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21)

花自芳道:“是我不小心了,只他病成这样,我也只好如此,方才是去找他家里人,偏他家人不在。他是我…一个旧识。”

赵氏见他不愿详说,也自罢了,把药端过来道:“这药可是该喝了,相公你去罢,要不怕会烧的更厉害了。”花自芳端了药进去,水汭躺在自己惯常睡的床上,盖着蓝花被子,因着发烧,脸色酡红。

他走过去,轻声叫道:“殿下,喝些药罢。”水汭不应,他只好把水汭扶起,靠着床头,背后垫了枕头,捏着他下巴拿着药碗硬灌了进去。

花自芳只道水溶回了王府里听得门房通传或是会使人来问自己有何事,哪知一整日水溶也没消息。

水汭在他家中,他也不好出门去铺子,只好呆在家里陪护着。谁知水汭这一睡竟是睡到了天黑。

花自芳正和赵氏陪着母亲张氏吃晚间饭,忽听得西边屋子里一声响,张氏道:“外头是怎的了?”

赵氏道:“想是那病人醒了?”花自芳忙起身去看。

张氏问道:“你男人把病人接回家了?”

赵氏答道:“相公说是旧识,烧得厉害,偏他家没人,只好接到这里了。”

花自芳掀了帘子进去,一看水汭坐在床沿,忙道:“殿下你可是醒了!”

水汭呆愣愣看着他道:“这里是哪里?你是何人?”

花自芳以为水汭捉弄自己,苦笑道:“殿下,你莫耍我,你今日烧了一日,此刻醒了,便回去罢。”

水汭歪头道:“回哪里去?”

花自芳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不敢上前,只站在门边道:“回宫里还是回别处,殿下自己决定。可用我去帮殿下雇辆车?”

水汭重复道:“雇辆车?”说着还眨巴一双大眼睛看着花自芳,自顾自道:“我叫水汭,今年九岁了,你叫甚,是哪家的?”

花自芳顿时有些吃惊,愕然道:“太子,你莫不是…烧糊涂了?”

水汭咦了一声道:“你浑说什么?我父皇还未立储,你怎的叫我太子?”

水溶与忠顺亲王找了两日,把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未找到太子水汭,晚间同回到太子府里,俱是满面愁容。

忠顺亲王无奈道:“若是再寻不到太子,就只能把实情禀明圣上了。”

水溶道:“我们明日且再去寻寻,也许…”

忠顺亲王抬手止住他道:“也只有明日一日,怕就怕,过不了明日,圣上就知晓此事了。”

水溶也心知肚明,他一个北静王府尚且能在宫里埋些人脉,偌大一个太子府里,不会没有圣上安插的人。

两人只得道了别,嘱咐了几句留在太子府里做样子的下人,便各自回府了。

北静王府的门房虽想着把白日有人来找王爷的事回了,但看北静王回来时脸色憔悴似很是疲累,又想着白日来的那人不是甚权贵,怕也没什么大事,也就闭了嘴不提此事。是以水溶根本不知花自芳白日曾来过之事。

这边厢水汭赖着花自芳一会要听故事,一会又要做游戏,把花自芳折腾的团团转,花自芳自已是瞧出水汭这不是发烧所致的糊涂,怕是别有内情,心里更是不愿卷入这是非中,但眼下这情况又不能把水汭撵出去,只能忍着陪他胡闹,只等着明日再去北静王府一次。

赵氏伺候婆婆歇了,见花自芳一直不回,便隔着西间窗子喊道:“相公,不早了,可是该歇了。”

水汭听得有人叫花自芳走,心里不愿意,拽着花自芳衣角只是不丢,花自芳看他两只眼睛眨巴着,可怜兮兮的样子,竟似有些袭人小时候的样子,念着他此时不正常,心里软了,只又隔着窗子答赵氏说:“你自歇了罢,我这边陪着…陪着他,他这还病着,晚上没人照应不好。”

赵氏自去了,水汭欢喜的不得了,坐在床上抱着花自芳,把脸在花自芳的肚子上蹭来蹭去。

花自芳觉得极不自在,推开他道:“殿下,你烧刚退了,再睡一会罢。”

水汭把脚上鞋蹬掉,平躺在床上,手里拽着花自芳的衣角始终不松开,生怕他走了。

花自芳无奈也只好坐在脚踏上,哄他道:“你快闭上眼,一会睡醒了,我给你拿蜜饯吃。”

水汭忙闭上眼,却露了一条细缝偷看花自芳。花自芳看的好笑,拿手盖住他眼睛,手心觉出来水汭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刷着手心,轻笑道:“你快睡,要不蜜饯就没了。”

