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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凰图天下(345)+番外

“扑哧”一声,血肉破碎的声音在这般激烈的刀剑打斗之声中那么清晰的传入了万俟玉的耳朵,他面色猛的一白,掀开车帘扑进去的时候车内已经满是刺鼻的血腥,他不可置信的清晰又分明的看到万俟宸将自己胸口钉着的长箭紧紧握住,指节泛白的往里一送!

“三哥!”

长箭入肉再深一分,玄色的襟前顿时血如泉涌,万俟玉双眸爆红的扑到万俟宸的身边,却见万俟宸挺直着身子,惨白的面色之上平静无波,好似那要命的长箭插在别人身上一般,万俟宸缓缓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光犹如一道凌天冷箭,穿过千山万水的阻隔,穿过千年万年的轮回,带着剜肉去骨的疼,直直刺入那个敢做别人皇后的女人心头!

------题外话------

宸宸,俺是无辜地~多让你肉几次补偿你好不~(>_

第二卷 王孙乱 059九重凤阙,一生荣华

冰冷的月光沁着那丝丝缕缕迫人的寒从窗边照进来,红袖抖开那璎珞垂地玉带凤纹的正红色霞帔嫁衣,眉目之间尽是喜意的往顾云曦身上套去,顾云曦面无表情的抬手试衣,就在那大红色凤袍沾身之时,她本就带着几分惨白的面色猛地一震!

疼!

钻心蚀骨的疼!

顾云曦闷哼一声倾身捂住胸口,眉头猛然纠结在了一起,眼前似乎有幽暗的一抹黑云罩着,她身形几颤,直直的向侧边倒去!

“姑娘!”

红袖陡然色变,顺手将手里的大红袍子放旁里的小宫女身上一扔,倾身将快要倒地的人一把抱住,红袖看着顾映雪忍受着巨大痛楚的样子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姑娘,姑娘,来人,去请太医,去禀报皇上——”

急急的呼唤在顾云曦耳边越飘越远,她咬紧了下唇,想要开口说一句什么可是那疼痛扼住了她的呼吸扼住了她散乱的心神,她抬了抬手,却只能无能的垂了下去,迷迷蒙蒙的黑暗之中,顾云曦有几分迷茫,下一瞬,她的一颗心猛然抽紧,仅剩的一点儿清明却是在想,他已经回了长安,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为什么,他怎么了——

仿佛有又尖又利的针密密麻麻的扎在她的心头,一波又一波的痛从心头开始,渐渐地蔓延道全身,顾云曦只觉得自己在被凌迟,她想要大喊,想要叫出声,可她又害怕,害怕一张口便是那个名字。

她无望的看着头顶繁复的帐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之中此刻尽数只有灰败的死寂,如同骨肉被磨成的血沫,如同胸口被生生的劈了开,顾云曦咬紧牙关,却还是抵不住的痛苦呻吟。

大红色的帷帐之中,只着了水红色里衣的人向里蜷缩着,似乎是在忍受着难以压制的煎熬,她纤弱的身形不停地颤抖着,一只手紧紧地压在心口,被染上了颜色的指甲刺目的红,此刻几乎就要抓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淋漓的冷汗从侧脸流下去,顾云曦微微睁眼,无边无际的红刺痛了她的双眸,她下意识的掏出放在枕下的软玉紧紧握在手中,一双漆黑的眸子忽而爆出点点水光来,脑海之中分明已经是一片空白,却又有那么多的画面如潮水一般的向着她扑来,耳边轰鸣作响,忽而,有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珈蓝……珈蓝……珈蓝……珈蓝……”

一声又一声,带着刻骨的温柔带着锥心的伤疼,每一声都像重锤砸过让顾云曦四分五裂的心再次碎的稀烂,她恍然的微眯着眸子,另一只手伸向那无边的虚空,似乎那一张俊美又冷酷的脸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公孙成霖将顾云曦整个翻过来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愣在了当地,她在哭,虽然只有眼角的一点晶莹,可公孙成霖却觉得心中猛然一抽,他感受的到她的颤抖,甚至感受的到她的恐惧,他皱紧了眉头,她在害怕什么?

