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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1018)

红玉闻言,心中不免失望。

现在单嬷嬷人间正反,就算笃定了她会和苏溪有所牵连,找不到人也是枉然,现在芸儿的这条线索也眼见着没什么指望了。

“真的不知道她暗中还和什么人有所牵连?”红玉不死心的再问,“你再想想,或者是她有没有吩咐你做过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芸儿心里飞快的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半晌才微抿了唇角道,“要真说到不符合身份的的确好像是有一件事的。”

红玉的眼睛一亮。

纪浩禹也回头看过来。

芸儿皱着眉头,也不是十分肯定道,“就是我在盛京的那两年,和舅母之间一直都有信件往来,每回来信她都有跟我询问起万寿宫的情况,说是贵妃娘娘对安成公主在宫里的处境不很放心,想要了解。当时我并不曾多想,也只当是贵妃娘娘不知道姜娘娘的性情,怕公主吃亏。现在想来也就只觉得这件事有点叫人拿捏不准,至于别的,就真没有了。”

如果是黎贵妃不放心纪红纱的处境,那么要了解的话,也该是查的当初掌管宫务的林皇后的信息资料,对一个吃斋念佛的姜太后用那样的心思做什么?

显而易见,这些消息她不是要给黎贵妃的。

而能对姜太后的处境这么关系的,也就只能用是她的旧相识来解释了。

纪浩禹听了这话,一直封冻了许久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再度洋洋洒洒的笑了出来。

“你去吧!方才这几件书房里发生的事情都忘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纪浩禹挥挥手。

“是,奴婢明白!”芸儿爬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就又突然迟疑着转身,道,“王爷,如果将来有机会,奴婢可否能够求您的一份恩典?”

纪浩禹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但是随即了然——

她大约是想要再和单嬷嬷见上一面,问一问那人对她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只是存的利用之心。

“嗯!”纪浩禹没有拒绝,略一思忖道,“正好本王身边的大丫头也就只剩下两个了,从今天开始,你也跟着吧,绿绮在外头,你先去跟她说一声,该学的该做的她会交代你。”

纪浩禹的性格极端挑剔,在各方面都是如此,这样的殊荣,对荆王府上来说也算是投一份了。

芸儿得了提拔,虽然诧异不已,不过心里却没有多少窃喜,只是神色平静的应了就先行告退走了出去。

红玉看着方面的方向沉思不已,狐疑道,“王爷是想要将她带在身边,引单嬷嬷现身吗?”

“若是她方才所言属实的话,就算本王留了她在身边,也引不出什么人了,不过这个丫头的心智非比寻常,倒是个可用的人。”纪浩禹道,唇角的笑容一直带着讽刺的弧度,“碰碰运气吧。”

芸儿方才的种种表现,如果说是演戏的话,那他也只能认栽了,因为那真的是滴水不漏,半分的疑点也没留。

失神片刻,纪浩禹就重新提了口气看向红玉道,“这件事,你现在怎么看?宋灏的话,你觉得有几成真?”

红玉的心弦猛地绷紧,突然之间险些没能喘过气来。

这个话题太敏感,涉及到的人可是纪浩禹的亲生母亲,自己一个丫头横家议论,那便是对主子的亵渎。

“本王问你的看法,你直接说了就是。”纪浩禹道。

红玉见他如此,只能跪下去,硬着头皮开口道,“奴婢拙见,如果不是荣王殿下在暗中所做的手脚的话,这件事就有起码五成以上的可能了。”

“五成么?”纪浩禹闻言,却是笑着自顾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做定论。

红玉不明白他这个摇头的意思到底是赞成自己的说法还是别有它意,也不敢多言,只能顺从的沉默了下来。

纪浩禹笑过之后就是一撩袍角大步朝门口走去,一边扬声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备车,去左司大巫医的药庐。”

红玉一愣,连忙取了屏风跟上,皱眉道,“爷,天已经很晚了,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那里了?”

“本王还需要去他那里求证一些事情。”纪浩禹道,说话间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就在纪浩禹火速奔赴左司大巫医药庐的时候,左司老头儿却是破天荒的没有老实呆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上鼓捣他的宝贝,而是被庄随远派去的一辆马车接到了城外纪千赫的行宫别院。

彼时的纪千赫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躺在床上毫无神智,脸色奇差,看不出半分的血色,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往外冒,苏彤刚把冷帕子给替换下来,就又有汗水顺着鬓边滚落。

苏彤看的心焦不已,不住的换着帕子,一边不住的扭头去看外面,盼着庄随远早些回来。

“这一次王爷受伤牵引了旧疾复发,才刚睡下就发起了高热,这会儿人都叫不醒了。”庄随远一边引着左司老头儿进来,一边忧心忡忡的解释,“王爷这些年征战沙场,受过的大伤小伤无数,还都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

“你也不看看他这都多大年纪了?还当他是十几二十岁的壮小伙子吗?”左司老头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脚下步子飞快。

“巫医!”苏彤连忙从床边起身站起来。

左司老头儿摆摆手示意两人站到一一边,见着纪千赫的样子他倒是没怎么震惊,只是很大声音的叹了口气,叹的庄随远和苏彤都跟着心肝儿一颤。

纪千赫这一次旧疾复发带起的后果十分严重,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连左司老头儿被请来了都不自知,脑子看似昏昏沉沉的,意识里却是分外清晰,许多被他刻意埋藏心里多年的旧事潮水一般涌现。

许多年了,他都强行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回想,可是这一刻人在病中,却是完全失去控制。

那些往事,明明已经过去了血多的光阴岁月,本以为应该是被蒙了尘,可是这一刻入梦还是光鲜如初,几乎还能清楚的感知到那年春天草原上面荡起的微风拂过脸颊的感觉。

马场上,四野空旷,他坐在外围的栏杆上托腮看着远处那少女屡次试图攀爬上马无果,又一再试探着,最后伏在马儿耳边细语呢喃满是讨好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也有那么痴傻无聊的时候,竟然就在那草场边缘百无聊赖的吹了整个下午的风。

“烈马都只屈服于强者,你好话说得再多,没有过硬的手段驯服它,你的话它也不听不懂。”斜阳落下之前,他才终于失了耐性。

穿着一身素色骑装的女子回头,便见他弹了袍角从栏杆上一跃而下。

女子的模样娇俏,一双眼睛尤为耀眼,一小灿烂,仿佛是夜空当中最为纯澈不惹尘埃的星辰。

她看着他走近,却无半分的惊慌和诧异,反而落落大方的撇了嘴调侃道:“我还以为有人在栏杆上挂了半天要等着被风干呢,做什么?看别人的笑话很快活吗?”

纪千赫一愣,在那一瞬间突然就肆意的笑了出来——

他一直自己才是雅致盎然的看客,不曾想对方却是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一场邂逅,仿佛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一眼的目光定格,再无法将那人淡出视线和心房之外。

草原上策马驰骋的快意,夕阳下漫步山头的闲适,乃至于闹市人群之中,那女子回眸一笑的一眼目光都能以最特别的方式入主他的内心,世间万物,纷杂吵嚷都可以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被遗忘和忽略忘却,满心满眼,都只剩下那一个人。

那是个总是十分开朗快乐的女子,他甚至一度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支撑才能给了她那样无穷无尽的快乐,每一次的遇见,每一刻的相处,她都是那般,笑的开怀灿烂,肆意而奔放,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束缚和阴霾,仿佛她生而便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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