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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27)

看来岑露白确实是起了以后特意等她一起下楼的。

正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饭,宴客厅里寒暄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应该是有新客登门了。姜照雪迟疑地看岑露白,岑露白面无波澜:“没事,我们吃我们的。”

姜照雪不好意思,还是明显加快了速度,没让岑露白再等她。

岑露白眼眸瞬了瞬,也不好辜负她的好意,噙着笑跟着抓紧了些。

漱过口补过妆后再次回到宴客厅,宴客厅里人果然多了许多,多是眼生的中年男人。茶几上放满了刚刚没有的精美礼盒,男人们正一边说话一边抽着烟,吞云吐雾,看到岑露白露面,都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打招呼,隐有谦恭之色。

姜照雪闻到烟味,几不可觉地蹙了蹙眉。

岑露白牵着她的手来到众人面前,带着她温和客气地和大家打过招呼后,侧头自然地与她说:“不是说导师催着你交论文吗?你不去吗?又想偷懒?”

语气亲昵中透着无奈。

姜照雪愣住,沙发上坐着的客人们都是有眼色的人,立刻都哄笑开来,知趣地体谅姜照雪,劝着岑太太快先去忙自己的要紧事,不能让岑总大过年的还要跟着担心挨导师批评。

姜照雪两颊瞬间染上绯色,欲言又止地看岑露白,岑露白很轻地点头。

姜照雪读懂了她的善意,眼眸顿时发亮,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她克制着,露出合宜的笑,忍着羞耻娇嗔岑露白拆她的台,而后才顺坡而下,与大家玩笑两句后礼貌请辞上楼。

一到楼上,她就翘起了唇,忍不住回过身去,望着楼下已经看不见岑露白身影的方向,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

谎言编织成的细绳确实救不了人上岸。但很多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其实答应和岑露白合作是一件不差的事。

甚至,是这一年多来最好的事。

她脚步轻快地去了书房,如岑露白所说的那样,为并不着急的论文奉献了一早上的精力。是这几日来她偷到的最清闲、最自在的时光。

午后两点,姜照雪和岑露白在卧室小憩醒来。差不多又到了宾客将陆续临门的高峰期,姜照雪自觉不好一直躲在楼上不露面,忍着困倦,换了衣服,准备随穿戴整齐的岑露白下楼待客。

岑露白取了长大衣外套,挂在肘弯处,忽然问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门?”

她捋了一下耳边的发,露出一侧白皙透粉的耳朵,微微带着点笑。

姜照雪没反应过来:“嗯?”

岑露白侧身拿车钥匙,勾了勾红唇,逗她:“或者,你更想下楼陪大家喝茶聊天?”

姜照雪:“……”

她当然不想啊。

她鸦睫颤了颤,心都跟着飞出去了,面上却努力表现得矜持:“没关系吗?”

她答得委婉,秋眸里闪烁着不自知的期待。

岑露白唇边笑意加深。她自然地抬起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转过身去往衣帽间取了一副耳罩,递给她:“没关系。”

“外面可能有点冷。”

耳罩是毛茸茸的雪色,很搭姜照雪身上的米白色大衣,比汪平那天买的要精致得多。

姜照雪伸手接过,弯眸笑:“谢谢。”

喜意真切。

岑露白眼眸深了深,没再多说什么。

她给岑遥发了条消息,而后和姜照雪一起下楼,与客厅里的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后,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就带着姜照雪出了别墅的大门。

一出大门,虚伪客套的喧哗声淡去,清冽的冷空气迎面吹来,姜照雪整个人都舒展开了,神清气爽,仿佛连日来的疲惫在一瞬间被清空了大半。

她跟着岑露白上车,直到北山庄园已经被甩在车后很远,沿途皆是陌生景致,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问:“我们这是去哪呀?”

笑眼灵动,像沾了露水又重新盛放的玫瑰。

岑露白看她一眼,眼底有微暖的热度:“现在才问会不会太迟了?”

姜照雪听得出她口吻里的散漫笑意,也跟着放松下来。

“没关系。”她莞尔:“我不值钱。”

岑露白跟着莞尔,似乎笑了一声,红唇微扬,消融了她侧脸线条的所有冷肃和清寒。

冬日午后疏疏淡淡的暖阳透过车玻璃在她身上流转。

她解释:“去一个清静的地方。”

姜照雪没有异议,观赏着沿途风景,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行道树上高挂的红色灯笼在车窗外飞速倒退,车子驶过闹市区,渐渐驶进一处僻静的别墅区。

别墅区里别墅都是独栋的,似乎有些年份了,偏中式的风格,三层平顶带露台,白灰色的外墙上有明显风雨侵蚀老化的痕迹,但容积率很小,绿化率很高,每栋别墅之间间隔遥远,除了平整宽阔的道路,目之所及都是精心打理过的绿色草坪和或高或矮的常绿乔木、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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