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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20)

水溶忙道:“不碍事,老太妃之事我自当亲自去一趟。”

几人又说了些玩笑话,天色渐晚,荣国府管的严格,宝玉自先去了。

柳湘莲与水溶又说了些宝玉的趣事,忽问道:“王爷,你近日可是一直未见小花?”

水溶端了酒杯遮掩神色道:“刚过完年节,我且得两天闲日,在家里呆着不出门,也没见你们。”

柳湘莲狐疑道:“你别瞒我。虽我对这些事不大上心,但我也看得出你和小花有些不对劲,年前你好好的疏离他,过完年去他家时你又说没事,这还没几天你倒又不见他了。你倒是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了?可是小花哪里惹了你?”

水溶道:“他没惹我,是我惹了他,怕他见着我生气,才不去见他。”

柳湘莲诧异道:“小花哪里是那等小心眼的人,素日里虽他总是小心谨慎,但我觉出来他是个有度量的人,你别把他想的太小气了。”

水溶只得敷衍了几句,柳湘莲又嘟囔了半时,才起身回家。

第二日一早,水溶便驱车去了太子府,忠顺亲王正捧着一本西游记念与水汭听,正念到孙行者三打白骨精那里,水汭忽站起来喝到:“孙行者这师傅好生糊涂,我要叫我父皇斩了他这糊涂虫!”

水溶无奈道:“堂兄,你可识得我?”

水汭看他半晌道:“你可是这老道士的小徒弟?”

水溶看忠顺亲爷,忠顺亲爷也看他,两人俱是哭笑不得。忠顺亲王把水汭哄得去和他从亲王府带来的专门侍候水汭的下人玩去,方同水溶进了屋里坐下。

水溶把昨日同宝玉问的结果讲给他听,忠顺亲王拈须道:“既是那法力高些的和尚道士寻不得,那不如就找这马道婆,她的事我听过一些,只她的底细我却不清楚,待我先查查。若她真有本事,等了一日半日的也无妨。”

水溶道:“如今也只得这样。只是找那马道婆过来,怕是要费些力气掩饰。”

忠顺亲王道:“到时不如把太子接去你那府里,反正你先时已说了是要请马道婆为你府里的太妃驱邪,到时我们再来个移花接木。”

两人商议定了,自去准备不提。

忠顺亲王派去查马道婆的人不出半日就回禀了,这马道婆本是城外白云观管理香油灯柱的火工道人,后来不知从何处学了许多法术,自称梦见了紫金仙人,仙人帮她开了天眼,长安中中许多达官贵人的女眷都和她有些来往,本事自然是有一些的。只这人见钱眼开,市侩的很。

老亲王听了这回话,心里有了底,对那人道:“你且去她家里暗暗寻了他,只说是北静王府的人,家中女眷染了邪秽,教她明日午后到北静王府里去。”那人应着退下。

翌日午后,忠顺亲王备了一辆严严实实的小车,把水汭哄着上去,只道要去带他看戏,水汭懵懂却很是欢喜的随他去了。

到得北静王府从后门进去,为了掩人耳目,这桩法事摆在了王府西南角的偏院。

忠顺亲王哄着水汭让他先和几个亲信下人玩耍,自己先进去。

那马道婆正与北静王爷吹嘘自己法力,见外头进来一个仪表堂堂不怒自威的老爷,慌得忙跪下请安,听北静王爷道:“王叔,这里事情我还没与法师说,你且与她交代罢。”

忠顺亲王点头对马道婆说:“法师,我听闻你法力高强,今日请你来只为一桩,我这里有个人似被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你给看看。”说着先把生辰八字扔给跪在地下的马道婆。

马道婆听那年轻王爷叫着老爷做王叔,本有的七分胆魄只剩了三分,拾起地下黄纸,略扫了几眼,心下更是惶然。

忠顺亲王见她神色闪烁,狐疑道:“法师,可是有甚说法?”

那马道婆脸色却更是难看,只似是惊惧,北静王爷也生疑道:“法师,你有甚便直说,我与忠顺亲王自不会难为你。”

马道婆转了几念,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磕头道:“两位王爷饶命,这八字却是老身见过的!”

原来,这八字曾被人拿着去寻马道婆,给了许多银钱,使她做邪术,靥住这八字之人。

她一行说一行磕头不止道:“老身一时贪了钱财才行了这害人之事,早已是悔不当初,如今只待老身再做法解开就无碍了!还请两位王爷饶了我前番之罪!”

忠顺亲王并北静王爷正惊怒时,外头下人却是慌慌张张跑进来,忠顺亲王怒道:“一点规矩都没有!慌张什么?”

