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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凰图天下(708)+番外

姬无垠瞟了桓筝一眼,不知所谓的笑了笑。

“晔儿醒来便哭,这是怎么了?也不是饿——”

内里万俟烟和凝香也是着急的不行,夏侯云曦走过去将万俟晔抱在怀中,轻轻拍了两下万俟晔便安静了下来,只是整个人伏在夏侯云曦怀中有些蔫蔫的,夏侯云曦无奈一笑,“这几日他午后不愿睡,总要等着我回去的,这会子只怕是忽然醒来不见我,这地方也不是他熟悉的,这才有些害怕了。”

说完夏侯云曦又看向万俟晔,“晔儿可是害怕了?”

万俟晔小脸没什么表情,却是鼻息微动的轻轻嗤了一声,夏侯云曦就当他是在反对了,不由轻笑起来,抱着他猛亲了几下,万俟烟也松口气,正要逗逗万俟晔呢却瞧见灵儿走进来,灵儿眉心微蹙,“主子,玉公子与逸王还未走呢。”

夏侯云曦怔然的看了看怀中小人儿,眉眼之间溢出笑意,“便叫你去见个叔叔。”

夏侯云曦抱着个明黄襁褓走出来的时候姬无垠便将兴味的目光落在了那襁褓之上,复又上下看了看夏侯云曦,好似难以相信夏侯云曦竟然能生出孩子似地,夏侯云曦懒得理姬无垠,只是抱着万俟晔走到桓筝身边,“晔儿还小,还不会喊人。”

桓筝知她的意思,便笑了笑抬手想要摸摸万俟晔,待桓筝的手摸索的摸到万俟晔的小手小脚之时他面色不由得带上两分温和笑意来,“身骨极好,将来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夏侯云曦闻言亦是笑开,边上的姬无垠探头过来瞅了瞅,撇撇嘴,“他的胆子可大?哎,来叫我抱抱——”

姬无垠眼底带着新奇,兴致十分高,夏侯云曦小心翼翼的将万俟晔递过去,姬无垠又小心翼翼的将万俟晔抱在怀中,皱着眉看到这么个小不点,似乎是在想为什么这小孩长得这么小,“啧啧,这眼睛真是和那人一模一样,难怪看起来不那么好看——”

夏侯云曦眉心立皱,想要将万俟晔抱过来姬无垠却是不放,他盯着睁着眸子看着他的万俟晔,似乎是在想他为什么不害怕,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手臂上怎的有股子热意,再一闻,屋子里忽然多了一股子怪味。

“怎么回事?”

夏侯云曦和凝香诸人的面色立时明白过来,各自面色诡异却又是憋着笑,姬无垠将万俟晔抱的高了些,十分清楚的瞧见自己衣袖上湿了一大片,他复又看了看襁褓之中依旧大睁着眸子不闪不避看着他的小娃儿,面上一时间青白交加,一双眸子里似要喷出火来!

宋逸王与九重阁玉麒麟入帝宫之事立时被传了开,和北成王与北德王一样,宋逸王的到来亦是叫朝中诸人猜想连篇,而对于外界而言,几位王爷和玉麒麟在这个时候来到长安多半是为了支持曦朝政权而来,云宋之地亦有态度不甚热络的世家大族存在,经历此番,只怕这些人的态度亦是会有些变化,晚间时分夏侯云曦特意让钟啸亲自去湘和殿看了看桓筝二人,待回报无虞之后她才准备睡下,自夏侯云曦夜间做了那个梦,她都不敢再让万俟晔与她同睡,每每都是哄他睡着之后才回自己的寝间歇着,这一晚亦是如此。

今夜是他走的第七夜,夏侯云曦睡在满是他味道的龙榻之上,心中隐藏着的两分悸动有些按捺不住,这悸动因为思念而成狂,分分秒秒的侵蚀她的意志力,她逼着自己大睁着眸子瞪着帐顶,生怕自己再做个什么梦来。

只待睡意让脑袋变得昏沉眼角带上了酸痛夏侯云曦才不知不觉沉沉睡去,便是因为如此,第二日起床之时面色便黯淡不已,眼下更是有青黑阴影罩着,凝香和钟啸看到她的脸色如此不由得紧张不已,连忙要去叫御医来,夏侯云曦怎么会准,若是御医知她晚睡之缘故,她的脸面往何处放!最终不过由着尚食局为她大补特补罢了。

东海二次战败夏侯云曦心中虽则有计较却也是不能真的视若无睹,在两府众臣连番上折子商议之后,夏侯云曦连发三道调令,连调齐州东路五万守军前往东海王处增援,此令虽然表面上能解东海王之急,可暗处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几路士兵乃是此前的海军从属,因为连年没有海战,几乎已是虚设!

