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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138)

姜照雪水眸亮起,依旧湿漉漉的,却绽出了笑。

“我可以吗?”她软语问。

岑露白无声笑:“你当然可以。”

她吻住了她,牵引着她取悦自己。

“蓬门今始为君开。”她在她耳边用气音说。

第62章 我的心可以是偏的。

枝摇叶晃,寂静的天地间响起“噼里啪啦”的拍打声,屋外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初夏的第一场雨。

大床之上,岑露白如瓷的小臂搭在姜照雪的细腰上,与她相拥而眠,黛眉随着无意识中接听到的嘈杂雨声渐渐蹙紧。

她又做梦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十一岁那一年阴雨连绵的雨天,岑潜正开着他的小摩托车,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她养了好多年,从老别墅带来的、姥姥留给她的仅有的念想——那条相依为命的小狗。

小狗被上了嘴套,缩短了绳索,栓在狗屋旁的柱子上,被反复冲撞、碾压。避无可避,它连痛嚎声都发不出来,只呜呜地望着远方悲鸣。

她背着书包,站在远处,疯一般地想冲过去,却仿佛被关在了玻璃笼子里,用尽力气拍打撞击却始终不得其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逐渐虚弱,最终奄奄一息。

目眦欲裂,铁锈般的血腥味从喉咙里漫出,她终于软到在地,在大雨中十指抓地,抠到甲肉分离、血肉模糊。

“快乐,你也配?”、“你不过就是个婊子养的,你真以为你是我姐呀”、“不过就是一条狗,你为了它伤害你弟弟,你是不是人?”、“糊涂!我以为你不是这么知道轻重的孩子”,岑潜狂傲的谩骂、父亲厌恶的责骂、爷爷失望的斥责交替着,一遍遍响荡在她的耳边。

她抱着那条小狗的尸体,在阴雨夜里跪着,仿佛和那条小狗一般,在那个春日里死去了。

那是她童年的终结。

她发现忍让和宽容在这个地方是行不通的,她在他们眼里,可能也不过只是一条狗。

一条不会咬人、任打任骂、准备以后到点了就放出去交配的狗。

人怎么能甘心做狗呢?

她看见梦里的自己爬了起来,抱着狗,在后山的院子里一下一下地铲土。雨水冲刷着小狗的尸体,泥土和血沾满了她的手和脸。

她一无所觉般,湿着全身,一滴泪没再流。

土地里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出现了岑潜、庄心云的身体,他们像小狗一样被绑在了坑里,由着她一铲子一铲子地挖去他们的身体。

她一点都不痛快,但也一点都不害怕。

只麻木地挖着。

岑潜、庄心云在哀嚎什么她都听不见,也不在乎,直到隐隐约约的,她听见一声很轻的:“露白……”

她抬起头,看见姜照雪站在不远的地方,望着她,干干净净地,像是很惊恐,快速地后退着。

只一瞬间,她血液逆流,四肢发凉。

她惊醒了过来。

屋内光线微弱,分辨不清时间,姜照雪枕在她的枕头上,微弯着唇,睡得香甜。

岑露白怔怔地看着,眼底阴霾渐散去,心脏渐安。她抬手用指尖轻轻地描摹姜照雪的眉头,姜照雪忽然睁开眼,漾着清亮的水光,对着她笑:“这次是我抓到你了。”

声音还带着一点惹人怜爱的喑哑。

岑露白不自觉地跟着勾唇,指尖顺着她的鼻梁往下,点到她的鼻尖,轻刮了一下,凑近了亲她的额头。

姜照雪能感受到她的爱怜,想起什么,生出羞与喜,咬着唇无声地笑。

“还难受吗?”岑露白关心。

昨天她没克制住,有些过分,浴室里姜照雪实在受不住了拉着她的手,小小声撒娇,她有点疼了,她才后知后觉地醒过来,确实要得太多太急了。

她是在帮姜照雪揉小腹放松的动作中渐渐睡过去的。

姜照雪猝不及防,脸红到耳根。

“还好了。”她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含糊其辞。

岑露白担心:“一会儿我出去买点药好不好?”

姜照雪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没有那么严重啦。”

她甜蜜又不好意思,手揽住岑露白的腰,脸藏进岑露白的颈窝,一副让岑露白不要再问了的娇羞模样。

岑露白这才放下心来,轻声地笑。

“你有没有不舒服?”姜照雪反过来关心。

岑露白莞尔:“没有。”

她夸她:“你做得很好。”

像肯定杰出员工,又像鼓励小朋友。

姜照雪羞赧又好笑。

怎么还带点评的?这个坏女人,为什么一点都不会害羞。

关键是,为什么只听她说这种话,她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又有些蠢蠢欲动。

好喜欢她从容不迫,节制又坦荡地沉沦的模样。

她情不自禁地在岑露白心口亲了一下,视线不经意间扫到她肋上那条长长淡淡,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上,忽然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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