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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的十个亿(145)

“我觉得她的主意不错……”

一名滑雪青年看了看他那躺在地上疑似锁骨骨折的兄弟,而后就在项灵熙不断拍门喊人的时候也站起身来,走到项灵熙的身旁和她一起拍门。

两人一起的动静终于让里面的人很不愉快地过来开门。

那是一位年长的护士。

“你们不会看门口的告示牌吗?我们五点就开始不接待伤者了,如果情况特别紧急,建议你们坐火车或者坐直升机去更大的镇上。”

在被年长的护士责备了之后,那名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男青年立马低下头来,而项灵熙脸上的泪痕和神情却是让那名护士在看到她之后缓和了一点神色。

“你怎么了?”

当年长的护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顺着项灵熙的视线看到了侧卧在了门板上的,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卢卡茨。

“他是朗格拉克医生已故兄长的朋友,陷入昏迷之前让我来这里找朗格拉克医生。”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项灵熙已经泣不成声。而此时朗格拉克医生也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并在听到了项灵熙的描述后来到了门前。

那是一张还很年轻的,并让项灵熙感觉到有些似曾相识的脸。

“他叫什么名字?”

“卢卡茨。或者你可能更熟悉他的外号,雪鹰。”

当朗格拉克的目光落在项灵熙的身上时,他似乎感受到了和项灵熙相同的那种似曾相识。但是此时的情形却并不允许他去细究这样的感觉。

无论是雪鹰还是卢卡茨,那都是他熟悉的名字。因而这名只是穿着白色的褂子,未有加上一件外套就下来了的青年很快走到了路旁卢卡茨所躺着的地方。

“他是怎么回事?”

“是枪伤。”

说出了那个词的项灵熙声音压得很低,让除朗格拉克之外的人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而这名年纪轻轻就已在采尔马特有了一家诊所的医生则表现得十分镇定,他把两指放到了卢卡茨的颈部动脉感受了一下之后就很快起身对那名年长的护士说道:

“能帮我推一辆担架车过来吗?他的肋骨断了,可能戳穿了他的内脏引起出血,情况很紧急,需要现在就进行手术。”

护士很快向朗格拉克点头,并快步走进诊所。这时候,朗格拉克又看向那名先前和项灵熙一起敲门的滑雪青年。

“你的朋友呢?”

“他……他好像锁骨断了。”

朗格拉克很快走到了那名躺在了地上的青年身旁,按了一下他的锁骨,并很快说道:“他的锁骨好好的,没断,你让他自己起来走回去吧。”

这样之后,那名为了自己的兄弟在别人的诊所门前敲了好久门的滑雪青年就愤而去踢他躺在地上的朋友。但两人还没打闹起来,他就又被朗格拉克喊来做苦工了。

当朗格拉克让那名滑雪青年和他一起解开卢卡茨身上的绑带,也把他很轻地放到担架车上的时候,把卢卡茨一路拖下山来的项灵熙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阵脱力,并被原以为自己锁骨断了的那名青年顺手扶了一把。

但她才来得及对那人说出一句谢谢,朗格拉克就已经呼唤起了她。

“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项。”

“那么,项小姐。你知道卢卡茨的血型吗?从他受伤到现在大约过了多久?”

“是的!他受伤到现在应该已经有三个小时了,他的血型是……”

此时诊所里的护士和其他医生都已经下班,再加上卢卡茨的身份以及伤情都不便于让其他人知道。因而朗格拉克干脆让项灵熙在换上了无菌服之后随他一起进入到了手术室,同时也询问起她很多事。

“你是说,那名枪手在朝着卢卡茨开枪的时候距离他只有不到五米?”

“对……”

“那他们肯定用的不是正式规格的子弹。否则的话他的伤势不可能是这样的。”

“所以卢卡茨的伤势到底是轻了还是重了……?”

“当然是轻了,不然的话他不可能活着被你带下山。”

说着,做好了手术准备工作的朗格拉克犹豫了一下,并对项灵熙问道:“请原谅,你能帮我把他的衣服都剪开吗?”

“当然可以。请问是要剪开哪部分?”

“全部。”说着,朗格拉克还担心项灵熙对他所说的“全部”有所误解,并补充道:“内裤也得剪开。不过我会很快给他铺上一层布的。”

“好……好的。”项灵熙咬了一下嘴唇,并在把卢卡茨的衬衣纽扣解开了几颗后就拿起剪刀。

但才不过是几下而已,朗格拉克就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你没有学过紧急救助的相关知识吗?”

“没有……”

朗格拉克的这个问题让项灵熙感到紧张极了,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也就此停下了动作。

“不不不,不用紧张,我没说你做的不好。只是你给卢卡茨进行的伤口处理做得很不错,那让我对你有了一点误会。”

在无助着担心受怕了好几个小时之后,项灵熙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随后她又问道:“卢卡茨……他会没事吗?”

朗格拉克:“如果他在过来的那一路上都没死,到了这里应该也就死不了了。”

朗格拉克是个专给人治骨折的医生,而项灵熙则干脆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但这场手术却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并且,承蒙朗格拉克的信任,原本就对卢卡茨很是放心不下的项灵熙能够留在手术室里,也时不时地给对方递一递工具。

在腰腹处的手术缝合之后,朗格拉克还顺带照顾了一下卢卡茨的那条昨天才受了枪伤的右手臂。似乎是看出了项灵熙已经很累很累,并且也已很累,朗格拉克邀请项灵熙带着完成了手术的卢卡茨一起去到他家暂住一晚。

那是在诊所的后面,一栋一眼看去就十分舒适又温馨的小楼。

由于卢卡茨的担架车推不进电梯,因而朗格拉克就给项灵熙和卢卡茨拨了一间在一楼的,带着医疗设备的房间,并也同时又给了她加了一张被铺得很软又很暖和的小床,让她能和卢卡茨睡在一个房间里看护手术过后的卢卡茨。

又是二十分钟后,朗格拉克给直接瘫在了沙发上的项灵熙送来了她的晚餐——一碗烧得很浓很浓的,并且还加了一点辣椒粉的匈牙利牛肉汤、好大一叠面包、还有一碗拌好了的蔬菜色拉。

当项灵熙吃完了这顿来得有些迟了的晚餐,也用这间房间自带的浴室冲了个能给她“解冻”的热水澡,她终于能够重新找回了那么一些些思考的能力。

卢卡茨依旧还在昏迷当中,连进食都需要靠朗格拉克给他插好的胃管来完成,并且也不知道会要到何时才能真正地苏醒过来。

而前去处理那架美军直升机的克拉默则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来这里和他们会合。

那让项灵熙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遭遇了如此重击的他们是不是还应该按照原计划去到海牙。她更不知道属于罗科曼尼亚的势力里是否仍还有可以信任的人。

但是神经的长时间紧绷以及从未有过的超高体能消耗却已经让她疲惫到了感觉有些恶心了。

因而她打算强迫自己先休息一会儿,并不是在朗格拉克专门替她准备的那张小床上,而是在卢卡茨此刻所躺着的那张大床上。

尽管今天夜里的卢卡茨很有可能出现比前一天晚上更严重的体温反复,但她还是想要睡在卢卡茨的身边,一个只要静下心来就能听得到他的心跳,也能感受得到他呼吸的地方。

她把给卢卡茨盖着的被子稍稍掀开了些许,也钻进了里面,并在这个让她感到格外混乱又手足无措的夜晚和卢卡茨十指相扣着,就在又亲吻了一下卢卡茨的额头和眼睛后才又躺下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