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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659)+番外

因为宪宗的这位妃子的确风头太盛,所以无需特意打听,褚浔阳对她的生平其实也是有些耳闻的。

孝宗本就荒诞,有了赵妃之后就更加沉迷于后宫,这也都是事实,至于赵妃在这里面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

那便是不得而知了。

褚浔阳也不费心去过分的追究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只就侧耳倾听。

延陵君侧目看过去一眼,见她的神色平静,这才又继续说道:“当时我突然就想到了史料上面记载的赵妃,只是因为在她的资料记载当中,身边并不曾出现类似李总管这样的一个人,我就又叫人着重的再去查他的生平,也就是在三天以前才拿到最后确切的消息——说是赵家被查抄的时候,是应该还有一个年仅两岁的儿子的,被赵母抱着引火自焚了。”

“所以,赵家败落的时候,舅舅其实并没有葬身火海?”褚浔阳道,心中越发是觉得苦涩。

“大约是的吧。”延陵君道:“不知道他们姐弟是怎么又聚到一起的,想来是在那些年里,你舅舅得了你母妃的不少照顾。他的生平,适容那里曾经对卿水透露过一些,当年褚沛攻陷京城,宪宗仓皇出逃,你舅舅和适容也都跟着去了浔阳城安顿,这其中想必也少不得你母妃的关照。后来浔阳城失守,他就辗转回到了这里。”

当年的文字狱,赵家虽然只是受到牵连,但那也是灭顶之灾。

时年只有两岁的赵祁安,如果不是得了自己同胞姐姐的庇护,又如何能够安稳的存活下来?

这也就难怪他对赵妃的感情如此那般之深厚,对褚浔阳更是爱屋及乌,什么都舍得放弃给予。

褚浔阳用力的抿抿唇角,始终不置一词去评判。

延陵君又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舅舅的真名叫做赵祁安,他是改名换姓之后才进的宫。”

赵祁安!

这三个字,是直接到他死后褚浔阳才知道,一点一点的慢慢印刻在心里。

这是她的舅舅,她的亲人,这个人,即便是死,这一生也终究是不得机会作为真实的自己去活过一次。

而她这个所谓的亲人,唯一能做的——

也不过是亲自送他走罢了。

压下心里泛滥的苦涩情绪,褚浔阳默然的闭了眼,靠在延陵君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两人再折返东宫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时至傍晚,马车行至东宫前面的巷子口,却发现门口那里被许多的人和仪仗给挡了。

马车的行程受阻,褚浔阳推开车门看出来。

“是郡王爷回府了。”驾车的小厮回道。

褚浔阳看过去,彼时的褚琪枫已经下马,举步上了台阶,正要往门里走。

那大门口当初皇帝派过来的御林军还在,前面因为皇帝才刚刚驾崩,这个敏感时期褚琪枫和褚浔阳谁都没有动作,任由他们守在这里。

褚琪枫目不斜视的上了台阶,旁边一大批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和这些天来的每一次都无异,只是这一次却听他突然说道:“行刺陛下的刺客都已经伏诛,东宫不再需要你们保护了,哪儿来的马上都给我滚回哪儿去,别再留在这里碍本王的眼。”

那些御林军闻言一怔,随后一个领头的就上前来一步,拱手道:“郡王爷,者的确定刺客已经全部伏诛了吗?此事非同小可,为了东宫各位主子的安全,是不是——”

“全都给我滚!”褚琪枫止步回头,面容冷峻,目光冷沉的斜睨过去一眼,“马上都给我滚回宫里去,从现在开始,谁再在我东宫的范围之内窥测,本王就斩下他的项上人头,做大逆不道处置。”

“殿下,属下等是受了皇命——”那领头的校尉道。

“皇命?”褚琪枫冷嗤了一声,低头摩挲着手中长剑的剑柄,神情讽刺。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

