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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臣(22)

作者: 红糖/袖刀 阅读记录

他竟然吃味了,吃苏霁的味。

不但如此,他还顶撞他,揭他的短。

苏霁是他的主子,他是苏霁的侍读,如果一切都按正常的轨迹行进,都还没变糟的话,苏霁是君,他就是臣;苏霁是带给江山雨雪消融般晴朗的明君,而他则是他最忠诚的良将。

良将怎么可以对君主有非分之想呢?

络绎痛苦的揉揉眼睛,似乎只要用力揉一揉,那点不可告人的企图就会随泪水滑出,像偶然被风吹进的沙砾一样,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这种情愫从何而生,就像他不知道它将从何而止一样,而且还在最隐秘的角落里,生根,发芽,蔓延……从他第一次见他时起么?从他取笑他的名字说他“好不贪心”时起么?还是从他们第一次在同一张榻上抱着取暖的时候?

想着,络绎就觉得后腰那里似乎有只冰凉的脚丫子顶着……但根植于骨髓深处的忠将之血告诉他,必须停止!

幸好苏觞出现了,他们两情相悦就是络绎的良药,苦口但有效,他要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时,遏止。

他要把自己的心钉在原地,身体化成苏霁脚边的一颗铁钉,苏霁前进一步,他在,苏霁后退一步,他还在,苏霁摔下去时,他就用身体把他牢牢抓住!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又好像只一瞬间,忽然听到嘈杂的人声,窸窸窣窣由远至近,他快速翻身坐起,将枕下长剑按在手中,轻盈的闪出门外。

一小队人由一个管事的领着,轻手轻脚的将一干物事搬入正殿,看轮廓似乎是些桌椅小凳木箱之类,苏霁竟还没睡,他静静站在门外,看这些人动作。

络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依稀觉得他在微笑,又定睛看一会,才发现那管事的正是白日见过的太子苏觞的手下。

东西摆放整齐后,那些人又将替换下的物事轻轻搬出,整个过程安静又迅速。

一时院内便只剩那管事的和苏霁二人,以及不远处贴门站着的络绎。

他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看一眼,苏霁已经开口:“有劳公公费心了,大夜里的折腾。”

那公公行了个礼,道:“呵呵,杂家不费心,都是杂家主子的心思。他说兄弟间早该走动,但苦于此前不知道大殿下作何想,一直未能问候,甚感忧心,这才嘱咐奴才来此一糟,他说大殿下面薄,务必做到不惊动旁人才好,以后您短了什么,只管开口。”

苏霁微一沉吟,道:“那就劳烦公公转达,就说苏霁受下了。”

公公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我家主子还命奴才带句话,敢问大殿下明日可有闲暇?”

“若是太子莅临,苏霁自然有闲暇,”说到此,他顿了顿,似在斟酌后面的话,正巧好风吹来,扬起他耳旁一缕黑发,苏霁怕凉似的拢拢衣襟,抬头笑道:“还烦公公再转告一句,就说……明日苏霁必亲手煮茶以示心意。”

络绎冷眼看着,心中猛呼大苏无望!这朦胧月色下,苏霁那番言行,怎生看怎生风骚,哪里像邀请客人来访的大殿下,分明就是深谙风月道的小倌敲定良人私会!

那厢公公笑得更畅快,意味深长道:“我家主子若知晓殿下这番心意,必恨今夜苦长了。”

……

送走苏觞的手下,苏霁朝络绎这边转转头,“都看到了?”

“是,”络绎收剑回鞘挂在腰间,“殿下做得很好,拉拢住太子的确比和那些不知所云的宗派结交有效得多,而且,情分也在这。”

苏霁正欲转身,听到他的真心称赞,不由眼波一横。“你这么认为?”

“是。”络绎欣然答道,先一步闪身进了正殿。

盏茶功夫,殿内已焕然一新。下午刚坐过的凳子换成了牙雕的,斜倚过的小桌换成了镶金的,连烛台都换成了美人揽翠的款式,更别提桌上那套茶具了,竟是顶顶有名的山水紫砂,空处还码着几口金漆木箱,不用打开也知道,必是绸缎珠玉一类。

“看这情状……太子殿下是要常走动了。”络绎神色复杂道。

苏霁径自来到桌前,抄起那山水紫砂壶,去了盖子,手指在内壁细细摩挲,露出满意的神情:“我只向他讨了这一样,他却送来这么多。”

这句嗔怪竟大有显摆之意,络绎暗中翻了个白眼,压下一口浓醋,道:“殿下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招待贵客呢。

臣告退。”

“等等,”苏霁一把捉住他袖口:“日前托你腌渍的枣子,如何了?”

“全照殿下吩咐,未沾油,未见光,阴凉处闷着呢。”

苏霁点点头:“明日要拿来招待贵客,一早端来。”

“好。”

手臂仍被紧抓不放,络绎心头不禁一阵猛跳,又想起那些不该想的来,正要自咬舌尖予以警示,苏霁却道:“知道是用来招待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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