“云曦……”

公孙成霖倾身叫她,顾云曦恍惚的睁眼,眸光之中的人模糊不清,她眸光一亮,伸手触向来人的脸,嘴角一动,几乎是费劲了所有的力气开口,“你,你来了。”

公孙成霖猛然一震,良久,他手劲极大的拉下她的手,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云曦,你看清楚了,你哪里疼,你哪里不对,太医马上就来,你忍着——”

顾云曦一怔,她仔细的看了看公孙成霖,眼底闪着分明的失望,良久,她挣扎出公孙成霖的桎梏,直直的仰面躺在床上,她双手捂在自己胸口,摇摇头,用认命的诚实口气道,“我……心疼,忍不住……的疼。”

太医随后便到,一听说是未来皇后突发疾病当即便派来了太医院最为德高望重的院正前来诊病,院正大人匆匆行礼,公孙成霖强拉过顾云曦的一只手递给院正,院正拿出一块帕子垫在顾云曦的手腕上,眯着眸子开始诊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公孙成霖紧张的盯着顾云曦的面色,目之所及只看到她的面色越来越白,院正额间渐渐漫出了冷汗,一双眸子闪来闪去,却迟迟得不到结论,公孙成霖急的大喝一声,“到底怎么样!”

院正收手,跪地磕头,“回禀王爷,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没有事,至于为何觉得心头发疼,应该是……”

院正皱着眉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顿了一顿,院正才继续道,“娘娘的身子与常人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此前中过什么毒的缘故,此刻的心口疼只怕来自于此前的毒,这毒藏得极深,所以……所以……现在只怕是毒发……”

院正支支吾吾的说的并不是那么清楚,公孙成霖却在瞬间明白了顾云曦的心口疼来自何处,她身体里中的不是毒,是蛊,可是这同心蛊根本不会自行发作,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与其同时中毒的人有了麻烦,他冷眼看向院正,“现在可有什么法子制吗?”

院正顿时瑟瑟一抖,“启禀王爷,皇后娘娘中的毒及其诡异,似乎是以心脉之血为引,老臣,老臣斗胆……若能将那股做引子的心脉之血取出,方可解娘娘之痛……”

公孙成霖大急,却也知道那同心蛊并非寻常之物,且此前顾云曦被带进宫来的时候便是因为那同心蛊致使流血过多,他犹豫的看了看那老院正,正要点头允下之时,顾云曦却是猛然睁开了眸子,“不——要!”

两个字说的艰难,却又是那么的斩钉截铁,公孙成霖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云曦因疼痛咬破的下唇,说话之时带着几分怒气,“你不要命了!”

顾云曦睁眼看向公孙成霖,面上满是淋漓冷汗,眸光带着几分祈求,“成霖,是他,是他啊,求你别管我,这样……我才能知道他……好不好……”

公孙成霖一愣,眸光之中忽而爆出几丝火星,他挥手让那院正退下,直盯盯的看着顾云曦笑意讽刺,“云曦,你和他不一样,你……你就算是疼死也不愿意让太医给你看看吗?”

顾云曦捂着心口不说话,晶亮的汗滴顺着额间皱起的沟壑而下,顺着她英挺的鼻翼从她唇边溜了过去,公孙成霖看着她这般模样又是气怒又是心疼,他无奈的长长一叹,“明日便是立后大典,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你——”

顾云曦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直的线,那里除了疼痛之外还有淡漠的疏离,公孙成霖眸光微变,看着床榻之上脆弱又孤寂的人忽而生出几分不忍,他看了她良久,想着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想起她前日里的冷漠和木然,想起她那般沉郁又孤寂的背影,想起她不久之前在这里温柔的表情……

公孙成霖眸光深沉的看了榻上的人良久,顾云曦面上的汗意越来越多,他想转身寻一条帕子来,转过身的刹那却是微微一愣,不知何时起,公孙墨已经到了,他着一身明黄色的中衣站在那里,在这寒意深深的秋日里,身上连一件外袍都没有披。

“皇上——”

公孙成霖起身向着公孙墨走过去,公孙墨看着床上冷汗淋漓浑身颤抖几乎不成人形的人眉头微皱,好似看了一眼,又好像看了许久,眸光之中分明有恨不能替的怜爱,却又有一股子勃而不发的怒气,公孙成霖并没有细细看他的神色,他疾步走到公孙墨的身边,语声带着几分颤抖,“二哥,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