朝中政令已下,朝内朝外的眸光都落在了东海,朝外人心惶惶,朝内更是阴霾当空,唯有夏侯云曦,在这秋意渐浓的帝宫之中心似那一枝独秀的兰一般安然,如同那挺秀却朝东而望的兰枝一样,夏侯云曦的心不知不觉之间也生出了守望的姿态,那一人策马扬鞭乘风驰骋,即便音信全无,夏侯云曦也知,若论牵挂若论惦念,他绝不会比她少去分毫。

湘和殿之内的琼花早已凋落,虽则如此庭中特别的草木清香还是比别处更叫人觉的沁人些,那一株株的翠绿枝桠皆是带着云宋的记忆,不论是桓筝还是姬无垠,都因为这一抹颜色心生柔软,可即便是这景致分外宜人,姬无垠对夏侯云曦仍是带着一股子别扭的敌意,“想来也是,那东海水军常年都只是一个摆设,这一次遭遇强敌必然是溃不成军,叫我说,不管这一次怎么打,但凡是那东周退居东海你们便还是没有办法,想要训练出一只强大的水兵来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云宋早年间便有一支极为厉害的水军存在,这多益与其国内的两条内陆江流,先楚虽然有渭水,却到底及不上云宋之力,夏侯云曦并不接姬无垠的茬儿,现如今东海与她而言已经不是最应该担心的地方,反倒是西北叫她有些不安。

见夏侯云曦一副不接招的样子姬无垠便也有些百无聊赖起来,桓筝从窗边走到夏侯云曦身边,语气略含疑问,“东海王当真在东海?”

夏侯云曦心头一紧,点点头,“先生确在东海。”

桓筝略有沉吟,随即落座,口中却略带了两分犹疑的道,“若真是他在东海,曦朝何至于如此局面,又或者,先前的这些只是缓兵之计?”

夏侯云曦无奈笑笑,“别说是你觉得意外,便是我也这样想,先生之智计天下间少有,兵事谋略更是超乎朝中诸将,有他在东海,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般模样,可是几番战报之中先生紧紧只有只言片语,我便也只当他是暂行缓兵之计罢了。”

夏侯云曦说完,桓筝却没有立时接话,顿了顿他才转首面向夏侯云曦的方向,即便明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可夏侯云曦竟然还是在那一瞬间生出了无所遁形的感觉,桓筝唇角微抿,“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夏侯云曦眼底眸色一浓,桓筝却又转过了头去,“或许是看不见的缘故,我的神识比旁人要灵敏些,虽则过了这么多年,我自认还是了解你的,他御驾亲征,东海战败不断,便是你心有胜券,为了他你也不该是这般轻松的模样。”

桓筝的语气寻常,几句话说下来虽然是不急不缓,却仍是叫夏侯云曦心跳加快了不知多少,她愣了愣,复又笑开,“便是担心也无用。”

桓筝闻言紧抿的唇线未松,却是不再赘言,默了默,他又说起西北来,“西北之地的乱军皆是西凉戍边之部,常年在外难免心野,此番曦朝遇乱,最容易反的便也是他们,他们的作风虽然悍勇,行军条件却是艰苦,军备也极差,是经不起长时间耗战的。”

夏侯云曦明白桓筝的意思,宋柯与万俟殊离开不过这么几日,想要等到好消息自然是早了些,“宋柯的战力乃是朝中第一,靖王亦不是寻常手段,他二人此去定然是能大胜而归的,我一点儿不怀疑。”

桓筝唇角带出两分笑意,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面色一肃,“我此来,还有一事相求与你。”

夏侯云曦略有意外,什么事能叫他用上“求”这个字,桓筝语气果然变得郑重起来,稍稍一停才继续道,“我想要你留萧玉衡一命,我曾答应过萧玉楼,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萧玉衡一命,现如今,我可带他去九重阁,外事如何再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