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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修为尽失后(341)

但好在有盛焦的疯,晏将阑才能被他从深渊中强行拖回来。

乐正鸩顺着盛焦所指的方向朝着那处重重结界禁制的更阑榭走去,微微侧身一看,盛宗主又在那捏着小水瓢严肃认真地给小桂树浇水。

乐正鸩没来由地心中浮现一种感慨。

这么多年,两人终究还是走到一起了。

乐正鸩转身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更阑榭的院子里开出一片药圃,因不确定要种什么灵草,盛焦并没有多干涉,等着晏将阑什么时候有心情了自己去种。

一棵桂树下,晏将阑身上披着黑色鹤氅躺在摇椅上,嗅着周围的桂花香沉入梦乡。

深秋山中更凉,朝阳照在身上多出一丝暖意,晏将阑大概睡了有一会,身上的黑色鹤氅已经落了一小层败落的桂花。

一旁有个竹编,用来接树枝掉落的桂花。

乐正鸩看着晏将阑眉目间的安宁和放松,一直紧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悄无声息放了下来。

“将阑?”

晏将阑微微蹙眉,在摇椅上侧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道:“吵,起开。”

“别睡了。”乐正鸩日夜兼程赶过来,可不是为了看晏将阑睡觉的,他伸手捏住晏将阑的鼻子,道,“一早上就睡,那你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捏人鼻子把人憋醒这事儿,除了乐正鸩也没其他人能做得出来。

晏将阑像是猫一样胡乱把乐正鸩的手打掉,意识微微清醒了,但眼睛却不想睁,含糊道:“哥哥,我不想动。”

“怎么还不想动呢?”乐正鸩拽他,“这就是你们晏温山的待客之道?”

晏将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终于睁开眼睛,眸底的空茫已然消失不见,好似又重回到之前没心没肺的张扬明艳。

晏将阑在摇椅上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笑:“那怎么办,我还想让‘客人’下厨做个药膳给我吃呢。”

乐正鸩瞪他:“你也好意思?”

晏将阑还在那笑。

见他脸上的阴霾全部散去,并没有那时匆匆一瞥看到的疯癫和绝望,乐正鸩略显宽慰,勉强“客随主便”,为他下厨去做药膳。

晏将阑笑得差点被摇椅给晃下去,要睡个回笼觉的心思也彻底散了。

他从摇椅上起身,将收集好的桂花用一层层糖铺好,做了一壶的糖桂花。

乐正鸩随身带着一堆药材,连锅碗瓢盆都有,他也没客气,强行征用了空荡荡的一间房当厨房,热火朝天地给病秧子做药膳。

晏将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那指着下颌看乐正鸩忙来忙去:“哥哥?”

“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

“你就先别走了呗,再过几日就是十月初十。”晏将阑懒洋洋地晃着脚,“我和盛焦会宴请诸行斋的好友一同前来吃个饭,哦对!我还在我爹娘院子的树底下挖到了我出生那年他们埋的好酒。”

乐正鸩的手一顿,幽幽看他。

晏将阑朝他卖乖一笑。

“晏小聆。”乐正鸩冷冷道,“你拿我当傻子吗?”

晏将阑满脸无辜,不知道他的好哥哥为何要咒骂自己。

乐正鸩冷笑。

说什么和诸行斋的人吃个饭,那根本就是想办个合籍礼;

还有埋的好酒,那八成是晏寒鹊夫妇等着晏将阑成婚合籍那日打算挖出来喝的好酒。

说了这么多,字里行间就是拐弯抹角地要合籍。

“不是说不办了吗?”乐正鸩不耐烦地将刀一扔,“怎么又变了?”

晏将阑熟练地一垂眉梢,脸上显出一丝拼命掩饰也还是露出来的伤心和难堪:“我之前神志昏沉,连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记不得,对不起哥哥,是我太善变太没用了,哥哥你罚我吧,我保证受着绝对不喊一声。”

乐正鸩:“……”

乐正鸩从来不吃晏将阑这一套,闻言面无表情地握住刀:“好,把爪子伸过来。”

晏将阑脸上故作出来的难受瞬间一僵,他干笑道:“哥、哥哥,你怎么也开始说胡话了?”

乐正鸩狞笑地伸手要抓他的爪子剁下来入药,晏将阑一蹦而起,呜呜嗷嗷地冲出小厨房,一溜烟跑没影了。

乐正鸩瞪了那撒了欢的小狗似的背影一眼,骂骂咧咧地继续去熬药膳。

哪怕过去十二年,晏将阑对晏温山的每一寸土地仍旧很熟悉,他几个跳跃像是少年时那般从半空中飞过,悄无声息地落在一棵桂树上。

那棵刚种下的桂树很小,差点被他给撞歪。

“盛宗主。”晏将阑在小树杈上努力稳住身形,拖长了音对着下面还在浇水的盛焦言笑晏晏,“你好贤惠啊。”

上能修葺洞府,下能种树浇水,晏将阑啥都没干,偌大晏温山都是盛焦一手包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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