过了片刻,水汭呼声均匀,已是睡着了。

花自芳从脚踏上站起来,揉了揉自己膝盖,轻声道:“莫非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怎生这般阴魂不散。”

此时赵氏已吹了灯睡了,水汭如今又是这般境况,他便脱了外衫,轻手轻脚上床去躺在里边,另拉了条被子给自己盖上。

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送君归自芳见水溶 存私心静王瞒太子

花自芳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身畔水汭睡的香甜,花自芳侧过脸来看看他,心里有种古怪感觉。

先前两人虚情假意之时,水汭与他共寝过几次,却从未同眠。现在想起仍是觉得这太子薄情的可以,除第一次被他用强之后,其他几次云雨之后只管自己穿衣离开,其余甚的一点不管。头次在别院中行了那事,花自芳自己也不晓得该清理里面东西,回家便发了烧,烧了两三日方罢,水汭再来寻他,也不问那次事后如何处理,仍是带着他直奔别院,三言两语就把他带到床上。

想到这里,花自芳顿觉齿冷,当初竟是被他和善面容骗得,若不是机缘巧合得知真相,竟真把他假意做了真心,后来结果也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他复又想起这太子的堂弟北静王,这王爷对自己一阵亲近一阵疏远,后来又说了那等莫名之话,难道这断袖之癖竟是他家族之中都有的?

看水汭安详睡脸,花自芳忍不住伸手去他脸上拧了两下,水汭哼哼了两声也没醒来,花自芳想下死力,却终是不敢,待得松手作罢时,水汭忽把脸贴上他的胳膊,蹭了蹭口中梦呓。花自芳好奇的凑上去听,却听他轻声喊着:“母后…”

太子水汭的母亲是简皇后,在水汭十岁上薨了的,花自芳听他此时梦中对母亲思念,难免有些同情,拍了拍他的头,哄着他睡实,方抽出胳膊来,自阖上眼睛胡思乱想,不多时竟也睡着了。

到了天亮,花自芳悄悄穿衣起来,没有惊动仍睡着的水溶,赶着去了北静王府。

花自芳站在门边等着人通传,听得背后一阵脚步声,以为是来叫他进去,忙转过身来,却是急匆匆过来的北静王爷水溶,红扑扑的脸颊,似是一路跑过来的。他忙见礼道:“王爷大安。许久不见了。”

水溶听得下人通传说外面有自称姓花的少年找他,一时有些茫然,不敢相信花自芳竟来找他。忙忙的出了二门外去迎他。待得见了花自芳,他却又这般拘谨有礼,有些怅然,却也笑着说道:“小花你今日怎的来寻我?可是…可是有事?”本要出口的“可是想我”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明知不可能,何必问出来。

果听花自芳低声道:“王爷,我有事要与你说,只这事需在没人僻静的地方才可说。”

水溶忙道:“那你随我到里面。”

到了水溶惯常呆的书房,水溶按下心中情绪问道:“竟是何事要与我说?”

花自芳左右看看道:“王爷,太子在我家里。”

水溶惊讶道:“他何时去了你家里?”

花自芳便把如何遇到他倒在街上如何把他带回家里并昨日已来过王府寻水溶却未果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水溶不悦道:“门房也是胆子大了,你来寻我他竟敢不回!”

花自芳本以为是水溶对自己来找他之事不挂心所以才没了回音,此时听他这般说,心下忽的释然。

水溶叫了王府里平日最得自己信任的小厮赶了辆小车载着他和花自芳去了花家。

路上,水溶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花自芳只看着车窗外面,两人一路竟是无话。

到了花家门口,就听得里面一阵喧闹。花自芳忙跳下马车进去,水溶后面跟着。

进了屋里,却见水汭光脚穿了袜子,坐在地下,哭丧着脸,地下满是摔碎的碗渣子,赵氏并张氏躲在东边屋子里不敢出来。

花自芳道:“你这是作甚?天气这般冷,怎的坐在地下,连鞋都不穿?还把碗也摔了?”

水汭见他回来,只不吭声。花自芳无奈上去,拿了地下的鞋子给他穿上,把他从地下拽起来,扶着坐在床沿上。

水溶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却不说话。

花自芳把水汭身上沾的灰掸了掸,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水汭伸手拽住他衣服道:“我睡醒了你不在家,自己害怕,那碗不是我故意摔的,是不小心碰到地下的。”

花自芳无奈道:“你真是…罢罢罢,”指了指水汭道:“你看,那是你家里人来接你了,你跟着回家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