那下人满头大汗,脸色惶急凑到忠顺亲王身边附耳道:“王爷…太子丢了。”

第20章 第二十回 走失储君急煞王爷 拾得故旧东郭先生

那下人满头大汗,脸色惶急凑到忠顺亲王身边附耳说了什么,只见忠顺亲王脸色大变,挥退那人。转而向仍跪在地下的马道婆道:“如今前事我且不问你,只待问你,现下如何解了这邪术?”

马道婆慌忙道:“只要把那靥胜用的小人身上的刺物取下,再以狗血喷真身面部,就自可解了。”

水溶道:“那小人可在你处?”

马道婆只把头磕的震天响,口中说道:“我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事,那小人在我家中放着,我回去就可拔了上面东西,还盼王爷念在我将功补过饶了我罢。”

这马道婆只以为是王府里妻妾们争风吃醋才找她行这邪术,也不以为意,只道自己坦诚了前事并解开了就无碍,哪里想到竟是这事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简单。

水溶见忠顺亲王脸色极为不妥,遂对马道婆说道:“你现下自回去把该做的都做了,此事一句也不可对外人说起。”

马道婆磕头道:“晓得晓得,绝对不会说出去。”

忠顺亲王狠声道:“若是他日被我从别人口中听得有关今日之事的半个字,你只小心你的舌头!”

马道婆打了寒颤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水溶忙问道:“王叔,可是出了何事?”

忠顺亲王沉声道:“太子丢了。”

方才两人与马道婆这里议事,水汭在外面要下人们陪他捉迷藏,初时下人们胆战心惊生怕出了甚事故,藏了几次,水汭却只如同孩童般玩耍,他们便放松了,哪知这次藏好了去寻,竟是寻不到了。

这些忠顺亲王的亲信们自是知晓太子近日有些不对,也不敢声张,忙悄悄的在北静王府里寻找,找了一圈,直找到王府大门,门房里才说道方才太子出去了。北静王府里的下人们见太子见得多了,先前他来时也总是与自家无异,他要出门,谁也不会也不敢去拦着。这几个忠顺亲王府的着了慌,忙先命其中一个回去禀明亲王,余下几人忙沿着那门房说的方向去寻太子。

北静王爷一听也唬了一跳,忙道:“王叔,这可如何是好?他现今这境况,出去万一有了什么差错,自保都不能。”

忠顺亲王也是急得不行,只道:“如今也只能悄悄的去寻他,只盼那马道婆回去解开那邪术他会好些。”

水溶道:“那老婆子还说要用狗血喷他面部才能全解得开,要是寻不着他,那靥胜之术怕也是不能全解开的。”

两人惶急归惶急,还是要匆忙去寻找。当下分别带了几个人,满长安城的乱找起来。

这长安城平日里也没觉得多大,真找起一个人来,却如大海捞针一般,寻了两日,竟是连水汭的影子也没找到。

清晨起来,花自芳算算日子,已是有近十天没去过集古轩,便先去药铺嘱咐了伙计几句走着去了安业街。

因时辰尚早,街上行人也只零星几个,走过一条小巷子,花自芳抄着近路拐了进去,拐角处却有一人蜷缩在地下,花自芳只道是夜半醉客,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却见那人腰带上镶的一块白玉,竟似是太子之物。花自芳站在那里张望了几眼,见那人似是睡得极深,踌躇着前行了几步,凑过去一看,虽那张脸上有泥污,却赫然正是太子水汭。

二月天里的早上自是极冷的,花自芳自己穿了皮袄尚觉得寒冷,这水汭只穿了黑色短袄,在此地躺着,那冷可想而知。花自芳终是不忍,上前推了推他道:“殿下,殿下,你可醒醒,回府上睡去,在这里睡可不行。”

推了几下,水汭却仍阖着眼睛兀自不醒。花自芳探手去摸他额头,果是烧了。没奈何花自芳去寻了辆车,把水汭拖到车上,拉回了家里,一面抓了药药命赵氏煎着备好,一面自去北静王府寻水溶。

除前次喝醉被水溶捡回王府那一遭,花自芳再没来过这里,站在门口与那通传的门房报了自己姓名,那门房虽见他容貌清秀衣着得体,但却也知这人非往日与自家王爷相熟的朝中权贵,只道:“我家王爷有事出门去了,此时不在,小哥要是有事等下午再来罢。”说着便关了门。

花自芳只好回转家里,思想着等水汭醒了雇辆马车把他送回府里也可。

回到家中,水汭还未醒转,赵氏的药却煎好了。赵氏问他:“相公恁地匆忙,只交代了煎药就自走了,把个陌生男人丢在家里。这公子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