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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难挡(136)

“你赶紧吩咐下去,方晟的病房谁都不能进,让人好好查一遍,他是吃了药死的。这药肯定是离开医院前吃的。”

老白一一记了下来,两人来到车旁,蒋远周倚着车门开始抽烟,老白则到旁边去打电话。

等他回到蒋远周身边时,他已经在抽第二支烟,老白握着手里的电话,“蒋先生,许小姐这边要怎么办?”

“这次,我帮不了她。”他蒋远周再有能耐,能做到极限的就是跟死神争命,但方晟已经死了,他无能为力。

“需要喊救护车吗?”

蒋远周轻摇头,“尊重方家人自己的决定吧。”

许情深成长至今,最大的悲恸莫过于在今天,年幼丧母固然哀,但那时候心思还未成熟,不至于如现在这样肝肠寸断。

方明坤也是接受不了,下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许情深哭着给方晟做心肺复苏,心里知道救不回来,可就是接受不了。

“方晟,方晟,你答应我一句!”

“方晟,你醒醒啊!”

救护车来到方家楼下的时候,蒋远周还没走,老白盯着上去的人影,蒋远周的视线也落向远处。

很快,方明坤和许情深急急忙忙下来,担架上抬着方晟,许情深一眼看到了蒋远周的车,她来不及细看,就上了救护车。

刺耳的警笛声逐渐远去,蒋远周率先打开车门,“走,去星港。”

方晟的病房有人守着,蒋远周和老白来到门口,里面有人正在翻找,蒋远周推门进去,目光扫向四周,这儿一切如常,茶几上还摆着许情深的保温杯,方晟换下来的病号服放在床沿处。

老白上前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那人拿出来一支笔,以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本子,他将东西递给老白,“这是在床褥底下翻到的。”

“还有吗?”

“床头柜的杯子内喝剩下一口水,已经送去检验了。”

蒋远周站在偌大的病房内,看着他们四下翻找。万毓宁临走前将药盒等东西都带走了,所以除了那个本子之外,再无遗漏。

许情深坐在抢救室外,医生很快就出来了,方明坤大步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许情深只听到他崩溃地哭出声来。

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过去,呆呆地坐在椅子内一动不动。参与抢救的医生认得她,走过来拍了拍许情深的肩膀,“许医生,节哀顺变。”

许情深的整个灵魂像是被抽去了似的,眼圈红着,但蓄满的泪水就是不掉出来。她双手攥紧,医护人员一一离开,方明坤痛不欲生地哭着,一遍遍地叫着儿子让他活过来。

不知何时起,许情深的身旁坐了个人,她也不知道。

蒋远周见她近乎自虐似得用指甲在掐着自己的手背,右手上已经布满一个个深刻的月牙印,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满手背都是。蒋远周去拉她的右手,但许情深左手紧紧掐着它,不肯放,蒋远周使劲将她的双手分开。许情深扭过头,射向他的目光尖锐、布满敌意,甚至有着惊人的攻击性。

蒋远周视线对上她,许情深眼底映入了男人的五官轮廓,她看清楚了跟前的人,眼角忽然一软,眼泪簌簌而落。

蒋远周拉过她的右手,同她十指交握。她手心手背都冷得厉害,许情深视眼模糊,方才的攻击性全然褪去,只剩下满眼的软弱。

她心慌、无助,同时又难受到说不出来,许情深的大拇指还在无意识地掐着,一下下的尖锐疼痛刺在蒋远周的虎口处。

方明坤并未通知家里别的亲戚,所以方晟走得时候,孤孤单单。

蒋远周看着许情深泣不成声,但他安慰不了她。

这一晚,东城又开始下雪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停。

蒋远周陪着许情深在椅子内坐着,接近清晨的时候,许情深撑不住了。

九龙苍。

万毓宁站在窗边望向外面,天色尚早,九龙苍的院子内铺满白色,连成一片的美景蜿蜒到九龙苍的正门口,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她也几乎整晚没睡,更知道蒋远周没回来,万毓宁焦急地锁紧眉头,手指在窗户上不住轻敲打。

电话是星港医院的小护士打来的,万毓宁看眼来电显示,赶忙接通,“喂。”

“万小姐,方晟死了。”

万毓宁以为开了窗,浑身冷得打起寒颤,“什,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就走了,还送到星港来抢救了,不过抬上救护的时候已经……”

万毓宁顿了半晌没说话,那边喂了几声,才将她的魂拉回去,“蒋远周呢?”

“蒋先生陪着许小姐了,这会没看到他们。”

陪着?

这时候的许情深,不应该恨不得杀了蒋远周吗?“还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么?”

“没了。”

万毓宁不安地收起通话,不过还有种可能,方晟刚走,许情深肯定没有心思顾别的事,那封遗书应该还没看。

这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出门看到积雪,孩子们开心的乐了,上班族需要小心翼翼,再也不能大步奔跑着去赶公车。老爷爷老奶奶将广场舞和太极拳改在了室内,而对于卖早餐的小贩们来说,则是风雨无阻。渐渐的,天空开始明亮起来,嘈杂声不绝于耳,黑暗过去,阳光无遮无拦地撒落到每个地方。

许情深真的在梦里看见了方晟,干妈接了他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她张罗着要给方晟做好吃的,而她身后,就是方家的厨房。

许情深身子抽了下,惊醒过来,脸贴在真皮的座椅上,屋内暖气开得很高,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冷。睁开眼,昨晚哭得太狠,视线望出去都是模糊的,而且眼睛痛得厉害。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声传来,许情深不想听,但老白的声音带着几个关键词传入她耳中。

检查结果、还有药名,以及什么水杯,她还听见了方晟的名字。

许情深想要坐起身,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视线扫向四周,这才认清楚这是蒋远周的办公室。

两个男人就在不远处站着,蒋远周问道,“这药,是不是导致方晟死亡的主因?”

“对,一颗就能加重三分病情,更别说是整整一盒了。”

蒋远周握着手里的报告,然后将它甩到桌上,老白朝他看了眼。“蒋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许情深动了下手臂,蒋远周见她醒了,走过去将她搀扶起身,许情深脑子里嗡嗡作响,“药,是谁给他的?”

“许小姐,这件事蒋先生已经让我去查了。”

许情深双手撑向身侧,嗓音沙哑,“昨天都有谁去过病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万毓宁去过吧。”

老白不知怎么回答,蒋远周却是承认了,“对,昨天司机送她来过一趟。”

“医护人员都知道方晟不能碰这种药,干爸也知道,所以这绝对不是误服。刚刚老白也说了,那是一整盒的致死量。纵观这么多人中,谁最想要方晟死?”

“我昨天也去过病房,是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来的短信,方晟当时跟我说,我只需要记得是万毓宁要我过去。”蒋远周有些想不通,“可那时候,万毓宁已经回去了。”

许情深太阳穴处狠狠抽痛下,“我干爸呢?”

“回了方晟的病房,收拾好东西后,他要带方晟回去。”

许情深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蒋远周没有拦她,只是看她状态不好,便让老白跟着。

病房内,属于方晟的东西都是方明坤亲手收拾的,许情深走到门口,朝老白吩咐道,“我没事,你一晚没睡吧?我看蒋远……蒋先生也是满脸倦色,你带他去吃些东西吧。”

“好,许小姐,你节哀吧。”

“放心,我自己会调整好的。”

许情深进了病房,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想过去帮忙,方明坤轻按住她的手,“情深,让我来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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