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无尽旅途(94)

“至少魔法伤害看起来如此，物理伤害不知有多大效果。”萨菲罗斯略微沉吟，仰头望向洞口，银色的流体已然化作一道穹顶，封堵了他们向上的道路。“总而言之，我们现在最好想办法离开这里。”

下方的银色物质再度聚集，如同喷泉一般爆开，被封堵的大空洞内顿时充斥着那东西的液滴。萨菲罗斯第一时间放出魔法，用狂乱的气流将二人周围的空间与液滴隔开，同时朝着洞口疾速飞行。

岩壁上的银色感受到他们二人即将逃离，立刻疯狂涌动起来，无数液态的触须伸向二人，试图将他们拖回银白色的汪洋之中。萨菲罗斯与杰内西斯不得不在向上突破的同时抽空挥砍开触手，然而短了一半的村雨力有不逮，当他看到一根触手透过护盾卷向杰内西斯的小腿时，下意识地朝对方下侧挥出一刀，断刃却远远够不到那个位置。

“注意脚下！”萨菲罗斯冲对方吼道。

这声提醒为时已晚，杰内西斯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忽然如失重般坠向翻涌而上的银浪之中。他本能地举起赤剑咏唱咒文，却想起萨菲罗斯方才的结论，犹豫着无法攻击。

萨菲罗斯强忍着头痛向下俯冲，试图将杰内西斯从那片物质中拉出来，却被几根触须缠住了手臂。他恍惚间看到银色的海洋短暂地平静了几秒，大量物质开始朝一个方向聚集，在空中凝结成一道红色的身影。

光芒散去，一个与杰内西斯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了大空洞底部，朝着上方的二人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

萨菲罗斯怔了一瞬，突然想通了这个由S细胞进化而来的新生命体到底为何要召唤他和克劳德。

——它想吞噬其他携带杰诺瓦基因的个体，从而获得他们拥有的能力。

杰内西斯被它触碰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于是它利用杰内西斯的记忆制造出另一个对方来。如果他也不慎被这东西吞噬，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萨菲罗斯心头一凛，立刻平举村雨准备防御。然而就在此刻，新生的杰内西斯抬起手，口中飞快咏唱起咒文，巨型法阵随即在空中展开，红色的电光猛地向周身毫无掩体的二人袭来。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击中他们二人非死即伤，但环形山口的退路完全被银色物质封死，一味上逃也会被它纳入体内。

萨菲罗斯与那个生物化成的杰内西斯对视，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意。

——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任何生命可以支配他，神罗不行，盖亚不行，甚至杰诺瓦也不行。

他不遵循任何秩序，他就是自己的秩序。他的意志凌驾于万物之上，怎么可能被比自己更原始的东西吞噬。

电光即将击中两人的瞬间，萨菲罗斯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必须离开这里，为此他需要力量。那些他曾经拥有的力量，作为星球灾厄的力量，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就寄宿在他的记忆深处，只需要找到它——

「Reunion。Reunion。Reunion——」

千万声带着电流的杂音在萨菲罗斯脑中鸣叫，连带着无数记忆的碎片在他眼前疯狂闪现。

他想起自己在北大空洞获得生命之流的力量化身为神，巨大陨星落向星球，大气层被强烈的摩擦点燃，天空变得通红一片。

他想起自己在阴霾遍布的天穹下挥舞正宗与克劳德战斗，青年浑身缠裹着青蓝色的光焰，拆解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将他的灵魂贯穿撕裂。

他想起某一次在米德加废墟中的战斗，克劳德失手被钉在一堵坍塌的钢筋混泥土墙板上，他望着对方因疼痛和气恼而格外生动的表情，低头噬咬了对方的嘴唇。

他想起自己在生命之流中看着克劳德跋山涉水来到大空洞，在这个曾经将他冰封的洞窟中瞻仰他的遗迹，之后缓慢而痛苦地化作水晶，从此陷入长达一百四十余年的沉眠。

他想起自己在某个时刻感知到了北大空洞中的声音，那东西是他又不是他，令他在生命之流中生出了几分兴趣——

……对了。就是这个。

那就是一切的根源。

仿佛灵魂深处的封印被解开，一股庞大的能量迅速涌向四肢百骸。萨菲罗斯机械性地抬起手，在空气中虚握，将能量引导向自己的双手之间，于是一柄消失了一百四十余年的大太刀重新出现在星球表面。

红色电光迎面扑来的瞬间，萨菲罗斯反手挥出一道剑风，无数的银弧在空气中密织成网，将启示录的爆炸完全压制在二人脚下。

“轰——”

北大空洞的底部因为爆炸完全坍塌，露出了直通星球核心的深渊。生命之流翻涌着溢出地表，将下方的银色物质冲开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