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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凰图天下(709)+番外

桓筝面色如旧,语气却带着恳切,夏侯云曦闻言唇线微抿,却到底未曾想到他是为了萧玉衡与她开口,而他又何曾相求过她,萧玉衡不知怎地被他带入了长安城,那一晚生乱之时萧玉衡亦是关键,现如今她只知萧玉衡被关了起来,人却是从未见过。“这个不难,我稍后便能安排你们见一面,不管你带他去哪里都好,他到底和萧玉楼不一样。”

桓筝好似早就知道她会答应,闻言唇角抬了抬,到底没有说出相谢之言,而他亦没有问萧玉楼如何,说起她的名字亦是淡泊的好似在谈论天气,就好像,萧玉楼在他的生命之内只是一个不知所谓的过客一般,可是夏侯云曦知道,一定不仅仅如此。

既得了他这一求,夏侯云曦便也将此事上了心,回到未央宫之后便叫人将程瀚叫了来,程瀚现如今乃是帝宫两万禁军的大统领,萧玉衡之事他应当是最为清楚。

“人现在在天牢之内,皇上早前亦是想要暂且留他一命。”

听闻此话夏侯云曦倒有些明白了,若是她不插手此事,这萧玉衡多半要在天牢过一辈子,她微微颔首,复又看向程瀚,“放他出来,安排一下让湘和殿的玉公子见一面,他有什么吩咐,你们照做便可。”

萧玉衡身负西凉皇室血脉,到底曾经是一方诸侯,现在还不知怀着什么心思,程瀚闻言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应是,别说是夏侯云曦现如今与宸帝同位的身份,便是在从前,但凡是她的话便也是如圣旨一般的效果,见程瀚领命而出,夏侯云曦才起身往内走,刚走了没几步殿外却传来一声狼啸!

夏侯云曦面色微变,一听那声音便是楚衣,这么几日了,楚衣身上有伤,她也未曾强自将楚衣带来未央宫,便由它一直在紫荆宫,这个时候它怎地跑了出来?宫中不比寻常,不知道有没有吓到旁的人。

夏侯云曦疾步走出去,果然瞧见连满殿宫人俱是瑟瑟发着抖,连钟啸的面色都有两分煞白,显然不曾想到这威威帝宫竟跑出一只狼来,而外头的禁卫军们已经团团的将殿门围了起来,夏侯云曦一出现诸人才纷纷退开一条道,这般一退夏侯云曦便看到了月下那一人一狼两道身影,夏侯云曦有些意外,怎么也未想到是公孙墨。

“都退下!”

夏侯云曦一喝周遭禁军俱是潮水一般的退去,旁里是禁军因为楚衣的缘故俱是刀剑兵甲烈烈逼人,然而公孙墨一身白袍站在那里却丝毫不曾被这般阵势影响,衣带当风,袍袂飞扬,竟是她从未见过的风姿仙逸,瞧见她出来,公孙墨便看了过来,目光平静的与她一对,“楚衣念你,自然该留在你身边。”

夏侯云曦微启了唇,正要说什么却见公孙墨抬手在楚衣背脊上拍了拍,随即楚衣便朝着她奔了过来,楚衣十分欢快的在她脚边打转,鼻息之间发出轻微的哼哧声,夏侯云曦唇角不自觉扬起,低头轻抚楚衣的背脊,楚衣十分有默契的在她掌心磨蹭,二人还若往日那般亲昵,便是这片刻的温存夏侯云曦才想起对公孙墨道谢,可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公孙墨却早已经转身而去,月华如练,他的身影独行在这长长宫道之上,好似风雪在肩竟衬得那背影有些单薄,夏侯云曦低头摸了摸楚衣的头顶,转身之时眸色略带两分幽深的慨然。

夏侯云曦直接带着楚衣进了内殿,这诡异的场面看的周遭众人大气儿不敢出一声,生怕楚衣一个不乐意伤到了夏侯云曦,夏侯云曦见此所幸挥退了众人,进的内殿,楚衣便如往常那般卧在她的腿边,夏侯云曦仔仔细细的将它背脊至头顶的毛发拨开,果然便瞧见一道极细的疤痕留在他的后颈之上,这么一想心中便有些怜惜,楚衣好似能读懂她似地,哼哧着侧过头来磨砂她的掌心,湿湿热气洒下让她掌心阵阵的发痒,夏侯云曦瞧见这般乖顺的楚衣一叹,唇角终是扬了起来。

