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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654)+番外

以韩嬴那种喜新厌旧的脾性,人不在跟前他是绝对想不起来的,孙姨娘若想再回韩府,只怕是不大容易的了,甚至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傅珈在韩府可算站稳了脚跟,她今年二月生了一对双生子,如今正是母凭子贵。若为非了傅琮的婚事。韩夫人也不舍得放她出来。

望着傅珈的盈盈笑脸,傅珺心中思绪万千,转首向傅瑶笑道:“这里好生气闷。我去外头散一散,三姐姐可要同去?”

傅瑶便在团扇后向傅珺做了个鬼脸,悄声道:“四妹妹还是这般性子,便是听不得这些。”说着她便又笑了起来。抬手抚了抚小腹,挑眉道:“只是姐姐我如今却也不便陪你了。身子正沉着呢。”

傅瑶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她夫君又疼她得紧,到现在连个通房也没有,日子过得格外舒心。此时便露出一脸的得意样儿来。

傅珺便打趣她:“瞧你这样儿,真真该叫姐夫来瞧瞧。”又笑道:“我先在这儿提前祝三姐姐一举得男。”

傅瑶听了,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细算起来。傅瑶大约是她们几个姐妹里过得最舒心的一个。

靖南伯府虽不算显赫,家里又有个不成调的大公子曾硕。好在府里风气还算清明。靖南伯夫人是个极通透的人,脑子十分够用,她膝下本就有三个嫡子,往后几十年都不用愁,因此待那几个庶子庶女亦很宽厚,该有的一样不缺。

傅瑶的夫君曾砚虽是庶出,却是靖南伯夫人一手培养起来的,不仅品格端正,人也相当聪明,书读得很不错,过个一两年便要下场,往后前途无量。

与傅瑶说笑了两句,傅珺便扶着涉江的手出了门,转出抄手游廊,却见前头行来数人,居中一人穿着一身天水碧云纹大袖连裳,腰畔的冰种玉舞人儿禁步下打着长长的流苏结,风度清奇、神采如仙,远远地往这里行了过来,那姿态有若仙女乘风一般。

傅珺的唇角便含了一丝笑意,立在廊下等着,待那个女子走得近了,方迎上前道:“小姨,您来了。”

来人正是傅珺的小姨王昭。因袁恪年前才调至户部任主事,与傅庄是上下级的关系,故亦收到了喜帖,今日携眷赴宴。王昭再是个不喜俗事之人,这些礼节拜访却也是必须参加的。

王昭也早看见了傅珺,此时便停了步子,略略颔首道:“嗯,我来了。”说这话时,她清丽的脸上神情淡然,仍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傅珺知道她素性冷淡,并不以为意,招呼过后便又向她身后看去,却见一个奶娘模样的妇人手里牵着个四五岁大、生得十分秀气的男娃娃,这便是王昭之子,**名唤作宝哥儿。

“宝哥儿都这么大了。”傅珺笑吟吟地道,又向宝哥儿招了招手:“宝哥儿乖,到表姐这里来。”

宝哥儿腼腆地一笑,脱开奶娘的手行至傅珺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方奶声奶气地道:“宝儿见过珺表姐娘娘。”

傅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他道:“什么叫表姐娘娘?宝哥说的话我听不懂呢。”说着便蹲下了身子,伸指在他的小鼻尖儿上刮了一下。

宝哥儿被刮得鼻尖发痒,伸出肥肥的胖爪子抓了抓鼻头儿,歪着脑袋道:“珺表姐是郡主娘娘,又是宝哥儿的表姐,不叫表姐娘娘叫什么呢?”

见他一张小包子脸满是疑惑,样子十分呆萌,傅珺早软化了一颗心,搂着他便向他面上香了一记,复又笑道:“宝哥儿只唤我表姐便是。”说着便自涉江手里取出一只极精致小巧的玉算盘来,交给宝哥儿道:“这个是表姐给你的,拿去顽吧。”

王昭淡淡地看了那玉算盘一眼,眉头微微一蹙:“你何时变得这般俗气了?”语气中不乏责备之意。

傅珺浑不在意地一笑:“金陵女校附属工坊正在筹建中,小姨是不知道,建个工坊可得精打细算呢。”

王昭平生最不耐这些金钱俗事,闻言眉头更是蹙得深了,傅珺知道她向来如此,遂一笑做罢。那厢宝哥儿却因得了个从没见过的玩具,玩得十分开心,将个算盘拨得“噼啪”作响。

傅珺看一眼蹙眉不喜的王昭,再看一眼抓着算盘活脱儿一个小守财奴的宝哥儿,一时间忍俊不禁。最后还是王昭耐不住,叫奶娘将宝哥儿带去了一旁,大约是受不了听算盘珠子的声音。

第710章

傅珍没多久也来了,又是牵又是抱的,将家里的两个孩子都带了来,她的姨母颜茉也跟着一起来了。

傅琮与傅珍是一个房头的,虽是嫡庶有别,到底傅珍也是长姐,弟弟的婚礼自需参加。

傅珺便又拉着傅珍说了会儿话,宝哥儿也凑上来看小弟弟小妹妹,王昭虽一直不大说话,却也没冷下脸来,几个人倒是讲谈得颇为开心。

再过得一刻便有小丫鬟跑来说新妇入府了,王昭便领着宝哥儿去了霜风梦晓轩,傅珺则是陪傅珍带着两个孩子同去洞房,欢欢喜喜地看了一回新妇却扇、新郎吟诗的戏码,充作婆家人凑了个热闹。

且不说洞房之中红烛锦绣、笑语不息,却说平南侯府前头的大花厅,里此时亦是人语喧嚣,贺客挤满了院子。

山樵走进花厅的时候,忍不住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今天来的客人着实是多,便连他都被召进来帮着待客,如今却是得了傅庚的吩咐,叫他寻一个人去前头说话。只是,这花厅里坐了不少人,山樵抬眼睃巡良久,才找到了他要找的那一位。

他停了一会,见一个穿着宝蓝直裰的贺客走上前去与那人攀谈了起来,他方才三步并做两步行至那人身边,恭声道:“我们爷方才说有事儿,请您去前湖边儿说话。”

说这些话时,山樵始终微躬着身子,视线所及处便是一角绛色的袍袖,以及那人脚上的玄色挖云皮靴。

此时,却见那一角绛色袍袖微微一动,旋即便是一管平平的声线响了起来:“我知道了。这便去,你先下去吧。”

山樵不再多言,又躬了躬身,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那人与贺客又闲聊了几句,方步出花厅,不疾不徐地往前湖而去。

暮春的风拂了过来,日头却是正好。薄薄地似一层碎金。铺散在廊前檐角。青石路边植了几树木香,清润的香气随风而来,不远处还有数棵梨树。此时尚余着几朵白花缀枝,亦是香气清幽。

转过青石路,前头便是两条岔路,皆是通往前湖的。其中一条路需绕过品藻堂并几道穿堂,另一条路则需从江天雪霁阁当中穿过。途中还要经过一个小花园。

那人在路口停了片刻,似是在犹豫到底该从哪条路走,便在此时,却见两条岔路的尽头分别晃过一道人影。

那人微微怔了一怔。

这两个背影不仅身量相似。便连穿在身上的衣衫亦极为相似,从远处看几乎叫人无法分辨,而最重要的是。此二人的身影,看上去都很像傅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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