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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867)+番外

何况当初风连晟在楚州战场上失利,全都是拜褚浔阳所赐,再有他当时好死不死的掳劫了褚浔阳的事——

这两人之间,就算称不上死对头,但是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似乎也不大。

风乾自然是早就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此时还能这般不紧不慢的关起门来琢磨出气氛和褚浔阳这双兄妹的心思。

因为——

他心里十分确定,针对这个消息,风连晟会受到的冲击,绝对要比他大得多。

那人——

此刻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思及此处,风乾就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冷笑了一声,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那边的消息,再有什么变化,马上禀报本王知道。”

“是!属下告退!”那信使应诺,躬身退了出去。

——

太子府!

书房之内,被风乾料定了是在“悔不当初”的太子风连晟正捧着个彩釉鎏金的茶碗,神情泰定,优哉游哉的靠坐在椅子上饮茶,一边听着李维有条不紊的把有关荣家迎亲队伍里的消息报给他听。

他的表情闲适,却是没有半点风乾期待当中气急败坏的模样。

“西越国主的圣旨当时是当着两国送亲迎亲的使臣还有楚州驻地的官员将领的面颁下来的,据说调兵的兵符也早就交到了浔阳公主手里,看来西越国主这一次绝非虚张声势,他是要来真的呢!”李维说道,说着就有些欷歔。

他自己兀自说了半天,风连晟却一直没有表态。

“殿下!”李维便有些急了,眉头深锁的看向了风连晟道:“此事——你看咱们是不是需要早多打算,提前做点什么以备不时之需!”

“定国公主?”风连晟的唇角翘起,却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玩味道:“不过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不管是定国公主还是长公主,说出来也都是空架子,就是名头好听些罢了,这年头儿,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手里的银钱和兵权才是真东西。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还能做什么打算?”

“可是浔阳公主毕竟是女子——”李维试探着开口,明显是心里有了自己想法,却因为风连晟的那个脾气,不敢说的太过明显。

“女子怎么了?”果不其然,风连晟闻言,就只是不能苟同的冷嗤了一声。

他也不见就是怎样的恼怒,又再喝了口茶,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拢着茶叶,碗盖和茶碗偶尔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而他的目光深远,似乎是沉浸在了某种未知的思绪中。

“就算她是女子,那也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女子,别忘了,褚浔阳可是领过兵的。”风连晟道。

李维闻言,心头不由猛地一震。

“当初褚易安为什么会放任她去了漠北?纵使当时西越国中的局势再动荡,他就那么无人可用吗?最不济,还有一个褚琪枫吧?”风连晟也不管他,只就自顾说道:“世人都说褚浔阳是被褚易安那双父子给宠坏了,阴唳霸道又乖张,她去漠北,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一时意气,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褚易安父子却是已经在背地里就开始忙着替她铺路了。别说是将兵权送给出嫁到别国的女儿做嫁妆,就是女子掌权,这也是被历朝历代统治者多不容的事情。可是现在褚浔阳却是有军功在身的,她不仅领兵上过战场,并且经过漠北一役,水涨船高,在西越的百姓乃至于满朝武将中间都树立了很高的威望。她本身就是将帅之才,虽然褚琪枫此举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但是追本溯源的议论起来,他朝中的非议之声也不会太过。”

李维听到这里,便是心惊不已,张了张嘴,很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上回从出席的宫宴上出来的时候,殿下您就知道西越国主会以兵权相赠浔阳公主?”

怪不得那天风连晟就颇为神秘的让他去猜褚琪枫会给褚浔阳的嫁妆。

原来那个时候,从褚易安放纵褚浔阳领兵出征漠北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呵——”风连晟笑了一笑,不置可否,随后他便放下茶碗,缓慢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神色颇为郑重的慢慢说道:“褚易安和褚琪枫都对褚浔阳宠爱有加,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那两个人的心机,更远非一般人可比。为人君上者,最不能忽视的就是防民之口,他们谁都不傻,不会给天下人留下任何诟病和议论的把柄。褚浔阳的军功,就是他们用来防民之口的最有力的武器。你真当褚琪枫会是个纵妹无度,不计后果的主儿吗?”

风连晟说着,就已经兀自摇头否定,“不是的!哪怕只是为了给褚浔阳提供最好的保障和依靠,他现在最在乎,不遗余力要苦心经营的还是他的帝位和国家。说白了——褚浔阳再强悍又有什么用?她手中的一切,还不都是褚琪枫给她的?一旦褚琪枫会有什么闪失,她照样也会一无所有。褚琪枫所走的每一步路,都计算的清楚明白,分毫不差,而这其中道理和利害,褚浔阳更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两个人的主意——不打也罢!”

这兄妹两个的命运,哪怕以后要分隔在千里之外,也是息息相关的。

他们——

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危及到自己的利益。

其他人忌惮的也许是褚浔阳拿到手里的兵权,风连晟却很清楚,真正需要忌惮的——

是整个西越。

因为不管是褚琪枫还是褚浔阳,这两人的命运荣辱,已经都和西越一国紧密的绑在一起了。

现在,已经不只是要和褚浔阳还有荣烈搞好关系的问题了,而是——

除非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要和西越兵戎相见,否则——

褚浔阳的存在,就只能是一片谁也不能去碰的逆鳞,碰了她,就是碰了整个西越一国。

李维听了这话,突然就心惊不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殿下和荣家那里——”

“避开了就是!”风连晟却也不甚担忧,反而勾唇露出一个笑容来,“本宫和褚浔阳是有点儿过节不假,荣烈也未必就会站到本宫的阵营里来,但是只要和利益挂钩的事——凡事都要有所比较才能凸显出最佳的利益关系。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不争是争!本宫犯不着低声下气的主动去拉拢他们,那么自掉身价的事,我可不做。”

李维的心里飞快的想了想,不由猛地提了口气,“殿下的意思是——”

风连晟看他一眼,眼中笑意不由的更加深刻了几分,点头道:“是啊!本宫不争,自然会有别人会先忍不住的出手去争。本宫和他们的关系的确是不好,但等到有人和他们的关系恶化的更坏的时候,本宫这个所谓的不好,也就相对的会变成好的了。”

他是一国储君,堂堂太子,就算大位之争迫在眉睫,但是要他低声下气的去和褚浔阳还有延陵君示好?

这怎么可能!

前面摆着君临天下的未来,他是不能给自己的人生中留下这样的污点的。

自家主子的忍性和韧性从来都超乎常人太多,李维对他这样的无为而治早就习以为常,也没再乱出主意,只道:“既然殿下心里都早有盘算,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嗯!”风连晟点头。

李维躬身告退,才要出门,就听外面府里的管家来敲门。

“这么晚了——”李维皱眉,狐疑的递给风连晟一个询问的眼神,见到风连晟首肯,方才过去开了门道:“什么事?”

“李侍卫也在啊!”管家与他略一颔首,站在门口也没进来,直接隔着门槛冲风连晟施了一礼道:“殿下,方才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的密旨,请您明天下朝之后去凤鸣宫见她。”

陈皇后?

不用说,她必定也是为了褚浔阳的事的。

“知道了!”风连晟道,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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