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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119)

她想不起来了,头昏沉得难受。

她无意识地侧头,身畔的床位是空着的,但掀起的薄被一角和枕头上落下的一根乌发都昭显着有人睡过的痕迹。

是岑露白吗?姜照雪迟缓地坐起身子。

她猜测这里应该是谈殊如的家。她是喝醉了,而后和岑露白一起在这里留宿了?

她环顾四下要找手机和手表,不经意地一扭头,视线扫到房间角落里的衣帽架上正挂着一件淡粉色的光面胸衣,无比眼熟。

姜照雪脑袋“嗡”地一声,条件反射地低眸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她穿的那条亚麻质连衣裙,但身前的感觉无比宽适。

明显是真空状态。

姜照雪:?!!

是她自己脱的吗?还是岑露白帮她脱的?啊,只稍稍一想那个可能,她全身就像被浸到了沸水里,烫得不行。

姜照雪曲起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在心底里呜呜懊恼。

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了?她还有形象出门见人吗?

可无论她怎么回想,她都回想不起来她们拿到手柄后玩游戏的具体记忆了。正纠结着,门口响起门把被转动的声响,姜照雪受惊般地直起身子望向声源处,视野里,岑露白推开门,带着光走进。

她像是刚洗过澡,发尾还有一点湿,慵懒地散着,身上换了件桑蚕丝质感的衬衫,米白色的西裤,成熟而美丽,携着一股清爽的沐浴露淡香。

发现她醒了,女人眸底深潭微动,问候:“早上好,有哪里不舒服吗?头难受吗?”

姜照雪定定地看着她,双臂环胸,不敢坐得太直。“还好。”她强作自然地启唇,嗓音微哑。

岑露白站在门边关心:“要喝水吗?”

姜照雪答应:“嗯。”

她从她的神色间辨不出昨晚是否有发生什么。她在心里计算岑露白出去帮她倒水的时间够不够她跳下床、脱掉连衣裙、穿上胸衣再重新穿上连衣裙。

怎么算都很紧张的样子。

算了。

她咬唇,掀开被子下床,背对着岑露白,头重脚轻地问:“这是谈姐家吗?我是喝醉了吗?”

岑露白停下要出门倒水的脚步,应:“嗯。”

姜照雪走向角落里的衣帽架,心里做自我建设“都是女人,没什么好害羞的”,可稍稍抬手,却怎么都不好意思真的伸手去取。

岑露白察觉到她的动作,脸上也出现一丝少有的不自然。

她淡声:“我不方便帮你换衣服,所以殊如拿了新睡衣,我没帮你换。但你睡了一会儿,说疼,我怕你是被硌到了,所以帮你解了拿出来的。”

她不着痕迹地解释了是解了拿出来的,但姜照雪整个人还是热到要熟了——所以真的是岑露白帮她脱的啊。

往常不得不和岑露白同床的时候,她也都是穿着内衣睡的,会特意选薄软无钢圈款的。但昨天,她没有计划要留宿的,所以穿的是一件新买的带隐形钢圈的。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快到了,她昨天穿出来后,确实感觉好像太紧了,有些勒。

但她说给岑露白听了吗?她怎么还喊“疼”?救命,姜照雪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谢谢。”她硬着头皮道谢,嗓音更哑,露在空气里的一只耳朵红得可怜。

岑露白眼底有了微笑的痕迹。

“我让人给我们送了换洗的衣服过来,旁边挂着的那个袋子就是。”她给她台阶下。

姜照雪顿时如释重负,立刻伸手把袋子取下,状若自然地抱在身前,挡住过分敏感的春光,而后才转过身看向岑露白。

岑露白盈盈望着她。

姜照雪心跳莫名急促,耳根更烫。

“我……我喝醉了没说什么更奇怪的话、做更奇怪的事吧?”她装得淡然,仿佛玩笑。

岑露白似笑非笑:“比如?”

姜照雪心里七上八下,顾左右而言他:“比如耍酒疯,大吵大闹?”

她是第一次喝醉,并不知道自己酒后状态是什么样的。

岑露白噙笑:“没有。”

姜照雪松一口气,岑露白又沉吟:“就是……”她一副不太好说的样子。

姜照雪心提了起来:“什么?”

岑露白笑意加深:“你抱着我一直说喜欢?”

姜照雪大脑当机:“啊?”

不是吧?不会吧?她说话都结巴了,下意识反问:“喜……喜欢什么?”

她是酒后吐真言的那种人吗?

岑露白眸如春日清泉,望着她没说话。

姜照雪心跳过速,心乱如麻,根本分辨不清岑露白是说笑还是说真的。

她不敢轻举妄动,以退为进,选了一个最安全的回答:“你是不是在骗我?”

岑露白乌眸静静的,像是蕴着什么,又像是没有,半晌,淡笑说:“是啊,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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