片刻之后却见他款步往台阶底下走来。

他走的几位缓慢,夕阳的余晖从对面的墙头上方照射下来,给他的周身镀了一层金,但是这样的光线之下,却也叫他的面目五官显得模糊,光芒之下,难以分辨。

他这样随意自在的举动,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这每走一步,对面的那校尉就本能后撤一步,紧张不已的只盯他压在剑柄上面的那只手。

褚琪枫一步步下了台阶,最后在门前站定。

此时落在他面上的阳光已经被围墙遮挡,还原了他本来的面目——

极其俊美脱脱俗的一张脸,其上神情却是莫名的叫人看了胆寒。

“殿——殿下——”那校尉强打精神开口,可是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刺目的光芒一闪,褚琪枫骤然抽剑出鞘,半点的预兆也无,直接横向朝那人腰间扫去。

那校尉大为骇然,本能的动作自是拔刀阻挡。

却不想褚琪枫手中那剑却是把利器,竟是直接将他手中长刀决断,剑锋扫过,便是将那人直接腰斩成了两端。

血水泼洒而出,从他的袍角上面滴滴答答的落。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已的看着。

褚琪枫立在血水里,也不去擦那剑上的血迹,只就缓缓的收剑入鞘,一面冰冷的字字句句已经从他的口中溢出:“先帝已经大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自今而后,所有的皇命——都只能从我东宫的这道门里出!”

第030章 我和延陵君,谁更重要?

“先帝已经大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自今而后,所有的皇命——都只能从我东宫的这道门里出!”褚琪枫语气冰冷,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说话间也不管被血水浸透的靴子和衣袍,已经漠然转身再度往门内走去。

门外堵着的一群人,无论是他们东宫的自己人还是那些御林军,一个个的面色都是或青或白,连呼吸声都缄默了下去,俱都用一种惶恐又畏惧的目光盯着地上那两截东西。

“都聋了吗?还不滚?”蒋六冷声叱道,才要进门,目光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瞧见褚浔阳和延陵君二人从巷子外面走走过来。

那些御林军都被吓得不轻,猛地回过神来,互相对望一眼就要匆匆撤离,可是身后去路被褚琪枫带回来仪仗堵着,前面又见褚浔阳回来,一时间反而进退不得。

这大门口的血腥味太重,那么多人高马大的汉子里头也没几个的脸色是正常的。

褚浔阳从巷子外面款步行来,却是漠视一切,面不改色。

“郡——郡主!”有人迟疑着唤了一声,期期艾艾的看着她身后的出路。

这样的情形之下,褚浔阳非但镇定如斯,此时更是唇角一勾,隐约露出一抹笑,然后——

竟然真就好脾气的往旁边侧身让了路出来。

这兄妹两个,一个当街杀人,手段残酷;一个漠视一切,全部介意?

这两个人——

简直就是一对儿疯子。

东宫方面的自己人倒是还好,那些被堵在这里的与御林军却是个个都觉得颈后寒毛倒竖,总觉得再多呆在这里多一刻就要立刻被逼疯。

有人带了头,一众人等就火烧屁股似的急急往巷子外面狂奔。

“站住!”褚浔阳没动,眼尾一挑,忽而冷声喝止。

那些人僵硬的止了步子回头,态度谦卑,期期艾艾道:“郡主——”

褚浔阳的面色不变,只就冲着那血水里浸泡着的东西抬了抬下巴,道:“你们的垃圾,自己打包带走,难道还要等着本宫来替你们收拾吗?”

见她没有刻意为难,众人才松了口气,可是下一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着那洒了一地的污秽之物,却紧跟着又不那么乐观了。

但这会儿他们也着实是被褚琪枫和褚浔阳这两兄妹的气场震住了,不得已,只能有五六个人迎合头皮折回去,强忍着作呕的感觉,脱下外袍将那校尉的尸身给裹了带走。

其间褚浔阳也不急着进门,只就好整以暇的站在大门口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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