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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狂(76)

白面具:“不,二者都有长舍主人法力加持,作用是一样的。只不过金盾还能抵挡未来灾祸、未知坎坷。”

李舒只觉得这长舍主人狡猾程度不逊色于自己,暗暗把这种说辞记在心中,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三人身上没有一分钱,只好退开。正烦恼着,听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围在一块儿说话。

掌门人过去偷听,回来报告:“是明夜堂仙门分堂的人在发进场凭证。只要是有名有姓的江湖帮派,登记后就可以拿到慧光盾,参加大会。”

李舒想了想,提议:“我和栾秋当你的护法。”

掌门人:“什、什么……?”

李舒随口胡诌:“我和栾秋是浩意山庄的,为救你同乡才到这里。但事情未成,我俩不敢谈功,若是办砸了,连浩意山庄的招牌也给砸了。”

栾秋:“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咱们浩意山庄的名声了?”他在“咱们”上加重语气。

李舒嘿嘿一笑,正色道:“总之,我是左护法,他是右护法。你只管去登记。”

掌门人不识字,报上帮派大名后,那明夜堂登记的帮众上下打量他。

“一牛派掌门!”帮众招呼伙伴来看,“就是在诛邪大会上扰乱会场的那位!”

掌门人大吃一惊,正要后退,几个帮众双目发亮凑过来。

“这就是你的牛?”他们围着老牛看个不停,“真有意思,咱们江湖上可从来没见过骑牛的江湖人。你师从何处?”

掌门人:“俺师父是一対路过俺们村的老头老太。”

他说出那两人名字,几个人都很茫然。但很快换了机灵目光:“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这是你的东西。”那人帮忙写上他名字,只登记了门派和为首的人,再递来三个白面具。

“掌门人有空到咱们分堂来玩儿!”帮众热情真诚,“给咱们说说一牛派的故事。”

一直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李舒和栾秋:“……”

“我、我还不错嘛。”李舒说,“慧眼识珠。”

栾秋只是笑。似是因为这儿人多,他笑得拘束,手指曲起来轻轻抵在自己鼻下,掩住了弯弯的嘴唇。

李舒此前没见过这样的笑,之后也没再见过任何人因为自己的胡说八道而这样开心。

他一时口讷,也变成了只会傻笑的呆子,轻轻摇着叶子给栾秋送去流动的晚风。

掌门人打破了旁若无人的対视:“别笑了,走了。”

李舒面色一整,用叶子拍他脑袋:“你左右护法正在交流壮大一牛派之心得,不许打茬。”

三人戴上面具,终于得以顺利进入会场。

与外场不同,会场内一片素静的青色与白色,目之所及,尽是清心寡欲。

场内还有戴面具的童子提着小篮四处游走,篮中是新鲜果脯和瓜条。李舒现在如同饿鬼,看到吃的就流口水,伸手抓了一把,又顿住:“要不要钱?”

童子仔细看三人面具,活泼地答:“是明夜堂的朋友,不用钱!”

李舒:“那给我吧。”

童子又抓一把放他手里。

李舒:“不,整个篮子都给我。”

那童子哭着走远,李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顶着一牛派名头做这些事情,着实不太好。早知道就说我们仨是云门馆的了。”

栾秋:“不如说是苦炼门的。”

李舒:“……苦炼门不至于坏成这样。”

李舒腰上有伤,不便四处走动。栾秋陪着掌门人在场中穿梭,见人就问。

塞了满嘴瓜条,李舒抬头四望。石象周围点满灯烛,穿青色与白色相间衣袍的人走来走去,但不见有任何一个称得上天人之姿。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被蒙骗的愤怒。

正张望时,传来很轻的铃铛震响之声。

李舒耳朵一动,立刻看向那石象头部。一个颀长人影立在象头上,水红色外袍在细雨和夜风中飘飞,如雨水无法浇灭的一捧灼灼火焰。

他没戴面具,笑盈盈地俯视场下众人,双手手腕系着缀满铃铛的手环,抬手撩动长发时,铃铛响得脆亮。此人面貌十分出众,一双满是情意的笑眼,眼尾飞出几道延伸至鬓边的金线,颈上一个金环,垂着鲜血般的一枚红玉。

栾秋和掌门人正好回到李舒身边,掌门人呆看那象头站立之人,先是被那一张难辨雌雄的脸吸引,随后才发觉那人胸前平坦,竟是男子。

掌门人看呆了:“这……这就是长舍主人么?”

李舒已经悄悄缩到栾秋身后,听见栾秋用一种十分古怪和冷淡的语气说:“这是明夜堂阳狩,岳莲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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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看过《狼镝》的读者朋友不用困扰,本文可以独立阅读,相关的事件背景我都会做介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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