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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15)

姜照雪食不知味。

她知道她们家人的性格,要开这样一次的口也不容易。可她有口难言。

一顿饭吃到最后,多少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

一点半,姜勤风上班,她也提早出门。

下到楼下,天空也已经不是来时的那片晴空了,阴沉沉地,刮着风。

姜照雪告别不同路的弟弟,缓缓地在小巷里彳亍,久违地又在心里思索,当初被明妍分手后,不堪父母的相亲催促和对她回归主流异性恋生活的期待,慌不择路地答应了岑露白第二次提出的结婚邀请,是不是只是从一个沼泽陷入了另一个沼泽。

用谎言编织成的细绳终究是不能真的救谁上岸。

她站到来时下车的路口,望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流,长长地吁出一口白气。

司机五分钟后也提早来了,见她笑得勉强,情绪不高,和她打过招呼道过歉后,一路也没再多话。

姜照雪逃避式地回了学校,在图书馆里呆到日落。

六点半,她自己叫了车回到君庭,出乎意料的,本该越近春假越忙碌的岑露白居然在家。

她穿着烟灰色的西裤和白色的半高领毛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修身得宜的裁剪把她的线条勾勒得很柔美。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身来,点头朝着姜照雪落落一笑。

灯火温暖,她笑颜明净,像落雪后初晨吹面拂过的微风。清冽又温柔的感觉。没由来的,姜照雪烦乱了一下午的浮躁心绪都静了下来。

第8章 勾得人耳朵痒痒。

姜照雪略略一颔首,算打过招呼,矮下身去换鞋。

岑露白没动,站在原地继续通话,姜照雪听见她清润悦耳的嗓音不时响起,说的是她完全听不懂的粤语,配合着她不疾不徐、淡定平和的语速,冷清到极致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勾得人耳朵痒痒。

姜照雪走神,直觉做岑露白的下属,听她说话应该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嗯,前提是如果不挨骂的话。

她想着,紧绷了一下午的下颌线条有了不自知的松动。

难以想象岑露白发火的样子。感觉她就算生气应该也只会是冷冷地睨着,用气场压人。

她无意偷听,直起腰进门,用眼神和岑露白打招呼,示意她先回房了。

岑露白依旧是面向着她的,乍然迎上她放晴了的容色,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才换了普通话,淡声表示:“稍等一下。”

姜照雪听出这是对她说的。

没让她多等,岑露白不知道与对面说了什么,快速地结束了通话。

她乌眸中是令人舒服的温和,询问她:“你吃过了吗?”

姜照雪没必要撒谎:“没有。”

她一个下午都心烦意乱的,不知不觉就错过了食堂晚饭时间。没有心情特意出去吃饭,她便打算回来后随便吃两颗小面包凑合。

岑露白的笑意明显舒展,邀请:“那刚好,我们一起吃一点?陈姨傍晚来过了。”

“你知道的,她每次量总是做的很多。”仿佛有些许苦恼。

姜照雪没预料过能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语气,眸光瞬了瞬,被她情绪带动,忍不住也向上翘了翘唇角,放松下来。

“那……沾一点点你的光?”她有了心情开玩笑。

岑露白莞尔:“不是,是帮我大大的忙。”

姜照雪笑意加深,没好意思与她多贫嘴。

两人一前一后洗了手,进入格调温馨但鲜少有人踏足的餐厅。

简约复古的的吊灯下,岑露白站在中岛台前,挽起绣着精致暗纹的袖口,自然地要帮两人盛饭。姜照雪主动:“我来吧。”

岑露白侧目,姜照雪坚持。

她靠近了些,伸手从岑露白手中取过瓷碗和盛饭勺,细白的长指不经意地覆在岑露白的指节上。岑露白僵了僵,松手了。

她让出位置,靠在一旁看姜照雪秀雅的动作。

蒸腾的热气柔化了姜照雪眉宇间似有若无的清冷,她微微垂着眸,长睫如蝶翼,向下是秀挺的鼻梁,柔润的红唇。

岑露白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刚刚被轻触过的指尖。

“这周周日,你时间方便吗?”她语意不明地问。

姜照雪不假思索:“没有,怎么了?”

岑露白说:“再过十几天,就是除夕了。”

姜照雪:“嗯?”

岑露白表示:“下下周我会比较忙,方便把去探望叔叔阿姨的时间提早到这周周日吗?”

姜照雪这才慢半拍地反应到岑露白在说什么。

北城有习俗,过年前的农历奇数日,已经结婚了的女儿该带着另一半回父母家探望,送些年礼,俗称送年。

明明是虚假的婚姻,却要把这些亲密的婚后习俗做得滴水不漏。姜照雪每次和岑露白谈及这些,总有一种微妙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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