因是怕吓到了万俟晔,夏侯云曦去看万俟晔之时便未曾带着楚衣,待将万俟晔哄着睡着了才回来,进的内殿竟然看到楚衣站在窗前昂首向着窗外,眸光怔怔的钉在一个方向好像已经过了许久,夏侯云曦顺着那眸光瞧过去,心头不仅有两分恍然,楚衣听到响动又转过身来,几步行至她脚边蹭着她的小腿撒娇似地哼哧着粗气。

夏侯云曦蹲下身,抬手揽住楚衣脖颈,一边摸着那扎手的狼毛一时间心中竟也浮上几分动容,微微一叹看向楚衣,“你倒是不光念着我一人了。”

楚衣低低的哼唧一声,蹭着她的掌心低下了头去,楚衣看着的方向正是紫荆宫的方向,夏侯云曦不是没有感触的,楚衣经她所救,二人一路相随楚衣早就通了两分人性,当初在断崖之上楚衣亲见她和公孙墨白刃相见,彼时对公孙墨不知如何的粗暴,而今,它心中竟也念了他照顾之情,她心中有两分吃味,可此时此刻,她和它俱是念着离人的痴客罢了。

夏侯云曦站起身来,亦是转头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楚衣也随着她看出去,一狼一人看的是一个方向,周身也俱是染上了凄伤,今夜好似格外想他!

夏侯云曦暗恼,这漫漫长夜无情的助长了她心中的思念,不过一瞬便能成狂,转眼扫过这室内诸般罗帐锦榻,一丝一毫的都带着他的气息,叫她怎能不念怎能不煎熬。

眉眼一停忽而瞧见一支玉壶正摆在那高高漆柜之上,夏侯云曦心头一动,那一日七夕浓情,那一夜霓虹灯火,那一壶她喂了他的乞巧之酒梨花春,夏侯云曦又转头看了看那黑沉沉的夜,耳边楚衣低低的呢喃似地哼唧叫她心头郁色愈浓,所幸,便尝尝那梨花春何种滋味,只是万万不能叫他知道她为了他解酒浇愁!

睡下的时候楚衣还照往常一般歇在她的榻边,这样的时候已经许久未曾有过,夏侯云曦心头不免又多了两分感慨,薄酒三两杯到底不会叫她失了清明,并非是她太过自制,只是她明白,相思入骨,便是烈酒也无用!

没有万俟宸在旁的夜总是熬人的紧,她口中酒味留有余香,神思略有浮散,饶是如此,可有关于他的记忆却又分外明朗,她心中郁结,便如往常那般的盯着帐顶发怔,只待月色一点点的往西移去才因淡淡酒意生出两分睡意来。

月华如水从窗棂之处流泻而下,为这满室的奢华贵胄罩上两分旖旎,意识一点点的涣散,迷迷糊糊之间夏侯云曦周身竟然复又腾起了热意,身上的锦被不知何时已经滑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沁凉的墨袍,有带着粗粝热意的指尖在她面上颈上滑过,瞬时惹得她轻颤起来,这样的温度,这样的气息,夏侯云曦神思立时一震。

是梦,是叫她欢喜叫她羞恼的梦!

这梦不是第一次了,夏侯云曦立时便反应过来,神识之内既知是梦,心中酸楚便愈是浓烈,这夜深人静之时最是那相思蔓延之时,天知道她多想让他入她的梦里来,可是她更是清楚,此刻有多么情浓梦醒之后便有多么凄伤,心底的涩然潮水般的涌了出来,即便是知道现下不过是梦境,可心底的酸涩却更叫她不舍得这灼人烫心的温度。

那手带着怜惜的自她颊上一点点的滑过,贴着她的身子却好似不忍压着她似地若即若离,夏侯云曦心头情潮好似水草一般的缠将上来,只叫她呼吸愈发紧蹙,根本容不得她去思量什么她的身体就已经先她一步做出了反应,她的手臂抬起,将身上之人腰身紧紧一缠,蓦地收紧双臂紧紧抱住,好似那人下一秒就会飞走似地。

身上的人哪里想得到她竟有如此反应,微微讶异之下不由得将她紧紧地贴了住,手指沿着她的眉眼滑下来,随即便有那越来越热的气息低低的靠了过来,夏侯云曦紧紧地闭着眸子,生怕一睁眼这梦便要醒了,察觉到那气息正在向她靠近,她下意识的便微微仰起了颈子,身上之人的气息陡然一烈,蓦地低头将她的唇噙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