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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狂(40)

李舒不能再想,继续凝神细听。

“……继续吧。”栾秋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正好他们也不应该听。”

“武器?”金满空问。

“不愧是云门馆,你们怎么知道?”

“英则在城外被章漠重创,贴身的两种武器是江湖上少见的绝妙玩意儿。许多帮派早已把那周围翻得透彻,可什么都没找到。”金满空问,“明夜堂找着了?”

“是一把精金打造的扇子,扇柄刻有金羌文字,‘星流’。”栾秋说,“此扇就在明夜堂江州分堂。”

屋顶忽然传来轻微响声。谢长春如一只鸟儿从窗口滑了出去。他落在屋顶,只看见一根被风吹断的梨枝在瓦片上翻滚。最后几朵梨花散开,花瓣如春风中的羽毛,月色中雪一般明亮。

李舒落在自己的小院里,一颗心仍怦怦地跳。

“商歌,我要去明夜堂。”他对商歌说,“杀乐契,拿回星流,这些事情必须由我自己来做。”

商歌和白欢喜都看着他,以为他在说胡话。

“我需要你的帮忙。”李舒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让我变作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走入明夜堂,谁都不会起疑的人。”

商歌和白欢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栾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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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发现一个JJ的奇妙屏蔽词: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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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我要变成一个可以走进明夜堂的好人。

商歌、白欢喜:栾秋?

栾秋忽然汗毛直竖。

栾苍水:有人骂你!有人恨你!

栾秋:……就是你吧。

第18章 伪装(1)

栾秋总会在每天清晨起床练剑。

他先洗漱,换一身衣裳,到后院看看老母鸡,捡两颗鸡蛋,放进厨房的小篮子。篮子上贴着纸条,他亲笔写的:李舒勿动。

他总在山庄里转来转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山庄里角角落落都是他的足印。日头再高一点,鸟雀鸣叫再稠一点,他会回到厨房做早饭,把鸡蛋打进油锅,煎两个不许李舒偷吃的漂亮荷包蛋。

最近因有李舒坑来的钱、卓不烦卖掉江湖人礼物拿来的银子,山庄伙食改善许多,栾秋不那么小气了。像他这样的大侠,按道理说是不会近庖厨的,油污会令持剑的手打滑。但栾秋身处灶台烟火,也仍旧像个运筹帷幄的大侠。

这一切李舒都很清楚,浩意山庄里没人像他这样,对栾秋充满兴趣。

这一日李舒又看栾秋练剑,正大光明地偷看。栾秋练完几套剑法,额上沁出细汗,回头盯着李舒。李舒似模似样地拿剑乱舞,模仿的正是浩海剑法。

“你以前当镖师,镖师也应该有师父。”栾秋说,“你好好练一套剑法让我看看。”

“镖局里所有人都是我师父。”李舒应,“如今我学了浩海剑,你也是我师父。”

“认真点。”栾秋说着走近,要握李舒的手,“让我看看你的内力和经脉。”

李舒一惊,忙把剑搭在栾秋肩上笑道:“早该有这一天了。”

“什么?”

“你总是想亲近我,可也总找不到机会。”李舒朝他伸出手,“你摸吧,没事的,我懂。”

他甚至主动把手腕往栾秋掌中送,栾秋触电般缩手,扭头走了。走几步回头呵斥:“不许练浩海剑!”

李舒这人喜欢世上一切有意思的东西,但什么东西如今都比不上栾秋有趣。他亦步亦趋:“你不是让我留在浩意山庄?这不就是要收我为徒的意思?啊,我懂了,你我可不能是师徒,若成了师徒,还怎么当……不好不好,惹人非议。栾秋,栾秋!你一厢情愿地留我,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留?”

栾秋坐在杜梨树下擦洗自己的剑。树影浸了他一身,他像从苍老故事里浮出来的人物,明明近在咫尺,却离李舒很远。神情总是寡淡,唯有看向李舒的一双眼睛藏了热的气息。

“你不会留的。”栾秋说,“不是还有个有缘无分的挚友等着你?”

李舒这才想起自己那段前缘,忙笑着:“你总是把我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栾秋:“……”

面对李舒就像面对未知,不知道话题能被他拐到什么匪夷所思的方向上去。栾秋叹一声:“虽然不知道你那些故事里有几分真假,但你聊到那挚友,总是很认真。”

李舒还未想到如何应答,栾秋忽然笑了笑:“每次听你说起和挚友的来往,我便想,李舒这厮又在胡说八道。但你性格轻浮,难得认真。我又会想,如此一来,我又多了解你一点。”

李舒忽然口讷。树影漫过栾秋,也淹没了他。冷沁沁的影子又浓又稠,带着栾秋的温度似的,世间万物都在梨树之外,只有他和栾秋被困囿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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