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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芜姜(166)

她狠话一连串,斜倾着腰从他身旁走过去,风把他一袭青藤纹袍摆乱拂,那身量可真是高。许是蹲得太久,怎生筋骨麻痛,刚掠过他肩下,蓦地却崴倒下去。

“唔……”

被他一臂搀住,拽着手腕拖进了怀里:“什么叫‘分开’,是要与我了断么?……我若走了,你一个人,肚子里怀上骨肉怎么办?”

芜姜被拽得站都站不稳,迫不得已对上那道冷郁的眸光——清削的面庞,五官英挺似如玉凿,看多了心都痛。

哎,那次运棺要能把他杀掉就好了。芜姜闭了闭眼睛:“这些不用你管,怀不怀上还未必呢。若果真是怀上,我自会把它拿掉,必不会用它来牵绊你。”

好个小辣椒,果然什么狠事都做得出来!萧孑听得心肝胆钝痛,龇牙气道:“栽赃陷害,从来讨厌我的只有你,几时我对你有过厌恶?这骨肉也有我的一半,由不得你一人说了算。既来了便是一世的缘分,你若不想要,生下来我自己养!”

明明最近都是她在示好,他每次不是冷眼剜人,就是视而不见,现下又不承认了。

芜姜伸手挠萧孑:“还说你没有,你自己去照照镜子,都快要成冰山脸了。天下要杀你的人这样多,你怎么养他?一边抱在怀里哇哇哭,一边在马背上厮杀吗?屙你一裤子!”

那爪子向脸面袭来,又狠又准,娇蛮的小妞,吵架惯是只会挥鞭子扔石头挠人脸。

萧孑被气得没办法,干脆就势把芜姜的手腕箍去脖颈,望着她嫣红的唇瓣,蓦地含咬下去:“你生下来,我自有办法养。事先提醒你,胆敢再移情于别的男人,别怪我一剑削下他脑袋。”

“唔……世间男子追求女子,皆好言好语,没有一个像你这样霸……”芜姜的话尚在口中,尾音便被他吞没了下去。

柔软始熨即离,双双染了唇液的润泽。多少天没有再这样亲昵,忽然一相融,那八卦谷刻骨绵缠的温柔顷刻又席卷回来。两个人四目对视,不自禁双双红了颜颊。

萧孑阴郁着嗓子,斜睨了芜姜一眼:“吃了这样多苦头,也宁不与我求好。花芜姜,你可晓得我在气你什么?宁可光脚跑去找慕容煜,也不肯信我半句,我通宵寻你二日不见,杀你的心都有了!”

芜姜用力擦了擦嘴儿:“我没去找过他,在乌鸦寨看见昊焱就跟来了。只怪你那群笨兵,他们一说话我就不想理你。”

话说到一半,蓦地戛然而止。

萧孑却已经恍悟过来,咬住芜姜的耳朵:“既是在乌鸦寨遇见,还说你没去找过他!”

她耳垂幼粉清香,恰被他用力汲取,誓要将心中醋意化尽。大掌箍着她的背心,融融暖意渗透进骨髓,忽然一用力,腰谷被他托至腹厦,整个儿便瞬间离了地。魂魄都不由己了。

清晨晓风轻拂,只把双双青丝纠缠,他箍着她不放,发现她又长高了许多,快要逾过他的胸口了。那么瘦,肩背上的蝴蝶骨都能触摸得到。心中疼宠又起,颀长的身躯便俯下来,双臂环过她的腰肢,薄唇沿着她的颈将她细细品尝,哪里再舍得分开?

她一直在推搡,后来渐渐无力下来。晓得再下去便要控不住,蓦地便将她松开,两个人呼呼地喘着气。

四目却胶着分不开,你看他,她看你,像小夫妻吵架过后的别扭与窘然。

“那般短暂,如何竟就能怀上。月事多久没来了?”萧孑揽紧芜姜,一身的冷傲终于缴械下来。

芜姜抵着他的胸口:“你走后不到两天就出了红,后来一直就没有动静。”

“痛不痛?”他心又软。

不痛才怪,都知道他的那个有多可怕。芜姜不应,眼睛在萧孑的衣襟上蹭了蹭,狠拧了他一把:“萧狗。”

萧孑便明白过来,下颌俯上她光洁的额头:“不吵了可好?既已成夫妻之实,如何再能与我轻易了断?你若觉得我从前不够好,那世间男儿如何追求的女子,我此后一一做给你看便是。但骨肉须得留下,昨夜梦中你叫我抱他,粉嘟嘟一小团,心都被他蠕化了。此刻再说不肯要,倒不如现下就把我杀了。”

真是可恶,伤人的时候能把人气绝,说起甜言蜜语来又叫人牙根儿软软。

芜姜咬着唇儿:“怀没怀上还不知道呢,你就在那做白日梦。肚子长在我身上,生不生是我的事,我还得再想想。”

话音未落,面前却多出来一纸薄笺。油黄纸面光滑,她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张银票:“你给我这个干吗?又买不了东西。”

“一万倆,当做我予你的保证金。不管怀没怀上,这一个月内且把肉养回来,其余之事我自会给你安排。但不许再与颜康走得太近。”萧孑微挑凤目,往芜姜的胸前一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