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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双王(77)

走上悬起的吊脚楼,四面环水,满园盎然,抬头,海市蜃楼,垂首,恰如仙境。

“耶律式,我们住在这么?不是回王府吗?”百里会虽有着欣喜,但还是犹疑着出口。

“对,以后这就是你的家,王府,我早就离开了”。耶律式将她放到一旁架起的秋千上,粗实的藤条上,攀附着各式的花色,放眼望去,真正叫人心旷神怡。

晚膳被摆到了吊脚楼内,伴着花香,月影,百里会窝在皮裘椅中,一身清凉。

“会儿……”,耶律式将毛毯铺在女子的身上,“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百里会乖乖的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是北院大王,就得为自己所做的事,赔上相应的责任。

耶律式离开后,尽管丫鬟担心她的身子,几番劝她回屋休息,可总是不舍,这样的景致,第一次,让自己心动。

一手顺着小腹,慢慢抚上自己的心房处,伤口痛,心更痛。

说好了忘记,可还是,痛的揪心,好难好难。

直至夜深,耶律式的身影才跨入吊脚楼内,见百里会还未歇息,忙上前将她抱起,回了屋。

“耶律式,你是不是为了我,误了什么事?”百里会试探着问出口,那似梦非梦的对话,一直让自己倍感不安。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对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

听听,男人的嘴有多甜。

百里会一手攀住他的肩,她想借着时间,慢慢忘记袭暗。

“耶律式,我想学骑马”,在草原上,若连骑马都不会,如何徜徉这上天赋予的神地。

“好”,男子点了点头,“但是得过段时间,先把你的身子养好”。

“恩”,百里会想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早点休息,”耶律式将她放到床榻上,盖起锦被。

百里会平躺着闭上了眼,睡意袭来,连一句晚安都懒得开口,就这么睡着了。

为什么一睁开眼,居然在长安城内?

熟悉的街道上,只有女子一人,什么时候,她喜欢穿这样艳丽的衣衫了?

高高的城墙上,插着南朝的旗帜,天,昏暗昏暗的。

女子循着思路,找寻着熟悉的西郡府。

路上,还是只有自己一人。

昔日的王府,如今变得萧条不已,大门敞开着,两旁的灯笼早就破旧,半挂在一边。

走近府内,杂草已长成了半人高,池塘内,水迹干涸,数不尽的蜘蛛网在此安家落户,揭示着,颓败。

女子找了一圈,还是空无一人。抬头间,在屋顶的最高处,男子负手迎风,如墨黑发张扬不羁。

“袭暗……”,女子轻唤出口,仰起的脑袋,带着几分探究。

笔直的身子,轻轻转过来,光环四射,男子的容颜,邪魅俊惑。

高高的睨视了地上的女子一眼,袭暗一手抚住胸口,双眸纠结在她身上,“会儿……”。

一声称谓,却是道尽沧桑。

女子伸出一手,亦放在自己的胸间,牵连的两颗心,怎会爱的这么累?

“会儿,你将我的心带走了,就真的不闻不问了?”男子将手伸向前方,双眸,布满了痛楚。

“不……”,女子不断的摇起了脑袋,“是你不要我的,你不要我们的孩子,最后一刻,你也放弃了我”。

黑色的长袍,在火红的光亮下,绣着金线的各处,打上了一层细碎的明黄,男子的眸,带着说也说不尽的无限伤痛。突然,胸口处,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一缕一缕落在他的手背上。

“袭暗,你怎么了?”女子焦急的跑上前,却不知道该怎样上去。

“会儿……它为了你,千疮百孔。如今,你却留下我一人,独自承受”,袭暗转过身子,不再看她一眼。

那样的背影,好孤独,看着,心碎至极。

足下忽地一点,男子的身影毫不留恋的自高出垂落,落在另一边,只听得,一声,碎。

“不,袭暗,袭暗……”,百里会慌乱的张开双臂,妄想接住,突然腹下一阵抽痛,自梦中醒了过来。

耶律式将她拥进怀里,一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拍打着。

“唔……”,女子伏在他肩上,顾不得伤口的崩裂,为什么,要忘记一个人,这么难。

就如同这伤口,好了,却再度崩裂,即使,经过长时间的忘记,可还是,留下那拭不去的疤痕。

哭了许久,百里会才退开身子,“你一直都在么?”

耶律式将她的发拨向两边,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忘不了,我忘不了他,即使强迫自己,可还是做不到,怎么办?”百里会睁开被泪水湿透的眼,“我恨他,我恨他……”。

恨他,深深扎在自己的心底。

“不急,会儿,”耶律式小心的安抚着女子,直到她哭累了,趴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

轻声叹了口气,将女子放回床榻上,小腹的伤口,又得重新包扎了。

走出房内,耶律式将门小心的带上,她的执着,如今受到瓦解,自然不是一下就接受的了的。

还未睡醒,百里会便被一阵吵嚷声给惊醒了。

穿衣,下床。

远远的。便看见一名贵妇人坐在厅内,身旁,站着温絮以及,耶律式的正妃。

百里会刚想转过身子,便被温絮愤恨的声音给牵了回去,“母妃,就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百里会只得硬着头皮,跨入了大厅。

耶律式坐在一旁,身前的贵妇人更是丝毫不忌惮的望着百里会,“你就是皇儿带回来的那名女子?”

百里会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点了点头。

“皇儿,要说貌美,府里有絮儿,要说端庄的,有你的正妃,你怎么,偏偏…….”,贵妇人一手指着百里会,“偏偏带回这么个,汉人女子?”

“母妃,”耶律式不悦的蹙起眉,站起了身子,“若母妃是为了这事,那请回吧”。

“你……”,太后恼怒的站起身子,“你居然为了这么个女子,连北院大王都不当了,式儿,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王,哪去了?”

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痛惜。

百里会抬起双眸望向耶律式,又一次,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王,”一旁的温絮上前,“回府吧”。

耶律式不语,转过身子,面向太后,“母妃,我已经决定了,孩儿不求什么,只求,没有负担的好好活”。

“好好活?”太后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好一个没有负担,你手握兵权,掌握着我大辽的生死,如今,竟为了一名女子,置我百年基业于不顾?你生是耶律家的人,你的肩上,只有使命,容不得你胡来”。

太后上前几步,指着那晴空万里,“今天,大辽的天尚是蓝的,明天呢?你就忍心看着血染成河?南朝易主,昔日的战神,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君王,谁能保证,他没有野心,不会攻打我大辽?群龙无首,数万精兵,眼看就成了乌合之众”。

南朝易主?百里会一惊,不就是袭暗么?才短短的几日……。

“母妃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这一去,等于断了你皇兄的双臂啊”,太后意味深长的望了耶律式一眼,“我们走吧,给他点时间,自己想想”。

两人跟在身后,经过百里会身边时,为首的太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起来,果然是个美人,留不得的祸害。

正王妃还是一如先前那般的温顺,靠近百里会的温絮,则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居然,又是她。

三人走后,百里会靠近男子,一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耶律式,你母妃说的对,你是这里的王,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卸下你的一身责任?”

现在,她终于理解,袭暗的选择了。

男子转过身子,面对着百里会,双眸,望向远处。

见他久久不说话,百里会无奈的站在一旁,等着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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