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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幡(95)

“需要我先帮他结账吗?”曾砚昭不理解他一再阻拦的行为。

男人笑了,连忙摆摆手表示误会,说:“哎,他丢下你,跑来这里和别人喝酒喝得不省人事,你一点都不生气哦?”

曾砚昭奇怪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你是帅哥,帅哥被欺负了,我当然要打抱不平啊。”他冲曾砚昭挤了挤眼睛,“我们一起逗逗他,好不好?”

曾砚昭莫名其妙,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男人就自顾自地朝郁弭走过去了。他只好跟过去,见男人轻轻地推郁弭的身子,还算客气,便没有开口制止。

“哎,小帅哥。你看看,谁来了?”男人稍微用了点儿力气,把郁弭摇醒了。

“郁弭——”曾砚昭才叫出他的名字,那男人居然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

正巧郁弭抬头,一脸苦相,看见曾砚昭被别的男人抱着,也不知道是认清了没,嘴唇嘟着,眉头皱成了川字。

“喂,小帅哥,我和我男朋友来这里喝酒,没有座位了。你看看你,既然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赶紧走吧,把位置让给我们。”男人说着,胳膊更是往里收。

曾砚昭错愕至极,不适得正要挣脱,却见郁弭蓦地站起来,大声嚷嚷道:“他不是你男朋友!”

男人忍着笑,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说:“他怎么不是?难道,他是你的男人?”

郁弭满脸通红,眼神朦朦胧胧的,曾砚昭简直怀疑他到底看不看得清面前的人。

他没有功夫和这个陌生的男人玩这种把戏,挣开了他,余光看见郁弭晃晃悠悠的,连忙要上前扶住。

不料,他还没碰到郁弭的胳膊,后者一把就把他抱住了。

“嚯。”男人在郁弭的背后,看好戏似的笑起来。

郁弭牢牢地抱着曾砚昭不放,曾砚昭只感觉到他满身的酒气笼罩在自己的身上,热得很也熏得很。

“我们先回去吧。”曾砚昭拍拍他的背,说。

郁弭哼哼唧唧的,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打了一个酒嗝,慢慢站稳来,转头东张西望,叫住了打算离开的男人:“喂!你!”

男人回头,好笑道:“干什么?”

“他是我的男人!”郁弭挥着拳头,振臂喊道,“听见没有?!”

现在还没到深夜,在酒吧里喝酒的人,多半都是清醒或微醺的。唯独郁弭已经醉得耍起酒疯来,难免引人注意。曾砚昭看见周围不少目光投在他们的身上,交头接耳的样子分明像是在看戏,既尴尬又无奈。

趁着郁弭揽着他的肩,他顺势扛着郁弭的胳膊,试图把他往外带,说:“好了、好了,先回去了。”

“你听见没有!”郁弭跟着他走了两步,恨不得冲到男人的面前去。

男人被他这样子吓得不轻,可屡屡忍不住发笑。

“是、是,没人和你抢。”男人兴味地看了曾砚昭一眼,“有什么要帮忙的,再叫我。我叫罗密欧。”说着,他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喂!你走什么走?!”郁弭不依不饶地冲着他的背影嚷道。

曾砚昭烦不胜烦,捂住他的嘴巴,狠狠地瞪他。

郁弭登时安静了,眨巴了两下湿漉漉的眼睛。

半晌,曾砚昭感觉自己的手心湿了,是郁弭咧嘴笑,吐出了酒气和热气。

曾砚昭皱起眉头,松开手。

“你知道我是谁吗?”曾砚昭问。

郁弭歪着脑袋打量他,过了一会儿,笑道:“你是我男人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曾砚昭头皮发麻,架着他往外走,不再多说什么。

郁弭的步伐虽然不稳当,踉踉跄跄,但好在听话,肯跟着曾砚昭走。这一米八五以上的大高个儿,把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说轻肯定是假的。曾砚昭没架着他走多远,肩背已经酸痛了。

他们经过刚才的那条走廊,在这里缠绵的人们发现有醉汉,都自发自觉地让开了路。

曾砚昭心想郁弭这状况,肯定不能回常觉寺了,看来得就近找一家酒店暂时住下。

没想到,曾砚昭才做了这个决定,郁弭就猛地推开了他。

他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郁弭趔趔趄趄地朝走廊的尽头跑,冲进了转弯处的卫生间里。

第48章 春尽-8

曾砚昭连忙追过去,才到门口,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一连出来了三个人,分明是被郁弭吓到了。

曾砚昭走进空荡荡的洗手间,已听见郁弭在隔间里呕吐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悲惨,刺鼻的气味也令人犯恶心。

他循着声音往隔间走,看见郁弭跪在第二间隔间里,正趴在马桶上吐,既心疼,又心烦。

活了那么多年,这是曾砚昭第一回 见到一个人喝成这样、吐成这样。他在隔间的门外踟蹰了一会儿,不知道应该先去找东西给郁弭醒酒,还是留在这里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