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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726)

作者: 雁于飞87 阅读记录

程敏政遵旨,回到翰林院办完交接,回家拜别父母,就带着妻子李莹启程了。

程信拉着儿子的手,很久没有说话。

父子俩都明白,这一别,可能就是生死永诀了。

长亭送别的人中,少了程信的老冤家工部尚书白圭。连年的操劳,让他身体不堪重负,只是事情多,心里总放不下;抱病看了落地实验,回家的路上,永远闭上了眼睛,享年五十六岁;比他更早一点,左侍郎赵荣去世。

左宗正王复改工部尚书,右副都御史徐贯改左侍郎,杭州知府李端为右侍郎。

李端是景泰八年进士,也是徐埕的学生,不仅在水利上有突出成果,而且扶弱锄强、兴利除弊,深得几地百姓称颂,当时民谣“大户见的怕,小户见的喜,再过一二年,家家有余米。”

汪舜华笑道:“若能使天下百姓家家有余米,便是天下太平之日了。”

第314章 纪年(附小剧场18)

与此同时,汪舜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纪年。

纪年的方法很多,帝王纪年、岁星纪年和干支纪年等等,但不太方便;尤其现在新纳了朝鲜和汉昌等六省,这些地方都有自己的纪年方式,如果要测定时间,以明朝的《大统历》纪年也行。

汪舜华很怀念从前的公历纪年,从某年到某年间隔多久一目了然;未来多少年表述也准确无误。

但是要想引入西方的纪年方式,现在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刚刚当众给了人一巴掌说这家伙是个居心不良的臭流氓,马上转头说这人还有不错的地方要奉若上宾,汪舜华的变脸技术还没这么炉火纯青。

何况,纪年是有极其重要的政治意义的。别说改变纪年方式,就是历书上一个小的标准的调整,那也是大事。

当年景帝就碰到过:《大统历》最初用的昼夜时刻是南京数值,迁都北京后因为首都地位未定,一直没有修改。北京纬度高于南京,昼夜时间也就不同;尤其北京的冬至日夜晚和夏至日白天时间各比南京长达三刻,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有鉴于此,正统十三年冬,钦天监编造次年历书时,昼夜时刻数值采用了最新的北京实测结果,结果“夏至之昼、冬至之夜,俱书六十一刻,见者皆骇愕,以为振古未有之事。”

景帝倒是没跟汪舜华议论这是不祥之兆,不过听内官说,出去采买的时候听百姓议论“历法是朝廷德政的根基,这次《大统历》的修改,恐怕会动摇朝廷根基啊。”

因为次年即发生了土木堡之变,包括岳正在内的很多士大夫都将二者修改联系起来。

果然景帝继位不久,就收到天文生马轼的上书,对改历一事提出异议。景帝命礼部会官讨论,最终于年底拍板,认为北京观象台位于“尧幽都之地”,其昼夜时刻不能作为时刻制度标准,否定太上皇变更《大统历》昼夜时刻的做法,将昼夜时刻改回南京旧制。

除了否定老哥的政治需要,很难说跟“祖制不得擅改”的传统观念有关。

纪年如此重要,要想改动必须有过得去的理由。

汪舜华首先想到的是——国土面积太大,朝廷制定的历书不能及时送到,影响百姓的日常生活。

历书只有在皇帝举行完“进历仪”后才能公开发行。进历仪是重要的吉礼,几经修改完善,流程繁复,场面恢宏。除了朝参的官员、天文官和礼官,各国朝觐使臣也要参加,站在僧官、道士之后;国子监的太学生也要穿着公服赴奉天门五拜三叩头。此外,还会允许普通士民参加,体现皇恩浩荡。当然随着人员成分的复杂,不仅闹出过在陛前争执、喧竞违礼的新闻,还出现过不少百姓借机请求昭雪伸冤的突发事件。

但颁历日并不是一定的,最初在冬至前一日,后面十月朔、九月朔来回变,太宗时代改在十一月朔,历史上直到嘉靖十九年又改为十月朔。

所以改日子,没有祖宗规矩的约束,不过似乎没有必要。

虽然冬月才颁历,但是每年二月初一,钦天监就造好来岁历样,进呈御览。获准后,照历样刊造十五本送礼部,由礼部派人送至南京及各布政司。直隶诸府州历日,为钦天监负责印造;各布政司,则由朝廷预授钦天监历日印,待每年礼部发来历样,照之刊印,并每本盖上历日印,到颁历日期,才能发放民间。

因此颁历仪仅仅是个仪式,实际上全国各省早就拿到了,否则两个月根本不能确保送到各地,更别说发到百姓手里——这玩意跟百姓生活紧密相关,大家要根据吉凶宜忌安排行事。

而且不许私印:每本历书的首页除了钦天监的防伪印章,还有声明:“钦天监奏准印造大统历日颁行天下,伪造者依律处斩!有能告捕者,官给赏银五十两,如无本监历日印信,即同私历”。这还是有法律依据的,《大明律》有“伪造印信历日等”一款:“凡伪造诸衙门印信及历日、符验、夜巡铜牌、茶盐引者,斩!有能告捕者,官给赏银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