋淮安来京两月之内漠北王庭和皇帝之间曾经有过数次书信往来,褚浔阳和延陵君一直以为是漠北老王和皇帝之间是在图谋什么,直至几日之前,也就是拓跋榕瑶被诊出有喜的次日,拓跋云姬突然秘密约见她的时候褚浔阳才知道——

那些信函,根本就不是漠北王和皇帝之间的传递的,而经由漠北王妃之手发出。

这位王妃是三年前漠北王续娶的新王妃,漠北人不在乎什么血统尊卑,只崇尚力量,所以这位王妃才能以一介女奴之身上位,然则这女人却是个不怕死的,有了儿子之后也生了野心。在漠北的王位角逐中,拓跋淮安是仅次于世子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自然就成了这女人的眼中钉,于是趁着他此次出使西越的便利,这位王妃就暗中借由漠北王和京中信件往来的秘密渠道和皇帝合谋,要将拓跋淮安置于死地,除掉这个祸患。

褚浔阳之前还奇怪,哪怕是不准备再和亲了皇帝直接说一声也就是了,他却偏偏一直拖着此事,将拓跋淮安一直拖在京城接连数月,直到了前几天得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才是明了——

什么和亲,皇帝这分明是在筹谋时间布局,好将拓跋淮安给除了!

而要除掉他却必须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能叫人拿住把柄,这样一来,又有什么会比国宴之上当众行刺一国之君这样的罪名更合适的?

不仅可以拿下拓跋淮安,稳住漠北王妃,还能为将来出兵攻打漠北先留下一个合理的借口,一箭双雕的事情,当真是一番好算计。

“这一次他也是下了血本了。”沉默半晌,最终褚浔阳还是讽刺的笑了。

“就凭他的性格,若不是事先确定那蓉焉手中捏着的就是解药——就算他自己也中了毒,他也是万不会不叫人先行试药就服下的。”延陵君接口道。

之前他从蓉焉那里拿到解药,皇帝想也不想就给吞了,只就这一点就完全不符合皇帝的性格。

褚浔阳有些悻悻;“好在是陈老机警,及时封了那老康的口,否则叫他狗急跳墙把陛下的底牌给抖出来,今天这一场国宴,就活脱脱要闹成一场笑话了。”

整个事件不过是皇帝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康太医应该是他的内应,当时预备用来出力不动声色替他解毒救命的,否则哪有那么巧他一中毒就刚好叫德妃给发现的?只是这一步棋却被延陵君不动声色给搅了,而那康太医也的确是存了私心想要踩死了延陵君取而代之。

那宴上皇帝一直沉默不语的态度早就说明一切。

他自己的计划落空,对后面的事索性置之不理,看着那康太医自寻死路,也好顺便灭口消灾了。

皇帝的这番算计和用心,的确是叫人遍体生寒。

不过延陵君说起这些却无多少感觉,只顿了一下,就又换了副语气,调笑起来,“说起来拓跋淮安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为了自保居然靠上了褚琪炎来脱困。他们两人分明也是从皇帝的作为中事先揣测出来了他的意图,却是将计就计的等着他出招。由拓跋淮安出面将我推出去做了替死鬼,然后皇帝指证他的那一席话就落了把柄,届时皇帝会了圆谎,自是要对他礼让安抚一番。后面南河王站出来,若是没有太子殿下打岔,只怕就又要再提议亲一事了吧?”

褚浔阳与他对望一眼,“是啊,拓跋淮安之前就有当众提亲褚灵韵的先例在,此时若是旧事重提,他又刚受了冤屈,为了调和两国关系,但凡是他开口,那就算是张家也都无话可说。只是我猜么——褚灵韵当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的算计的,以她的性子,是打死也不肯嫁到漠北去的。”

“此刻不是替她担心的时候。”延陵君对这个话题明显不感兴趣,他起身整理好衣袍,一边慢条斯理的慢慢道:“我现在是在想,此事不成,不管是皇帝陛下那里还是拓跋淮安和褚琪炎那里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猜他们彼此双方后面还会出什么招?”

褚浔阳真正担心的也是这个,闻言也是下意识的敛眉,思忖着刚要说话,就听前面广场上有人嗓音尖锐的惨叫声破天而起。

第086章 夺宠

两人循声望去,就见昭德殿前那广场上已经乱成一团,火星四溅之中,到处都是四散尖叫奔走的人影。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各家小姐们,内侍、宫婢、丫鬟们,全部乱作一团,混乱不堪。

“我得过去看看!”褚浔阳道,抬脚就要往那边去。

“那里场面正乱,一会儿再去吧!”延陵君却是没让,手指隔着袖子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完全就是个不容人拒绝的态度。

褚浔阳心中不满,皱眉看向他——

以往可还从不曾有谁这么拘着她,这种情况之下,要是换做褚琪枫,肯定就不会拦下她,而是直接跟着她一起去了。

延陵君却是目光微沉看着远处,倒是未曾察觉自己是已然因为这多管闲事的毛病被嫌弃了,静默片刻就听他兀自沉吟道:“可能不只是意外那么简单的。”

话音刚落,褚浔阳却是习以为常般撇撇嘴,讽刺道:“这里是皇宫内院,那些宫女太监都不要脑袋了不成?一天到晚的哪儿来的那么多意外!”

说话间那边的吵嚷声已经渐渐的弱了,只间或听见女子嘤嘤啜泣之声。

延陵君笑了笑,松开她的手腕道:“你先去吧,这种事,我不方便掺和!”

“嗯!”褚浔阳对他一笑,也不勉强。

彼时那广场上混乱的场面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地面上狼藉一片,都是四处散落着竹筒、炮仗,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间或还夹杂怪异的焦糊味道。

褚浔阳快步走过去。

罗皇后的周围已经挤满了人,负责广场上看管焰火的首领太监和一些年长的嬷嬷跪了一地,诚惶诚恐。

旁边还有几位官家小姐形容狼狈的被丫头扶着,好几个人的衣裙披风上面都被火星灼烧出醒目的孔洞来,虽然几个火星溅出来还不至于伤人,但是这些自幼就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们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一个个小脸煞白,或是伏在自家母亲的怀里,或是挂在丫鬟的臂弯里惊惶垂泪。

其中两人最严重,一个就是之前站在罗皇后身边提议下去一起玩的翠衣少女,罗家的三小姐罗予琯,另一个是户部尚书孔家的小姐。两人的衣裙都烧了一片,那罗予琯甚至是连发丝也烤焦了不少,脸上沾了些浮灰,手背上还有一处明显的伤痕。

这样一来,便算是出了大乱子了。

那太监管事跪在平地而起的冷风里,抖着声音不住的叩头告罪:“娘娘饶命,是奴才疏忽,奴才该死!”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皇后娘娘明明交代叫你们看护好各位小姐,还闹出这样的乱子来?”德妃声色俱厉的指着跪了一地的奴才骂道,转而就又换了副神情,扭头去安抚旁边的罗皇后道,“娘娘,方才下头的人多,应当只是个意外,这些奴才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面渎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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